包括那雙眼睛裡。
也冒出了，新生般的喜悅！
其實，哪裡又值得喜悅呢？
她如今，混得這麼慘！
說是身敗名裂也不為過！
但好歹……
活下來了，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情緒，便給游雪發了一條消息：
【我的這一部分，已經完成。】
游雪回：【很好。】
順便，她還祝福了一句：【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常姣娥看著這句，眼底重新燃起希望！
是的。
這場所謂的獻祭，是游宇，游雪，常姣娥以及竺松，共同合作計劃中的一環！
而常姣娥能得到的好處是——
死遁！
從此以後。
在江異心裡，常姣娥這個人，便是死人了！
於是她便可以，改頭換面，改名換姓，以另一個身份，重新活過！
所以才說，如獲新生！
至於獻祭現場後面的事，則屬於游宇和游雪的計劃了。
和常姣娥無關。
她絲毫沒有要關注後續的意思。
偷偷從此處起身，便和熊吉鬼鬼祟祟地躥進了附近一輛，她事先準備好的越野車裡。
依舊是熊吉充當司機。
他們朝著比郊區更郊區的方向行駛。
那邊有一塊墓地。
末日後被凶獸占領，根本不會有人煙。
常姣娥降下半邊車窗。
帶著寒意的夜風灌入，打在肌膚上，感覺涼絲絲的。
她臉頰邊的碎發，被風吹得亂飛。
凌亂之中，依舊有種清冷沉靜的美。
此刻她望著夜色，目光飄遠。
腦海中想到的，依舊是那個平安夜。
剛剛在江異面前提及時，她確實是帶有明確的目的性。
可不能否認的是——
那個下雪的平安夜……
真的是她人生中，最最心動的時刻。
她甚至非常清晰地記得，那一夜的很多細節——
她堆的那個雪人，體積不大。
堆完後，她手凍得紅紅的，臉也紅紅的，但眼底盛滿了喜悅。
她搓著手，嘴裡呵著熱氣，突然心血來潮，提出要在雪人上寫下心愿。
她那時真的喜歡江異的。
她想知道他的心愿里，會不會有她。
後面偷看的時候，她至今都記得那個畫面——
那時候是傍晚。
冬天的傍晚，五六點的天就黑了。
路燈昏黃的光線，足夠浪漫，卻不夠照明。
她打著手機的光，蹲到那雪人邊。
江異的字，繞著雪人圓滾滾的肚子寫了一整圈。
字跡不是很清晰，她當時很認真地辨認。
一個字一個字地，認出了那一句——
「偷看的人，獎勵一個男朋友。」
她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她感動極了。
再一轉身，果然便看到——
江異就在她身後，寵溺地朝她笑……
然而！
「轟」的一聲！
常姣娥此刻想到那一幕，腦海卻仿佛突然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從腳底板，涼涼地湧上心頭！
讓她整個人，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她的心情，比看了最恐怖的恐怖片，還更驚悚恐怖！
她瞪著驚恐的雙眸，僵硬地，緩緩轉頭……
看向車后座。
呼……
還好！
還好，這一次轉頭，沒有看到江異！
那一瞬間，常姣娥心跳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太恐怖了！
曾經最浪漫的畫面。
如今卻成了最讓她驚悚的恐怖故事！
她是真怕啊！
真怕江異像當年猜到她會偷看一樣。
猜到她會死遁。
然後此刻，在她身後，朝她笑……
若真如此，那簡直會成為摧毀她人生信仰的鬼故事吧？！
還好，還好。
常姣娥緩緩地吐氣，努力安撫情緒。
不會的。
這一次的計劃，非常精密。
她身上也有備用的探查之眼，所以也沒有被窺探之眼盯上。
而江異此刻，是在市中心的銀霜俱樂部和竺松周旋。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身後……
「怎麼不可能呢？」
？？？？？？？？？？
！！！！！！！！！！
那一瞬間！
強烈的驚悚感，差點將常姣娥的天靈蓋都掀翻！
她的那雙水潤清眸，再次瞪得宛如見鬼般的恐怖劇女主。
僵硬地，緩緩轉頭。
車后座，確實什麼也沒有……
但是，剛剛的聲音，不會有假！
難道，是精神極度緊繃之下的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
否則，就算江異真的在這裡，他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心裡想些什麼，還直接給出回答？
怎麼可能那麼神！
對！幻聽！
那一瞬間，常姣娥甚至懷疑自己的精神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她也想過，會不會附近有精神系凶獸盯上她了？！
她緊張到極點，以至於整個人都有點神經兮兮了！
不行！不能這樣！
常姣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拍了拍額頭。
努力又努力地，再次平復情緒。
然而這一次……
正努力做著深呼吸時。
她的目光，卻不經意看到——
後視鏡里照出的……
江異的那張，微笑的臉！
更詭異的是——
那樣的微笑……
和當初平安夜，她轉身看到的江異的笑……
如出一轍！！
那一瞬間！
常姣娥的目光，通過後視鏡和江異對上！
她那驟然震動的瞳孔，因為過度的驚恐，差點當場裂開！！
那一瞬間，她腦海閃過了一個念頭——
人，或許真的可以被嚇死！！
但是，她沒有被嚇死。
只是驚恐突破人體承受極限後，整個人陷入一種莫名的空茫。
她像丟了魂一樣。
再一次，僵硬地，緩緩轉過腦袋。
不是幻覺！
是真的江異！
他真的……
在她身後笑！！
而江異看著常姣娥的一系列反應，心底還挺愧疚的。
啊這……
他該不會真的要把人給嚇死吧？
不過還好。
常姣娥終究是常姣娥。
心理素質還是挺不錯的。
江異靠著車后座的椅背，懶懶地笑了一聲。
他目光落在常姣娥僵硬到快要裂開的臉上，緩緩笑道：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次應該是——」
「偷跑的人，獎勵一個殺瘋的前男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