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喝著酒,戰景逸一邊平靜的看著秦浩,耐心的向他解釋:「你看,首先,你就不應該以正義之名做罪惡之事,這個事情從根本來講,在道德上就是錯誤的,這樣簡單的道理,就連小學生都應該知道的……」
「現在,我用了這麼大的氣力幫你糾正錯誤,就是要告訴你,你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而你的野心與努力,也只是個笑話。」
「你想要製造神,但事實上,你製造出來的……」
說到這裡,戰景逸看了一眼外面,笑道:「就是一個可笑的,不堪一擊的怪物。」
「而且,你還妄想去控制神,你有沒有想過……」
戰景逸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聲音變得輕快:「如果,神真能被你控制……」
「那祂,還配被稱作『神』嗎?」
秦浩無力的張大了嘴巴,拼命的喘著氣,眼神中充滿了惶恐與不解。
看得出來,他非常不想承認戰景逸的話,因為他似乎有無數個理論都可以駁倒戰景逸,讓其啞口無言。
但是,這一刻,他看著戰景逸那嘲諷的表情,尤其是他的眼睛,秦浩卻感覺什麼也說不出來。
尤其是他想到自己製造出來的神,就是被這樣一個普通人打敗的,這一切,都是一種荒誕的,讓他感覺到被狠狠的嘲弄,以至於他的情緒激烈起伏。
「你這個怪物……」
秦浩忽然大喊,瞪著通紅的雙眼,身體劇烈顫抖著,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許他早就衝上去,活活的剝了他。
但此刻,他只能把自己搞得活生生像個瘋子。
「也許,我們兩個之間的確有一個是怪物……」
「而我也許確實是……怪物」
戰景逸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頭:「那也是被你們逼得,而且,我比你們高尚的是,我有底線,有人性,而你乃至你後面的那些人,已經失去了人性。」
「所以,相比較而言,你和你後面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你不要以為你真的可以掌握一切……」
秦浩臉上有著普通人的癲狂與憤怒,此刻的他就像一名潑婦一般,口中發出無窮的詛咒:「我已經明白了,你為什麼能打敗神,這不是我的錯,而是因為你,因為歐法立在你身上用了更多的氣力,才讓你變得如此厲害……」
「而你,不用高興,不管是青石崖還是歐法立……」
「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遲早會來找你的!」
「而你……只是那個可憐的一號實驗體,你從來沒有逃走過!」
「是嗎?如果能有人來主動找我,那可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聽著秦浩憤怒的吼叫,甚至他話里露出來的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戰景逸卻顯得非常平靜。
戰景逸誠懇的點了下頭,並輕聲保證道:「我一定會很好的配合他們,讓他們早點去陪你,這點,我可以保證!」
「你……」
秦浩兩目瞪得老大,神志有些被徹底被擊垮,冷汗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戰景逸笑著,慢慢起身,說道:「本來抓住你之後,應該送給警衛廳處理的。」
「但是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所以……」
他摸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鍊上,最後看了一眼秦浩,捏著紫色水晶,說道:「該你了!」
隨著他說完,在戰景逸的身邊,開始出現一團厚重且深沉的影子,影子裡面,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
下一刻,一股陰森、恐懼的氣息,猶如刀子似的刮過秦浩的臉,吹動的酒吧大門,無力地吱吱作響。
秦浩只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變得恍惚起來,同時感覺自己身體異常的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自己。
仿佛一下子,自己被拉進了濃的看不見半點光明的深夜,數不清的詭邪囈語在聲邊響起。
就連腳下堅硬整齊的地面,也一下子軟綿綿的,他的腳一下子就陷進了地面,感覺到了地下傳來一陣陣強大的拉扯力道。
「噗」「噗」……
一連串沉悶的響聲響起,一隻只扭曲的手,忽然從地下伸了出來,正是這些手拽住了秦浩的腳,並且拼命的拉著他往下。
一時間,四面八方,仿佛都有兇險同時湧來,而且帶著怪異的扭曲感。
一邊,戰景逸輕輕走到了旁邊,倚著牆壁坐了下來,抽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煙圈。
精神的疲憊與睏倦襲來,戰景逸就默默的抽著煙,很快在悽厲恐懼的慘叫聲之中,閉上了眼睛。
辛苦了一晚,然後在這種美妙的入眠曲中入眠,真讓人感覺既溫馨又安寧呀。
……
「結束了呀……」
「青石崖,慶陽鎮造神事件清理完畢。」
「一號實驗體基礎數據記錄完成。」
「異次元世界……」
「……未觀測到明顯反應!」
正當慶陽鎮中,戰景逸將所謂的「神」徹底消滅後,在京都,第一研究所,七號觀測室內,正有無數個研究員,緊緊盯著一面牆上儀器顯示的各類數據。
同時,在另一面牆上,竟然還有通過衛星傳回來的,慶陽鎮的實時畫面。
此刻,望著電子顯示屏上,正在快速歸於一個低度幅值的檢測數據,電腦前面的眾多研究員長長的吁了口氣,總算讓現場的緊張氣氛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一個研究員緩緩伸了個懶腰,身體裡的骨頭噼啪作響,舒服得他都呻吟了一聲,惹的周邊的眾多女性研究員投來鄙視的眼光。
站在後面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研究員,走到一邊的一張桌子邊上坐好,打開桌上的檯燈,戴上一副厚厚的老花鏡,拿起了手邊的紙質記事本,開始在上面詳細的填寫數據:
2212號特殊污染事件
地點:春城慶陽鎮
起因:青石崖造「神」的禁忌實驗
核心:計劃讓製造的「神」,突破到異變者的第五個階段:無限。
威脅等級:SS級
污染清理人員:502所—戰王(已確認為十幾年前逃走的青石崖秘密實驗室一號實驗體,檢測到其具備非常高的精神量級,精神力具有攻擊、扭曲、恐懼,精神力異常活躍,在慶陽鎮清理中展現出精神意志的能力,危險係數極高。
暫時估計,其能力等級已達到三級—真實,失控風險80%,建議:控制起來,進行研究。
寫完後,老研究員從上到下又看了一邊,認為沒有問題,然後他將記事本放在了一個黑色的木匣內,對著一邊等候的一人,笑著說道:「好了,給上面送過去吧。」
接著,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站著的一位年輕人,說道:「通知下去吧,讓他們將S級武器入庫吧,暫時不需要了。」
那個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就走向了一邊的電話機。
老研究員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看著還在一邊慶祝的研究員,笑著說道:「走吧!也不知道食堂的炒雞賣完了沒有……」
……
「比我預計的時間多了三分鐘……」
京都聯邦政府大樓,一間高級會議室里,那場特殊的會議仍在進行。
當黑色匣子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後,502所的牟老接過匣子打開後,仔細看完上面的內容後,淡淡的說道。
然後,這本很普通的紙質記事本,就在現場的八人中來回傳遞著,二十分鐘後,本子傳回了牟老的手中。
牟老將本子放在眼前,一隻手壓在上面,環顧了下眾人,現場的每個人都在默默的沉思,都在思考剛才看到的內容。
少頃,牟老笑著說道:「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青石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但這次,他們把動靜搞得這麼大,明顯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我想警衛部那邊,對這類禁忌實驗是不是應該狠狠的打壓一下了。」
「呵……」
軍隊代表張杰將軍不屑的冷笑:「牟老,你讓警衛部那邊去打壓,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
此話一出,警衛部的代表吳山副部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張杰將軍喝罵道:「說什麼屁話呢?陰陽怪氣的,不要處處有所指,你們軍隊就乾淨了?」
說完後,沒等張杰將軍說話,吳山副部長轉頭看向了牟老,說道:「牟老,當初成立502所,聯邦政府上下就達成過一致,在特殊事件下,502的權利高於聯邦政府下轄的所有行政機關,甚至有權利直接調動軍隊、警衛廳進行事件干預,難道502所還要繼續縱容下去?」
「……」
牟老和一邊的黎老、錢老三人忽視了一下,然後牟老笑著說道:「首先要說明,502所從來沒有爭權奪利的想法,而且這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權力的爭鬥,而且咱們新月聯邦有成熟的體制在,如果有問題,那自然會有相應的部門來處理,這樣就很好啊。」
「我認為我們不該對他們的行為做出太多的干預,這種對權力的追逐聽起來不太好,但卻也有其存在的必要,一個正常的、完整的社會秩序之中,需要有這些野心家的存在。」
「我們可以很輕巧的說他們這樣做的不對,但卻不能否認他們存在的合理。」
聽到牟老的話,現場的眾人都陷入了異常的沉思,這樣去解釋追逐權利,還是他們首次聽到,但仔細想想,似乎說的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