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佬不愧是大佬，聽到導師滿含針對的話，還能面不改色。
這也還好導師制改革了。
要是沿用去年的單一導師制，江同學再優秀，也絕對沒辦法從研究生畢業。
單一導師制的導師，對自己底下的學生，有絕對的控制權。
近幾年的風氣已經好了不少，已經不怎麼聽到那種導師把學生當奴隸使喚的新聞，可如果導師玩針對，雞蛋里挑出幾塊骨頭，也不是不能的。
不過，就算是團隊導師制，施堯作為主導師，權力還是很大的。
在場有不少人已經暗暗叫苦。
還沒正式開學呢。
導師就先來了下馬威，給他們搓皮了。
雖然第一個開刀的不是自己，但這種性格，誰知道會不會開第二刀，第三刀啊！
導師對他們未來三年，畢業後的就業或升學，影響太大了。
心裡苦哈哈，臉上還得乖乖應和。
施堯自然也看到江以寧的表情，別說緊張兩分，她好像更從容了。
他壓下不喜，轉開視線不再關注她。
現在說得再多，沒扎著肉之前，當然不會知道疼。
且往後看，日子還長著呢。
「讓大家提前過來報導，不為別的，我這裡有三個項目，需要實驗數據記錄助理，我希望借著這些項目，先讓大家嘗試接觸生命物理的門檻。」
說著，他偏頭，示意身旁的助理將資料發下去。
大家聽著，心裡再次叫苦。
什麼叫讓他們嘗試接觸門檻，說白了就是找免費勞動力，這種情況，他們在本科時就見識過，甚至親身體驗過。
他們敢相信，誰拒絕，誰就是繼江以寧之後，挨第二刀的人！
資料發下來也沒人翻看，主要是怕太煩躁，忍不住當場撕了。
太苦逼了有木有！
好不容易才擠進獨木橋，一上來就攤上這種事！
等所有人手上都拿到資料，施堯再次環掃一眼，淡淡開口：
「項目有三個，相關工作要求和待遇，都寫在上面了，大家從中挑一個自己覺得合適的，再選一個備選項目，到時候我來做調劑安排。」
聽到「待遇」二字，也讓大家心裡好受了不少。
至少不是白做工，還好還好！
大家仔細去看資料內容。
項目有三，工作要求各有不同，待遇則一模一樣。
等看完那三頁紙的資料，眾人不由自地小小議論起來。
「都是大公司呢！待遇也很不錯，稅前7000一個月，而且都是課餘時間過去的，後面還寫著，如果表現好，畢業後可以優先錄取~」
「這工資，跟我幾個本科同學找的正職差不多了。」
「三家都是我想進的公司，拼著最後那條待遇，怎麼也要去啊！」
「施教授人……還挺好啊？我之前聽師兄說，要不是跟導師關係很好，導師不會派資源的。」
「害，我剛才差點嚇死，我真真太小人之心了。」
施堯微抬下巴，等著底下聲音安靜下來，才繼續說道：
「我說過，研究生跟本科生不一樣，我們更需要探索創新，見識是第一步，所以，記住，帶你們進項目，不是讓你們去當工具人，而是要從工作中發現新事物。」
在座的學生已經感受到施教授話里的真誠，剛才那些話，他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這麼要求他們，並帶領他們！
眾人熱情地應了聲「是」。
施堯笑了笑，又道：
「三個項目的側重方向都有些不同，這也許會影響到你們未來選擇的研究課題，好好挑選合適自己的，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寫在選項後面，我會用以參考需要調劑的項目。」
「我給時間你們思考和商議，資料統一明天交給小周手上。」
說著，他指了指身邊的助理，簡單作了介紹。
「小周，周淮，他是你們的師兄，這個學期升研三，也是我的助理，有時候我太忙，找不到我的時候可以聯繫他。」
眾人齊聲應好。
小周報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大家都拿出手機記下。
說大家也不合適，江以寧坐在座位上，目光仍落在資料上，似乎沒發現班上同學的動作。
這模樣，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施堯看在眼裡，臉色不太好。
等教室再次安靜下來，他屈起手指，用力在講台上敲了幾下，直接點名：
「江以寧同學，我提醒你一下，你不記下來，以後因此出錯或者找不到學校幫助，損失的將會是你自己！」
江以寧抬頭，淡淡道：
「謝謝施教授提醒，我已經記下來。」
施堯皺眉，並不信任：
「你報一遍。」
江以寧沉默了兩秒，將周淮的手機號碼報了一遍。
施堯看向周淮，用眼神向他確認。
周淮跟了施堯兩年整，自然能猜到導師心裡想什麼。
導師為難新學生沒得逞，多少有些尷尬。
「……江同學報的，是我的號碼沒錯。」
施堯沉著臉，再次按耐下來。
「行，你記住就行！」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其他人繃著皮，心裡大嘆，大佬跟普通人的差距，果然是條鴻溝。
科研上的能耐還沒親眼看到什麼，但那膽子，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有些人暗暗琢磨出了點味道。
這場面得分兩個立場來看。
在江以寧的立場，她大概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施教授同一層上面了，所以，她沒有敬畏對方。
在施堯的立場，他和江以寧是師生，他為尊，江以寧為卑，所以，江以寧的一舉一動都是挑釁。
未來三年可能就少不了這種「熱鬧」場面。
其實大家想太多，江以寧只是做了決定，不打算進這個班而已。
以後連師生都不是，相處上，用不著太過費心神。
周院長和方校長，才是她要認真考慮怎麼溝通的對象。
施堯壓著氣，道：
「好了，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吧，記得明天之前，把你們的選擇和要求報到你們周師兄那裡，逾期不候。」
「參加的項目也會向我反饋你們的表現，這也是我給你們考核的標準之一，我希望你們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