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病房的位置並不寬敞,一輛小推車就占了不少地方。
為了躲開小推車,主治醫生只能後退,退出病房。
小推車撞到門框上,沒有倒,但「嘩啦」一聲,上面的東西還是摔落了一地。
就這麼個功夫,那個護士已經衝出了病房。
主治醫生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望著那護士的背影,連忙拿出手機,把情況報到保安科。
等通完電話,那護士早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不少人聽到動靜,紛紛從病房裡探頭張望,向左右打聽情況。
醫院每處要點都有監控,倒也不擔心會捉不住,主治醫生把事情交給了保安科後,又叫清潔部門的人過來,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大家都小心些,可能會有玻璃,或者腐蝕的液體,暫時不要往這邊走。」
等清潔的人來了,主治醫生才返回到病房裡,查看李佳然的情況。
李佳然驚魂未定,一手按著差點挨針的地方,喘著氣,對主治醫生,怒聲斥罵:
「剛才那個是什麼人!她想幹什麼!」
主治醫生確定李佳然人暫時沒事,聽了她的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問題,李小姐應該問自己吧?」
那個人明顯就是衝著李佳然而來的。
李佳然雙眼微瞠,張了張嘴,正想要繼續質問怒罵,可下一瞬,她忽然想了起爺爺的話。
突如其來的暗殺……那她的車禍,也是被安排的?
還有更早一些,她給江以寧發了幾次,都不成功的文件,不是巧合?
所有事情串聯起來的瞬間,李佳然驚慌了。
不,不可能的!
除了家裡的人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她要和江以寧交易這麼一份資料!
是、是江以寧吧!
肯定是因為剛才那通電話,江以寧猜到她想治腿,才故意嚇唬她的!
對,一定是這樣!
不然,這個醫生又怎麼可能這麼巧,正好在最後一刻阻止了那個護士?!
一定是演給她看的,看吧,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報,沒有找到人!
「什麼衝著我來!現在是有人喬裝成護士的樣子對我下手!分明就是你們醫院出了問題!我不管,這件事江氏一定要給我個交待!」
主治醫生一陣無語。
「李小姐麻煩你講講理,我一發現異常就趕過來了!這裡是普通住院部!白天是半開放的區域!探病的人只要登記好,就能上來!你也沒有事先跟醫言說明,你會有仇人上門尋仇啊!」
「算了,我現在去給你辦換病房手續,轉進全護住院部吧,那邊需要得到允許才能進出。」
他是沒想到這個李傷患竟然還有那麼多麻煩事,不然就直接把人安排到那邊了。
「你先等一下!」
主治醫生沒有忘記把那管要打進李佳然手臂的針管收拾起來,準備拿去化驗。
管針已經打碎,但還有些液體沒有灑完。
東西裝進密封袋中,他就準備離開。
李佳然見他要走,下意識大喊:
「等一下!」
主治醫生回頭。
「李小姐,你現在最好靜臥,保持心情平靜,剛才已經叮囑過你,你的腳的情況很嚴重,只是依靠著抗生素類藥物暫時壓著,還有,雖然跟你說最好兩天內進行手術,但這只是一個大概時間,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越早進行手術,對你日後恢復也更有利!」
李佳然無視他的話,堅持要他站住。
「你走開,那個人再來怎麼辦?」
主治醫生無語又無奈。
「你放心,我已經報了保安科,他們會重點監護這間病房,一般除了病房的責任護士,不會有其他護士進來,你的責任護士和主治醫生的基本資料,就貼在床頭的位置,你自己可以看。」
「另外,如果你發可疑的人,可以按鈴。」
他先指了指床頭的名片資料,又指了下旁邊的呼叫鈴。
「還有問題嗎?」
李佳然咬了咬牙,沒再說話。
如果這次「暗殺」是江以寧策劃的,她肯定不敢真的動手。
主治醫生無奈搖了搖頭,這才拎著東西走出病房。
等整個病房只剩下她一個人,李佳然無可抑制地心裡發寒。
她想起那個護士的眼神,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她很肯定自己並不認識她。
會不會真的衝著那份資料而來——
對了!那份資料!
李佳然這才想起來查那自己的物品里有沒有那份資料!
腿腳被固定住,隨便輕微的扯動都會讓她痛不欲生,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床頭櫃裡把自己東西拿出來。
手機已經在她手上,幾張沒什麼用處的名片、她車禍時穿的沾了血的衣服,兩張信用卡。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了。
沒有文件,零散的一些現金,和她扔在包里做臨時替換的首飾,都沒了,不知道被誰拿走。
難道——
李佳然連忙按鈴找來責任護士,通過護士聯繫上負責她車禍的交警。
「李小姐,除了行車記錄儀里的內容,你的東西,我們警方沒有動過,也可能還留在你的車上,等案件調查結束,你可以自行到交警大隊提車。」
「你清醒就好,我現在就過去找你錄一下口供。」
交警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了交警的話,李佳然才定了定神。
等衛衍過來,就讓他去看看吧!
今天經歷了太多,她才會被嚇成這樣!
交警來得很快,主治醫生正好過來給她換病房的時候,就到了。
問題非常公式化,差不多等於走個過程,因為肇事者已經認罪,路上也有監控把整個車禍錄了下來,基本就是一件定性的案子。
等交警問完,李佳然拉住交警反問:
「那個男人怎麼說?曹志恆,你們有沒有查他最近跟什麼人來往嗎?」
曹志恆,就是這次車禍的肇事者。
交警手中記錄的筆尖一頓。
「李小姐這話,是覺得製造這起事故的嫌疑人不止曹志恆一個?」
李佳然用力點頭。
「對!我跟他算是和平分手,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突然產生對我動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