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的聲音不大，也沒有用原力加持，不過廣場此刻安靜，眾人倒也聽得清晰。

  聞言，玄龜族的老者臉色漲紅，如若豬肝。

  在他看來，寧川縱然不賠償。

  至少言語上也服個軟。

  讓他這個神將有台階下。

  「寧川，你縱然身為天下行走，也未免太放肆了……」

  玄龜族的老者還沒說完，立即閉嘴，咽了口唾沫。

  因為，在他頭頂上空，數十道巨大的青色風刃懸浮，遮天蔽日，散發出恐怖的威壓。

  出招的人是秦雅，她看向寧川，詢問道：「要動手嗎？」

  寧川若回答是。

  她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將玄龜族的老者切成肉泥，哪怕會違反聯邦與異族議會的協定。

  她欠寧川的恩情太大。

  寧川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不急，他還有五秒。」

  「四。」

  「三。」

  「二……

  聽著平靜如水的倒計時，玄龜族老者心頭狂跳，二話不說，用原力托起沃塔的身體，直奔月神遺址的入口，連句狠話都沒敢放，就頭也不回地飛入門戶。

  現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便是天下行走的威勢？

  未免太強大了吧！

  唰！

  秦雅垂下玉手，籠罩蒼穹的青色風刃散去。

  這時，寧川側過臉，對一旁的負責人道：「走吧。」

  「啊？」

  負責人下意識地應聲，還沒從剛才的戰鬥中回過神來。

  他過于震驚。

  作為月光島的負責人，他非常清楚沃塔有多難對付！

  可是，竟被寧川隨意的一擊廢掉。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學校那邊過來的天才，無論多麼桀驁，在談及寧川時，都是一臉敬畏之色。

  眼前的少年，簡直強過同齡的神明！

  寧川看了眼負責人，道：「此行不是由你帶路嗎？」

  「對的！對的！」

  負責人連忙點頭，態度越發恭敬，道：「您跟我來，這邊請。」

  一行人飛向門戶。

  漠岩落在後面，望著寧川的背影，苦澀地嘆了口氣。

  難怪那日，對方沒有回應他的二次約戰。

  進步速度太快了！

  等他把戰天奧義和黑堅奧義悟透。

  寧川恐怕已是神將。

  甚至於天王！

  不遠處，聶老同樣不平靜，視線來回打量寧川，泛著狐疑之色。

  「額……怎麼了，聶老？」

  寧川注意到對方的眼神。

  聶老乾咳一聲，道：「寧小子，說句實在的，能打得過神將不？」

  聞言，秦雅的目光同樣落到寧川身上。

  她也被驚到了。

  寧川咧嘴一笑，調侃道：「聶老，我肯定打不過你！」

  聶老臉龐直抽搐，罵道：「廢話，老子五重天巔峰神將，距離王境就差個靈光一閃，你能擊敗我還得了，我是說那種尋常的一重天神將，對標封號騎士。」

  寧川不再說笑，沉吟片刻後，輕輕搖頭，道：「目前……應該還不行，法則是一種質變，我連奧義還沒掌握。」

  聶老斜視他，沒好氣道：「你也知道法則是質變！」

  秦雅聽出言外之意，眸光閃了閃，試探道：「寧川，你在晉升騎士之前，有信心達到神將戰力？」

  幾人紛紛打起精神。

  「差不多。」

  寧川神色平靜，如實道：「我的進步空間其實不小。

  兵伐訣和萬兵神藏只是專家境界，沒有至臻完美。

  後者說不定有法相。

  八部天門的天神下凡法相，還沒悟出。

  核武平亂訣也沒法相。

  天衍術同樣如此……」

  寧川一一盤點，眼眸眯了眯，道：「這些目標若都能實現，我有信心，以法相境逆伐神將！」

  附近幾人聽得面面相覷。

  法相境。

  神將。

  怎麼看，兩者也不像是能相提並論的存在。

  可是，沒人覺得寧川吹噓。

  隱藏在暗中的邱凱都不例外，聽得只吸冷氣。

  按寧川所言。

  好像真的可以！

  這一代的天下行走，強得有一點過分！

  寧川掃了眼沉默的眾人，笑道：「當然，這只是最佳情況，概率很低，最可能的情況，是在完成這些之前，我就悟出奧義，晉升騎士了。」

  寧川沒有說謊。

  他的好幾個法相，進度距離完整，不到十個百分點。

  秦雅深吸口氣，微笑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借你吉言。」

  寧川笑了笑。

  說話間，一行人穿過門戶，飛入月神遺址。

  剛一進去，海上的熱意不見，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寧川四處打量，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漆黑如墨的夜色，沒有一顆星辰。

  但並不黑暗。

  一輪血月高懸夜空，通體無暇，仿佛如脂玉鑄就一般，散發淡淡的光輝。

  寧川聽秦雅說過。

  月神遺址內沒有日升月落，也無月圓月缺，天色無時無刻都是一致。

  夜幕深沉，一輪血月懸空。

  倒也容易理解。

  畢竟只是一座獨立的小世界，不與宇宙相連。

  此刻，寧川等人懸在一片平整的石地上方，入口的門戶位於身後，眼前是一望無垠的森林。

  非常奇特。

  無論樹枝，還是葉片，顏色全是漆黑，樹木的高度同樣一致，全部百米。

  因為，並非真正的森林。

  「黑暗石林……」

  寧川辨認出來。

  月神遺址的建造呈現環形，黑暗石林為最外圈的區域。

  也就是說，他現在處於遺址邊緣。

  「月神遺址的半徑，在五百里左右，黑暗森林深度大概三百公里，環繞一圈，工程量可想而知，若放在外界，都屬於奇觀！」

  寧川心中暗道。

  負責人出聲提醒，道：「我們先降落，在遺址中還是要步行，飛空的風險太大，一不注意，可能就會誤入千米上空的精神海洋。」

  幾人飛快下落。

  站在石地，寧川抬頭仰望。

  他感知敏銳，隱約能察覺到，千米左右的夜空，有一股浩瀚如海的精神力籠罩，仿佛還蘊藏有某種恐怖的波動。

  寧川暗自心悸。

  生命死亡，靈魂消散，精神力也會不復存在。

  這上方的精神力哪來的？

  還有，什麼人的精神力能如此強大，覆蓋千里疆域！

  之前寧川問過秦雅，可秦雅也不清楚。

  正沉吟時，突然，一道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天衍術首次察覺到命運規則，激動無比，進入頓悟狀態，修煉速度暴漲！」

  「進度提升45%！」

  「進度提升45%！」

  「天衍術積累足夠，有所感悟，晉升專家境界！」

  ……

  「進度提升30%！」

  「天衍術積累足夠，有所感悟，晉升完美境界！」

  「天衍術靈光一閃，蘊生天衍法相！」

  「天衍法相察覺到天衍術的感悟相似，開始吸收，修煉速度暴漲！」

  「進度提升90%！」

  ……

  「天衍法相首次察覺到命魂規則，心中振奮，進入頓悟狀態，修煉速度暴漲！」

  「進度提升70%！」

  ……

  好一會後，寧川的腦海才安靜下來。

  他立即召喚系統面板。

  其中兩欄。

  【天衍術】：完美

  【天衍法相】：奧義雛形

  寧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月神遺址，還真是沒白來！

  「怎麼了？」

  秦雅瞥見寧川的笑容，好奇道。

  寧川微微一笑，道：「秦導師的吉言應驗了，法相逆伐神將的目標，實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