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集內部一片混亂,因為雷擊的緣故所有的線路全部被毀,整棟大樓內的東西都被震碎掉落在地上。【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所有人散了保護靈罩之後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的滿地狼藉。
楚晝站在大樓前,看著逐漸消散的烏雲,陽光從低沉暗黑的雲層之中傾泄而出,那抹光正好落在他的眼中。
第一道雷劈開了束靈處的保護陣法,第二道雷被付院長擋下了,第三道雷卻是扎紮實實的搭載了樓頂。
強烈的震動和酥麻感險些讓他們整棟樓的人都差點廢掉。
那雷打下來可不是毀肉身,而是衝著靈脈來的,強烈的震動幾乎連靈根都快要碎了,傷及靈脈,是觸及靈魂的疼痛。
靈力強大一些的人倒是沒什麼關係,可剛剛入束靈處靈力低微的隊員,少不得要渾身上下疼上幾天了。
付雲流站在大廈前,盯著自己因為抵抗雷擊而被撕碎的袖子,他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半個可疑的蹤影。
「付院長您沒事兒吧?」一旁跟著的林部長急忙上前扶住他。
付雲流握著他的手緊了緊,雙目對視之間,林部長頃刻明白了什麼。
「林部長,您如何?」秋月絨在兩人身邊落地。
林部長看到她出現,不由得站直了身體,鬆開了扶著付雲流的手。
「這邊沒事,你們先去查看大樓內的情況如何。」
秋月絨越過兩人急匆匆的往樓內去,這兩天大樓內出入的人不少,正是最忙的時候。
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是大事。
果不其然,才剛走進就已經看到不少倒在地上被靈醫用擔架抬出去的隊員。
有的人渾身黢黑,雙臂上的衣服都碎裂開,看上去是沒什麼生命危險,可這疼痛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主隊!」
剩餘留守的殺風隊員看到秋月絨出現的時候急忙跑過來。
秋月絨上下觀察,確定他們沒事之後吩咐四散開去幫著靈醫轉移受傷的成員。
大廳內最中間放著的雕塑正好被擊碎,滿地的石膏碎片觸目驚心。
「誰幹的?」秋月絨低眉沉思。
她跑過來的這一路上也聽到有人說這是上天降下來的懲罰,她才不信這樣的說法。
束靈處不會無緣無故的被雷擊,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很快她便想到了什麼,猛的轉身出了大樓。
「主隊!!」
身後的隊員叫喊也沒能引來她的回頭。
如果說真的是有人引來天雷攻擊的話,整個洲際能有這樣本事的人沒幾個,就連付雲流也給算計進去了。
一想到這裡秋月絨的臉色越來越沉,難怪她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巽集。
要說這是人為的,恐怕現在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
再被整個南州通緝的情況之下,紅梔還敢冒險來到巽集,在她出現之後沒多久,束靈處就被雷擊了。
這天下只怕也找不到這麼巧合的事情了。
這麼想著她拼命的往回趕,如果能夠在她返程之前,在巽集入口將人給截住,查清楚真相。
穆淺和遲肆正好站在人群中,兩人穿了同樣的衣服自然也戴了同樣的帽子。
帽檐擋住了臉往角落裡站著,自然也就不會多麼引人注目。
看到門口站著的付雲流狼狽的樣子,穆淺臉上笑容收都收不住。
報應啊,這就是赤裸裸的報應。
「你也收斂一些,別太明顯了。」遲肆說著將她的帽檐再往下拉了拉。
穆淺差點沒笑出聲來,「我實在是忍不住。」
「滿意了?」遲肆無奈道。
穆淺點頭,這事兒乾的倒是挺爽的,只是雷劈過之後呢。
聽著周圍人絲毫不避諱的討論聲,穆淺輕笑,難不成老爺子是想用輿論壓人?
「好像聽說有關押的罪靈趁亂逃出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吼了一聲。
眾人看熱鬧的興致更高了,剛剛最後一道雷劈下來的時候,似乎有不少的靈體從束靈處大樓之中飛出來。
這麼看來,好像真的是有罪靈趁亂逃出來了。
「我們也去湊個熱鬧。」穆淺拽著遲肆往束靈處側門去。
因為雷擊碎了關押室門鎖的緣故,從追部跑出了不少的罪靈者,這些人原本都是要按時受刑之後送出束靈處關押起來的。
這節骨眼上跑了,所有的隊員自然都開始忙碌起來。
大大小小的隊員都出去抓人了,整棟樓里也是鬧哄哄的。
倒是地下二層,破靈的地方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雲載淳的緣故,這段時間楚晝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破靈也不是什么小角色都抓,能進這兒的大多都是大人物,所以這兒的囚室大多是空著的。
況且現在整個破靈就關了三個人,看住這三個人那還不簡單。
「主隊。」
守在門口的人看到楚晝出現的時候抬手行禮。
「開門。」
下屬聽話的將門打開,楚晝進門之後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連著五天的時間他都沒進來查看過楚晝的情況,林部長下了死命令,除了他之外不允許有任何人出入這裡。
如果不是為了查看人是否趁亂逃出去,他也不會過來。
剛入審訊室之時溫潤如玉的男人,此刻面容憔悴,手腕和腳踝都因為捆綁的鐵鏈磨損而結了厚厚的一層血痂,傷口深刻,能看得到向外翻的白肉。
他頭顱低垂,額前的髮絲濕潤,整個人氣息微弱。
楚晝看慣了這樣殘忍的畫面,更別說這還是林部長獨有的噬魂咒,能讓人痛不欲生,能撐得住的人沒幾個。
但是已經整整七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鬆口。
「只要你將紅梔的下落告訴我,我能做主放了你。」楚晝低頭看著他。
意識模糊的人抬頭,唇角掛著輕蔑的笑容。
楚晝看到他的樣子也不惱,這幾天有關雲載淳的流言蜚語在巽集內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原本就有不少人對束靈處這麼多年的管制不服,加上這件事情更是激化了矛盾。
如今大廈還被雷給擊了,外面不知道要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再這麼下去,只怕他們也沒辦法再扣雲載淳多久。
「用她能夠換你出去,孰輕孰重你還看不清楚嗎?」楚晝提醒道。
雲載淳抬頭,嗓音沙啞,提了這些天的第一個要求,「我要見肖毅。」
「你說誰?」楚晝復問。
雲載淳吐字清晰,十分明確,「肖毅。」
「察部部長肖毅?」楚晝再次確定。
雲載淳沒在說話,算是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楚晝眼眸微眯,肖毅是察部部長,無緣無故的,雲載淳見他做什麼。
「你現在沒資格談條件。」他提醒道。
雲載淳咳了幾聲之後笑出聲來,「那便不見。」
楚晝氣結,能夠從他的口中翹出話來已經是很難得的,如果再如此膠著下去,只能讓他們更加為難。
「等著。」
他丟下這話之後走出了房間。
雲載淳控制不住,幾聲咳出來,口中不斷往外吐血,殷紅的血滴落在地上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般,看上去觸目驚心。
穆淺和遲肆站在他面前,看到他這樣子,穆淺也險些忍不住叫喊出聲。
才短短几天的時間,雲載淳從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變成了階下囚,為了逼迫雲翰,這些人肯定是雲載淳用盡手段的。
雲載淳發出輕微的喘息聲,他身上的疼痛撕裂,但這幾天也算是習慣了。
忽然他身體驟然一輕,感覺側邊有股靈氣開始緩緩的向他的傷口注入,剛才還如同炸開一般的頭痛現在減輕了不少。
他猛的轉身,可身邊除了冰冷的牆面之外,什麼都沒有。
但云載淳好像感覺到了身邊有人的呼吸聲,一下接著一下,很輕柔。
「淺淺?」他沙啞著聲音叫了句。
可卻沒能得到任何的回應。
這抹靈氣他熟悉,況且如果不是穆淺的話,恐怕沒人能夠悄無聲息的闖入重重防護的破靈。
「快回去。」雲載淳壓低聲音。
他知道肯定是妹妹,一定是穆淺來了。
遲肆牽著穆淺的手,對她搖了搖頭,他知道穆淺看不了這樣的畫面。
可現在還不能帶雲載淳走,以雲翰的靈力想自由出入這裡易如反掌,他老人家遲遲未動,而是看著孫子在這裡受苦。
肯定也是有個中深意的。
穆淺握著遲肆的手緊了緊,她答應了爺爺不會貿然將人搶回去。
可是就這麼看著,她真的是於心不忍啊。
去而復返的楚晝盯著他,語調冰冷,「肖部長忙著處理外圍,暫時沒空見你。」
這幾天不光追部忙著,察部也是一樣,他要見的可是部長,不是普通的隊員。
如果沒什麼關聯性,肖毅怎麼可能到這裡來見他。
「他說了不見我?」雲載淳盯著他。
「肖部長說,追部抓到的人和他沒關係,不用找他,但我挺好奇的,你到底見他做什麼?」
楚晝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滿是探究,雲載淳和肖毅到底是什麼關係。
「既然他不願意就算了,你們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雲載淳低聲道。
楚晝沒有鬆口的意思,「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懷疑,你妹妹真的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他幾乎已經斷定了紅梔是誰,雲載淳心裡肯定也是清楚的,但是他咬緊牙關不肯說。
沒有確鑿的證據,楚晝也不可能帶隊抓人。
「無論你再怎麼問,我都只有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紅梔是誰,她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們自己沒本事抓到人,不用來盯著我不放。」雲載淳再次否認。
楚晝這次沒有再逼迫,他只看著人淡淡的提醒了一句,「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落在林部長的手上,先不說生死,如果沒辦法拿到想要的東西,只怕林部長也不會放過他。
「你好自為之吧。」楚晝拉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門合上的一瞬間,兩道身影出現在雲載淳的面前。
「大哥。」穆淺叫了聲。
雲載淳抬頭,嘴角扯出笑意安慰她,「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看到他這樣,穆淺心中百味雜陳。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聽話,趕緊回去。」雲載淳看向遲肆,「帶她回去,這裡太危險了。」
見他如此,穆淺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不將我的事情告訴他們。」
楚晝已經說的十分清楚,只要將紅梔交出來,他當然就能從安然無恙的回去。
付雲流同雲翰提的要求,也是要用她來換雲載淳歸來,但被雲翰拒絕了。
「別胡思亂想,你是我妹妹,不是其他人。」雲載淳對著遲肆說,「以後別帶她過來,看好她,最近都別出門。」
他被關在這裡這麼多天,那邊卻沒有任何想要救人的動靜,雲載淳再傻也知道自己這是被拋棄了。
這麼多年的潛藏,他所拼命保護的,卻將他棄之如鄙。
如果不是他在沂山的時候不小心露了馬腳給了楚晝可乘之機,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這種時候不能連累妹妹。
「你就打算放棄了?」遲肆忽然開口。
雲載淳聽了他的話輕笑出聲,「隱在暗處的棋子,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就會變成廢子,如果你是下棋之人,還會將這棋子撿起來嗎?」
「你打算怎麼辦?」遲肆看著他。
後者笑得坦然,「答案已經近在咫尺,我不能半途而廢。」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雲載淳兩手都被捆著,他看向穆淺的眼中都是安撫,「哥哥不疼,這只是看著疼,其實沒什麼的,你乖乖的跟遲肆先回去,沒兩天哥哥也就回去了。」
穆淺盯著他看了半響,最終鬆口。
遲肆帶著人從束靈處出來的時候,穆淺還是有些不太能理解剛剛遲肆和雲載淳的對話。
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說遲肆的話不多,但都是有感情在的,對於雲載淳的性格遲肆這人也是看得最清楚的。
所以穆淺一出來就提出了疑惑。
「大哥要見的人是誰?」穆淺問道。
她還沒弄清楚雲載淳去沂山的原因,剛剛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還真是雲裡霧裡,她隱約好像聽出來了一些什麼。
「肖毅,察部部長。」
穆淺挑眉,這名字她好像聽過大伯父說過,雲景航和這位察部部長好像是認識的。
當初在雲載淳一被人帶走之後雲景航就聯繫了肖部長詢問,人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被困在追部。
可想而知肖部長是沒用上什麼力的。
「這節骨眼上見肖部長。」穆淺低頭啃著手指,半響之後反應過來,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遲肆,「難道……」
難道雲載淳,原本就是察部的人?
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他為什麼在關押這麼多天之後提出要見肖部長。
可是雲予微曾經告訴過她,雲載淳在引訣院的時候並不是很優秀,畢業考試的時候也沒有順利進入束靈處,被拒之門外。
所以這麼多年雲載淳都在安分的打理雲家的公司,過的生活和普通人無異。
如果他真的是察部的人這麼多年還無人知曉的話,那就不是能輕易擺在檯面上來說的人。
難怪當時雲載淳跟她說,淨妖塔應該交給束靈處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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