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微微笑了起來。
「是的，兩個，就是我認定的價值，如果基諾會長也覺得合適，我們現在就可以立即簽定為期三年的僱傭合——」
砰！
不等她說完，基諾一手拍在桌面上，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他盯著江以寧看了片刻，怒火忽然盡消，也笑了。
「我剛來四九城不久，聽到了些關於江小姐的有趣傳聞，本來我是不信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傳聞也有一定的可信性。」
四九城關於她的傳聞，除了養女也沒有別的了。
江以寧頷首。
「華國人有一個成語叫空穴來風，意思是傳聞或謠言的產生，都是有根據，有原因的。」
態度盪坦，全然沒有受到譏諷的難堪或不悅。
就像譏諷的不是她，或者……她根本沒有把傳聞放在心上，更不意在別人的看法，我行我素。
基諾斂了笑容。
「看來，江小姐沒太把『親人』放在心上……也是，江先生已離世二十多年，對從來沒見過他的江小姐而方，只怕算不上親人？我該是找錯人談這筆交易了。」
江以寧聞言也不否認，放下擱在桌面上的手，輕輕撐著桌子邊沿，做出一副即將起身離開的樣子。
「既然基諾會長覺得不合適，那這次交易就此作罷吧。」
基諾眉頭緊皺起來，視線不住地往江以身上掃視，心裡有些不確定的搖擺。
他不信江以寧會蠢到沒有聽出他的意思。
聽到他暗示要找江亦燃或其他江家人談這筆交易，她不僅沒有慌，更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到底是江以寧的自己的態度，還是江家所有人的一致態度？
見她已經站了起來，基諾喊住她：
「等等。」
江以寧頓住動作，偏頭。
基諾笑了聲。
「我只是驚訝，華國人向來重視親情，江小姐的言行有些出呼我的意料，並不是我要拒絕交易的意思。」
江以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還以為基諾會長是個聰明人……」
她低低一笑，不難聽出其中的輕蔑。
這模樣、態度，跟直接說他蠢，也沒什麼區別了。
基諾臉色沉了下來。
「江小姐是什麼意思！？」
江以寧重新坐了回去，倚著靠背，隨意地支著側臉，姿態隨意。
「基諾會長似乎搞錯了很多事情，華國人的確重視親情，但華國人並不是傻子，不會在無謂的地方，任由別人打著親情的旗號，為所欲為。」
「或者，我應該提醒一下基諾會長，你任職SIM區域主席不過是短短的幾年，SIM的內部資料，除了你，應該還有不少人有權限查閱得到吧？」
「華國人有句話，叫貨比三家，基諾會長覺得，如果我向這些人提出交易，我會不會從中找一個比基諾會長提出的代價低的交易者？」
女孩聲音娓娓動聽，配著她那輕描淡寫的表情，宛若她才是主導者一般，讓人難以反駁。
基諾被她這自信的模樣氣得夠嗆，獰笑道：
「江小姐似乎也不太聰明！我既然要來談這筆交易，當然不可能不考慮這些細節！那些資料已經全部被我調出來，準備用在這次的交易上。」
「我的要求不多，瑞景科研將SIM這次帶來的科研人員，至少僱傭九個，我便將資料給你，很合理吧？」
說完，他斜睨著江以寧，等著她做出判斷。
誰也不知道他淡定堅決的態度下，也帶上了豪賭的成分。
不可否認近二十年，SIM在全世界的物數學者心中地位嵩高，影響力超然，但組織擴展到如今的規模，SIM內不僅人種眾多，連派系都多得數不過來，絕對輪不到他一個區域會長主宰一切的地步。
在江正學這件事上的處理，就有好幾個分岐意見。
他不可能放任江以寧去找其他人做交易。
帶來十一個，只要求僱傭九個，算是他大的讓步。
項目的研究一旦折開細分，就需要在各個位置上保證安插足夠多的人，才能整合資料，對研究的整體做出正確的判斷。
七個，是他估算需要的最低人數，提出九個，則是最保險的人數。
江以寧淡聲道：
「抱歉，我不接受，兩個，是我能接受的最大條件，基諾會長若是接受不來，那這次交易就作罷吧。」
基諾暗暗咬牙。
眼前不過是一個比他小了二十歲不止的孩子，竟敢這麼狂妄！
也許就是因為年輕小……看來，他是找錯人談這場交易了。
「既然沒辦法談下去，便只能這樣了。」
基諾站起來。
「希望江小姐不要後悔才好！」
江以寧笑了笑。
「我當然不會後悔，還要謝謝基諾會長送給我的信息。」
「如果基諾會長後悔，隨意可以回來找我，這信息的酬勞，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樂意支付。」
指的是僱傭兩名的額度。
基諾氣得，甩袖就走。
然而，他手剛碰上門把手，身後又傳來女孩的聲音：
「瑞景科研是我的東西，我有絕對支配權，如果基諾會長想找其他人談交易，最好換一個要求，因為……除非我點頭，沒有人能繞開我，進入公司，包括任子棟。」
基諾停頓兩秒，再次邁步離開。
「咔嚓」一聲，會議室門重新關上，室內恢復安靜。
江以寧坐在原處，靜沉幾秒，忽然開口：
「進來吧。」
聲音在安靜的空氣里迴蕩，沒有任何回應。
如此過了十幾秒，會議室里傳來細微的聲響，和面試室共用的那面牆忽然出現一條裂縫。
裂縫漸漸變大，赫然是一扇暗門。
理察從暗門那邊伸了個腦袋進來，神色有些尷尬。
「咳，江總，你這兒完事了啊？」
江以寧看了他一眼。
理察神色更尷尬，心想，他怎麼有種這孩子是他上司的感覺？
呃，雖然事實上，她也真的是他的上司、金主。
相處下來，還真的很難將她當成小輩來看待。
也怪不得任子棟對她，和對旁人不一樣，這誰敢把她當後輩來對待啊！
不對，老任那廝，該不會把她當成江先生的替身了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近小姑娘，在剛才基諾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江總，剛才我不小心聽到一些，有個提議不知我當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