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義晉升法則的波動逐漸散去。

  但，海上激盪的巨浪，鎮天九號城的防禦光罩，全都沒有消失。

  路戰瀰漫的威勢，增強了不止一個級別，狂暴無比，攝人心魄，壓迫著這片天地！

  喀嚓！

  那輪凍結的黑色烈日，劇烈顫抖，表面厚實的冰層，接連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飛快蔓延四面八方。

  「晉升神將而已！」

  林鳳陽蹙起眉頭，陰沉地望著路戰，抬起一隻手，用力一按。

  嘩！

  原力交織著法則瀰漫長空。

  寒意驚天！

  墜落的漫天冰晶愈發迅猛，如同瀑布一般湧向黑色烈日，接連不斷，加固表層的冰面。

  原本的裂紋，一條接著一條修復。

  見狀，路戰面無表情，沒有情緒的起伏，抬起腳掌，臨空踏出第二步。

  腳掌踏空無聲。

  可隨著這一步落下，他周身散發的威勢，再度暴漲一截，裹挾著死亡與毀滅的波動，恐怖無比，較之林鳳陽，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將，二重天！

  轟！

  這一刻，凍結黑色烈日的冰層，在林鳳陽驚變的眼神中，驟然爆碎，支離破碎，朝四面炸開！

  「你……」

  林鳳陽意識到不好，可沒等他說完，路戰又是一步踏出。

  同樣的悄無聲息。

  同樣的威勢暴漲！

  神將，三重天！

  轟！

  懸空的黑色烈陽，極速擴大，遮蔽蒼穹，將路戰和林鳳陽的身形，全部吞沒。

  城中一片沸騰，仿佛炸開了鍋。

  無論是人類，還是異族，都在熱議，感到難以置信。

  神將接連破境？

  三重天的境界壓著天王打？

  這些都超出他們的認知！

  寧川也有些震撼，道：「一日破三境，路叔的積累，未免太厚重了！」

  聶老站在一旁，驚嘆道：「這種程度的厚積薄發，我還是第一次見，更別說還是三品法則！」

  「昊天騎士，不，現在該說是昊天神將了！」

  聶老側過臉，看向寧川，鄭重道：「他的天賦，估計只弱於你，比校長、無塵天王等人都高！」

  「今日之後，天高鳥掠，海闊魚躍！」

  「接下來的復甦時代，昊天神將若能順利成長，必定一飛沖天，強勢崛起！」

  聶老不吝讚美之詞，非常看好路戰。

  「差不多。」

  寧川頷首同意。

  現在就能悟出法則，等到未來，大道共鳴，凝聚法則之心絕非難事！

  「另外，路叔悟出的法則，名為隕滅，可以位列強三品！」

  寧川笑著提醒。

  聶老心中一凜，凝視著天空中燃燒的黑色烈陽，認真道：「林鳳陽最多打成平局！」

  談話間，附近的空間，接連震顫起來，泛起成片的漣漪。

  嗡！嗡！嗡！

  漣漪之中，一道道身影浮現，或是人類，或是一柄利劍，或是一團熾盛的火焰，瀰漫著恐怖的氣勢，席捲四方，令鎮天九號城的諸多生靈惶恐，心悸不已！

  諸多身影，都是武星在北海界域的天王！

  察覺到路戰和林鳳陽交戰的動靜，以本尊或者化身降臨此地。

  「寧川。」

  一道淡漠的平靜聲音響起。

  白啟出現在寧川的身旁，銀髮披散，卻絲毫不顯陰柔，站在空中，英武不凡。

  一雙眼眸猩紅如血，惹人注目。

  那是他的化身，此刻融入本尊。

  「白前輩。」

  「見過白啟天王。」

  寧川和聶老問候。

  白啟點頭，抬眼望向黑色烈陽，猩紅光芒閃爍，仿佛能夠望見裡面的兩人。

  「時隔無數歲月，武星又有人悟出三品法則！」

  白啟的語氣中泛著些許讚賞。

  他的法則，距離三品只差一步，非常清楚其中的難度。

  「哈哈，白啟，這下你沒法成為聯邦第一位悟出三品法則，我估計，第二人都懸，寧川也快了，他現在已經能夠比肩天王！」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走出空間，臉上掛著淡笑，調侃說道。

  「校長。」

  寧川側臉望去，好奇地上下打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衛辰的本尊。

  白啟收回視線，道：「衛辰，你剛說寧川比肩天王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也對！」

  聞言，衛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我倒是忘了，這段時間，你的本尊和化身都在北海界域。」

  天王化身和本尊可以共享記憶。

  衛辰的化身坐鎮星河大學，了解的一切事情，本尊也會得知。

  事實上，聯邦有時會通過這一特點，向北海界域傳遞信息。

  不過，因為天王數量稀少，加之都有要務在身，除非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使用。

  「王正那傢伙的家，都被拆了……」

  衛辰簡短講述，將寧川擊敗王坤的事情告知。

  聽完，白啟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縷笑容，對寧川道：「很好！」

  寧川笑了笑。

  這時，一道打趣的聲音傳來。

  「白前輩，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和學弟都是天下行走，憑什麼我的評價是『勉強還行吧』！」

  一位英俊的黑髮青年憑空出現。

  正是第一任天下行走。

  夜無塵。

  他也因戰鬥的波動趕來。

  「夜學長。」

  寧川開口問候。

  夜無塵搖了搖頭，故作遺憾道：「現在可以是學長，再過段時間，我這個江境天王，就不一定能擔得起了。」

  寧川啞然失笑。

  短暫的寒暄後，衛辰抬手一揮，星光涌動，一陣無形的結界籠罩附近空間。

  「無塵，調查萬星神國天王間諜的事，進度怎麼樣了？」

  衛辰沉聲問道。

  他把此事交給夜無塵負責。

  聞言，寧川、白啟和聶老，都打起精神。

  一位，甚至幾位天王級別的臥底，若不能揪出來，還是挺麻煩的。

  夜無塵收斂笑容，道：「我的調查，跟你和白前輩當初查探的結果差不多。

  聯邦的那幾位法則可以偽裝成天炎法則的泉境、河境天王，都沒有嫌疑。

  異族議會那邊，倒是有一位。

  但對方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而且，他的化身也沒有毀壞。」

  說到這，夜無塵頓了頓，抬頭望向黑色烈日。

  而後，又打量四周的諸多天王。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那位臥底，只有一枚法則之心！」

  歷史上的一些時代，出過悟出兩枚法則之心的天王。

  不過，因為靈魂強度有限，無法兩次分割，只能煉製一尊化身。

  「如果那位臥底有兩枚法則之心，我們之前的調查就是無用功！」

  夜無塵低沉著聲音說道。

  衛辰頷首，道：「臥底公開的法則，完全可以跟天炎法則毫無關係，比如林鳳陽的玄冰法則，龐紀的震幽法則。」

  「沒錯。」

  夜無塵臉龐嚴肅，道：「關鍵是，所謂的不在場證明，不再有意義，除了救下寧川的邱凱，所有天王，包括我在內的江境天王，理論上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