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張延輝的聲音似乎尚未完全消散,而段常有的挑戰已如壓在眾人心頭的一塊巨石。
「證據?」
張延輝不疾不徐地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遞給了一旁的內侍。
「此乃一系列書信,足以證明段丞相與邊境幾個重要將領之間的往來,其中內容細節詳實,望皇上明鑑。」
內侍快步呈上,皇上接過竹簡,只略略翻看,就面若冰霜,「段常有,這書信當真是你所為?」
「皇上,但憑几封書信不足以定罪,請允許微臣一辯,」
段常有微微抬首,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和不屈。
此時,殿外的陽光正強烈地照射進來,似乎試圖驅散內堂的陰霾,也不得不讓人感受到那種迫人的熱度。
與此同時,慈寧宮內,小萍在太后面前輕聲匯報大殿的動向。
太后坐在雕花玉椅上,眼神中滿是思慮,「魏將軍是我大秦之柱,本宮自不希望他因小人讒言而受連累,」
她頓了頓,「立即召集心腹於後堂議事,不可讓魏家樂而忘憂。」
遠處內宮,劉管事在宮女的悄悄話後,神色陰沉。
他輕敲著手中的扇骨,心中愈發不安。
魏無疆的崛起已成大勢,而太后的關注無疑是為他增添了一份底氣。
若不趁早除去這個隱患,恐怕自己的地位遲早會岌岌可危。
「我得儘快採取行動,」
劉管事自言自語道,隨即匆匆離開原地,毫不拖沓。
而在大殿中,審訊仍在繼續。
眾臣之間的竊竊私語漸漸此起彼伏,彼此交換著隱秘的眼神,仿佛都在試圖從這一事件中找尋自己的方得利益。
皇上終於開口,再次敲定了全場的注意力,「既然如此,那就讓檢察院徹查此事,還諸位一個公道。」
他目光炯炯地掃視著群臣,仿佛意在讓他們明白,此事不容含糊。
皇上的話使得現場更加緊張,宦官和宮女們屏息側耳,心知這場風暴或許還將持續一段時間。
在權力和陰謀編織的宮廷中,這場關於身份、忠誠和背叛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
段常有走出大殿,陽光燦爛得有些刺眼,他抬手擋住眉頭,心中如同晃動的水面,始終無法平息。
審訊結束,可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周圍的侍衛和臣子並未因審訊的結束而放鬆,他們的眼神仍然警惕而又緊張。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角落裡一閃而過,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刺客冷酷無情的刀鋒向段常有襲來。
段常有隻來得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頭猛然一跳,卻已無力躲避這兇險一擊。
千鈞一髮之際,魏無疆及時趕到,長劍出鞘,震開了對方的利刃。
然而,他自己也受了輕傷,鮮血自肩頭流下,染紅了衣襟。
「魏將軍!」
段常有不禁喊出了聲,他的心一沉,當即把魏無疆拉到一旁,「你……你的傷不要緊吧?」
魏無疆咧嘴一笑,英氣的面容顯得無所畏懼,「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但那份強忍的痛楚卻無法掩飾。
段常有心生內疚,趕忙為魏無疆處理傷口。
他動作略顯急促,手不小心碰到了魏無疆的胸口,臉上瞬時浮起紅暈,誤會了那舉動,覺得魏無疆是在輕薄於他。
「魏無疆,你這是何意!?」
氣惱之下,他甩手就是一巴掌。
魏無疆愣住,捂住被打的臉,半晌才無奈地開口,「段大人,你誤會了,我無此意。皇上擔心劉管事對你不利,特意讓我暗中保護,所幸未辱使命。」
這種突如其來的解釋讓段常有一時語塞,尷尬不已。
剛才的誤解讓他心生懊悔,同時意識到自己在朝堂上的處境竟然如此危險。
與此同時,慈寧宮內,太后正聚集心腹,神情顯得異常凝重。
「魏將軍如此盡心,也是本宮的欣慰,」
她輕聲說道,「可如今局勢緊迫,我們必須謹慎行事,一步步穩紮穩打,切不可貿然行動。」
「是,太后,如今的形勢是步步驚心,我們必須多加小心。」
小萍小聲附和道,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安。
另一邊,劉管事陰沉著臉,在暗地裡加緊布置。
他眼中的光芒冰冷而又決絕,背後陰影徘徊不去,心中滿是對魏無疆的忌憚和決心。
「一定要趁早扳倒魏無疆,方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段常有在重重陰謀中沉思,他知道這一場關於忠誠與背叛的鬥爭遠未結束。
是時候重新衡量自己的立場,尋求更穩妥的生存之道。
他看向遠處的天空,眼中含著對未來的期許和不可動搖的決心。
段常有走出御書房,微微抬起頭,凝視天邊的夕陽。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不及左右,手中的解藥和銀票沉甸甸的,仿佛提醒著他壯大的責任與沉重的命運。
當他走到與劉管事約定的地點時,天色已經漸暗。
樹林中的陰影拉得很長,劉管事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段常有姍姍來遲,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但很快又被鎮定的表情所替代。
「段大人,看來你也是操心過度,竟讓老劉等了你這般久。」
劉管事不無諷刺地說。
段常有故作歉意地拱手,「承蒙劉管事厚待,這才得以在御書房留下那密信。」
劉管事微微點頭,語氣略帶著一絲欣賞,「果然是能幹的人,我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他的視線在段常有身上停留片刻,繼而問道:「你如今內力似乎大有長進,莫不是遇見了什麼高人?」
段常有眼神一沉,心中迅速划過一道靈光。
「不錯,皇上特為我擇高人傳授,以求能在關鍵時刻保命。」
劉管事皺起眉頭,神情中似有不快,但很快他又放緩語氣,「這樣看來,皇上對你倒是信任備至。沒關係,有你我就安心。」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遞給段常有,「這是解藥。還有我承諾的五萬兩銀票,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期待。」
段常有接過盒子和銀票,心底涌動著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手中的東西意味著什麼,也意味著自己已深陷其中,難以抽身。
為了不露破綻,他強壓住心中的煩躁,微微躬身道:「劉管事儘管放心,段某人必不負所望。」
劉管事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卻變得陰沉,「你只要記住,背叛的代價是非常嚴重的,莫要做出讓大家後悔的事。」
段常有心中輕微一震,臉上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微笑。
「定不敢忘。」
離開樹林後,段常有緩緩走回住處,懷中緊緊握著那個木盒。
他明白劉管事的話是何等的決絕,心底一片沉重,他知道自己必須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