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衛所之後,兩名警員押著戰景逸,來到位於警衛所四樓的看守所。
因為戰景逸只是傷人,原則上也只是暫時羈押,如果後續當事人不起訴或者兩方協商好,他很快就能放出去了。
於是,因為戰景逸並不屬於重犯,身上也沒有其他物品,到了看守所之後,只是沒收了他的腰帶,據說防止自殺,然後就關押了起來。
這個所里占據了四樓一整層,還關押了不少人,戰景逸被帶了進來,看到裡面大概有上百平,用黑色的鐵柵欄,分成了四個監牢。
每個監牢大約有六七米寬,三四米長,當戰景逸進來的時候,從左邊數,第一個和第三個監牢裡面已經關了不少人,第二個和第四個還是空的。
第一個監牢關押的明顯是一些幫派人員,有的人剃著光頭,有的人赤裸著上身,前青龍後白虎,渾身紋滿了刺青,一個個的眼神都桀驁不遜,在監牢的柵欄後面溜達著。
仿佛凶獸一般,在巡視著屬於自己的一小塊領地,看到戰景逸被帶進來,這些人兇狠的眼神直接盯了上來。
而第三個監牢關押的則好了很多,裡面既有身穿西服的白領,也有一些打扮樸實的普通人,甚至還有幾個仿佛學生一樣的少男少女。
這裡關押的基本都是些在街面上犯了小事的,一般關幾天就出去了,如果真正是重犯,肯定不能關在這個小小的警衛所,肯定直接關到了警衛廳。
戰景逸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好友莫文悌,他身穿著一身都市白領才會穿的西服,裡面是白色襯衣,打著領帶,只是現在有些狼狽,領帶也歪了,白襯衣的下擺也被拽了出來。
他的神色顯得有些憔悴,站在在三號監牢靠裡面,眼光看著監牢後面牆上的那扇小窗,臉上是一副怨恨的神情,仿佛在出神,也仿佛是在想著什麼。
「這個人犯的傷人,有一定暴力傾向,不能把他跟別人關押到一起,關到二號監牢吧。」
在來的路上,看到戰景逸表演的那個絕技,那位年級稍長的警員懷疑他是不是異變者,為了防止萬一,他特意和看守所的警員囑咐著。
於是,戰景逸就被特殊對待,解開手銬後,自己被孤單的關進了二號監牢。
……
「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既然你來到了這裡,就不要惹事,哪怕你真是異變者,也是要遵守聯邦法律的。」
年紀稍長的警員囑咐戰景逸,同時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也是公事公辦,我們也沒有得罪你,請你諒解,如果真的需要我通知誰來保釋你,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打電話。」
說完後,又看了眼沉默的戰景逸,這名年級稍長的警員又猶豫了下,接著說道:「只要你在這裡老實呆著,好好配合我們工作,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戰景逸聞言,抬頭看了眼這名警員,又看了下隔壁監牢的好友,沉默了一下,說道:「真的?」
警員點了下頭,但隨即用一種警惕的話語,說道:「當然,不能是過分的要求……」
「那能把我關到那個監牢嗎?」
一邊說著,戰景逸指著邊上的三號監牢,如果有可能,他想過去陪好友說說話,他能看出來好友莫文悌似乎受到的精神打擊不小。
聽他說完,警員下意識看了下一邊的三號監牢,猶豫了下,說道:「不行……」
戰景逸撇了撇嘴,接著說道:「那晚上管飯嗎?我還沒有吃晚飯呢,這個不過分吧。」
警員沉默了一下,點點頭,說道:「行,我一會給你訂個盒飯。」
戰景逸臉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忙道:「在這裡面可以抽菸嗎?」
「當然不行。」
警員臉上露出有點惱怒的表情,但隨即一猶豫,將自己兜內的半包煙和打火機丟給了他。
戰景逸接著煙,忙又要張口。
這時候,這名警員已經有些怒了,說道:「你夠了吧?咋沒完沒了呢?」
戰景逸雙手一攤,有些無辜的說道:「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而已。」
「好吧……」
警員深深的看了戰景逸一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態,說道:「不用客氣。」
說完後,他再也沒看戰景逸,轉身離開,感覺他走的有些快,像是在逃避什麼一樣。
……
「莫文悌。」
「醒醒,看看我是誰?」
戰景逸提著褲子,來到兩個監牢中間的欄杆處,兩個監牢中間的欄杆都是粗沉黝黑的鐵欄杆,中間的隙縫只有一拳大小,能伸過胳膊,但人想穿過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戰景逸看著三號監牢內的好友,好友從他進來就一直盯著牆上的小窗戶,他進來這麼大的動靜,都仿佛沒有驚醒他。
似乎被他的叫聲驚動,莫文悌有些呆呆的眼珠子轉動了下,看向了戰景逸。
當他看清楚戰景逸的樣貌後,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戰景逸,然後朝著他這裡沖了過來。
「小戰,怎麼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看到好友不再像剛才那樣沉悶,戰景逸不由有些高興,拍著好友的肩膀,說道:「我今天下午剛到的春城,已經見過吳婭莉了,你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眼前的好友,本來有些鬱悶的莫文悌,心情好了不少,醞釀了一下情緒,才看向戰景逸,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好友模凌兩可的話,戰景逸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這……」
「之前我見過吳婭莉,他說你沒有貪污,也沒有挪用公款,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相信這裡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景逸慢慢的,學著在電視上看到的醫生問診的情景,儘量語調柔和,輕聲的詢問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慢慢的講給我聽聽,不要怕離譜,哪怕再離譜,我也聽過。」
莫文悌微微揚起了頭,看了戰景逸一眼,室內昏暗的燈光照在了他臉上,使得他的臉似乎一半明亮,一半陰暗。
戰景逸迎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下頭,表示出自己堅定的支持。
莫文悌低低的嘆了口氣,仿佛在回憶著什麼,說道:「我們公司是做舊物品回收的,我單獨帶著一個小組,這些年類似的業務不太好做,因為做的人太多了,這次我通過一個朋友,回收了一批舊物資。」
「根據我的朋友說,這批物資的價值比較高,我接收後,按常規將這批物資存放到了城東的天翔倉儲,打算第二天帶上小組的人去進行清點,將其中高價值的物品送去拍賣,因為下月我打算結婚了,也想趁這個機會多賺點獎金。」
說到結婚的事,莫文悌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柔,但很快這份溫柔就被憂愁隱去了。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第二天帶著人到天翔倉儲後,竟然……」
說到這裡,一絲憤怒之情湧上了莫文悌的臉,「那裡的人竟然說從來沒收到這批貨,哪怕是我拿出昨晚的入庫憑證,他們竟然說憑證是假冒的……」
「而且,我手上的入庫憑證也被他們搶過去撕碎了,我當時實在氣不過,就和他們那邊的保安發生了衝突,在我準備找他們的主管部門進行投訴的時候,警察沖了進來,把我逮捕了,說我到天翔倉儲搗亂,而同時,我公司的人竟然投訴說我貪污,挪用公款。」
「兩罪合一,我就被帶到了這裡,到了這裡,我也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完好友的訴說,戰景逸陷入了沉思,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不會撒謊騙自己,那就說明天翔倉儲有很多的問題。
但為什麼會不承認曾經收過這批貨呢?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合作夥伴鬧翻,甚至還要串通好友的公司來陷害好友。
難道是說這批貨里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價值足夠高?還是這裡頭隱藏著什麼秘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好友遭遇的一切原因似乎就能說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