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集,關押諸多罪靈的束靈處大樓,在一片晨光之中依舊威嚴聳立。【Google搜索】
無論洲際的局勢如何混亂,似乎也永遠都不會影響到巽集,這裡往來的靈者永遠自由自在。
束靈處也依舊維護整個南州的治安,雷打不動。
距離大樓兩條街的範圍之內都處於警戒狀態,這裡從沂山初出事之後便是這樣,每天早上都有洗脫嫌疑的人從其中走出來。
當然每天晚上也會有人被押送進入,日復一日,不見停歇。
距離最近的茶樓上,不少人停歇在此飲茶休息,圍欄邊上最外圍坐了兩個男人。
面容同樣的滄桑,年輕卻看上去相差的挺大,面前擺了一壺茶和兩份精緻的茶點。
滅刃的人剛剛一戶一戶的查了證件離開,出了沂山的事情之後,所有登記在冊的靈者都要進行逐一排查。
「這幾天這麼個查法,來來去去的也沒見到個有用。」旁邊一桌的人鬧哄哄開口。
「可不是嘛,自從明陽陵出事之後,束靈處耗費人力物力抓人,我看這陣仗如果尋不回寶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男人說著嘆了口氣。
「我覺得這可就是束靈處的人仗勢欺人了,那明陽陵原本就是個勇者當先的地方,裡頭的東西都是無主的,自然是誰有本事拿到就歸誰了,他們要是有本事,真的想維護洲際治安,為什麼不在之前就派人闖了去,將寶物帶回去好好的看管著,這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不是!」
「是啊,這不是擺明了要從人家手裡搶東西嗎,還用了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人嗤笑道。
他同桌的人聽了這話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快別說了。」
這兒每天巡邏的人那麼多,這話要是讓束靈處的人聽到了可還了得。
誰知道男人越說越起勁,一把將同桌的手拍開,「我說的不對嗎,如今整個帝都吵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束靈處行事不正,沒有緣故的將無辜的人關押起來,為了淨妖塔,不知道抓了多少人,早就惹了眾怒了!」
「祖宗哎,別再說了。」同桌的人急忙拖著他往盥洗室去,「我帶你去洗把臉!」
一旁的店家看到這場景不由的搖頭,這段時間是個人都查,巽集再如何靈者聚集,也架不住這麼個查法啊。
早晚是要出事的。
一樓樓梯口,秋月絨抬起的腳放下,上面高談闊論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她的耳中。
店內的侍應生是認識人的,只能默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秋主隊?」
這剛剛樓上客人的話秋主隊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啊,在巽集混的人誰不知道殺風主隊秋月絨的性子。
那是正兒八經的軟硬不吃,這要是真的發怒了,不得徹底封了這店不可。
不過眼前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火的意思,只是冷著一張臉轉身。
「我坐樓下,給我上一壺竹葉青一份栗子糕。」
看到人面無表情的坐到了一樓的雅座內,侍應生長吁一口氣,放心的入了後廚去吩咐。
樓上,盤腿坐在蒲團內的兩人冷眼將剛剛的鬧劇看完。
伏洪湊到沈闊面前小聲道,「咱們為什麼要在距離束靈處這麼近的地方守著?」
沂山的事情才過去沒多長時間,闊爺原本就是束靈處名單上的頭號通緝犯,再加上不少人也在沂山內見到他們。
束靈處連雲載淳都抓走了,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
偏偏闊爺還改了容貌帶著他到了這裡喝茶,從這個位置能夠清楚的看得到束靈處東南側的門。
被抓走之後放出來的人會從這道門出來,平時也是挺熱鬧的。
「咱們不去找四爺和……」伏洪反映過來及時改了稱呼,「和那誰,偏偏到這兒守著幹什麼。」
沈闊慢條斯理的品了品茶,「合作已經結束,我找他們做什麼。」
「結束?」伏洪盯著他。
可是他沒看到闊爺能從遲肆那兒拿到什麼東西啊。
「他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至於我想要的。」沈闊看向遠處,「他會做到。」
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那您特地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伏洪不解。
「你不懂。」沈闊輕笑。
看到他這樣子,伏洪無語,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苦的他眯眼。
跟著闊爺這麼長時間,他還是沒習慣這口味,他沒那個平心靜氣的性子,也就嘗不了這苦。
沈闊看向束靈處的側門,多年前他從那地方出來的時候,曾經也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時過境遷,他想看看,別人是否也會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
一樓雅座內的秋月絨看了眼街道上正在巡邏的滅刃隊員,侍應生將茶水和點心放上桌之後屏住呼吸轉身離開。
看到他這樣子,秋月絨不禁冷笑。
巽集戒嚴這幾天,他們這些人沒日沒夜的巡邏,她成天帶隊出入各個地方,這樣的話前些天是沒有人敢說的,所有人都全然配合的態度。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這些人也都有了怨言。
尤其是雲載淳的事情發酵的越來越嚴重,幾天前開始就有了這樣的傳言出來。
言語之間都是對束靈處的不滿。
不少人對於束靈處扣留雲載淳的事情有了意見,原本明陽陵也不是束靈處的私有物。
對這件事情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引起的眾怒自然非同一般。
一靜下來,秋月絨腦袋裡就浮現出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這兩天她特地留意,林部長到破靈的次數似乎更多了。
而且高層也下了命令,不允許處內的人私下討論有關扣押雲載淳的事情。
這兩天她看得出來,不光是巽集內謠言四起,就連隊內的隊員都開始了竊竊私語的討論。
一想到這裡,秋月絨仰頭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可偏偏如今還在當值,她連喝酒的資格都沒有。
心情煩躁的往外面看了眼,隔著玻璃秋月絨看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一男一女並排進入店內,男人身形修長,個子很高,兩人穿了同色系的湖藍色毛衣,低調好看。
女孩子頭上戴了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幾乎擋住了半邊臉,可那張側臉卻是讓她倍感熟悉。
秋月絨下意識的起身跟著人上了樓。
穆淺和遲肆尋了窗邊的位置坐下,她手中還捏著路上遲肆給她買的糖畫。
「沒事拖著我到這裡來幹嘛,我答應了大伯父這段時間不亂跑的。」穆淺看著對面的男人說道。
這兩天雲家的氣壓越發的低,老爺子自從見過付雲流之後就將自己困在了清園沒出來。
如果不是這人到雲家找她,她是不會選擇出門的。
「帶你來看好戲的。」
遲肆說著將她手中的糖畫接過來放到了一旁,取出濕巾十分認真地給她擦手。
「好戲?」穆淺挑眉,這人還神秘兮兮的。
緊隨其後的秋月絨盯著兩人看了半響,緊握腰間鞭子的手卻微微鬆開。
如果換做以前她不會有絲毫猶豫的將眼前的人給帶回束靈處去。
可眼前的人曾經救過她的命,再結合如今束靈處情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做。
「秋月絨,你怎麼這麼沒用。」她低聲冷嘲。
可還沒等她做出選擇,忽然傳來一陣巨響,震的整個茶樓內所有的玻璃都隨之爆開。
「啊!!」
秋月絨迅速從樓梯上跳下往門外跑去。
在看到遠處的景象的時候,她瞪大眼睛。
只見剛剛還晴朗萬分的天空驟然變得烏雲匯聚,束靈處大廈上方,層層疊起的厚重黑雲,看上去沉重壓抑。
最讓人驚駭的是,那烏雲之中不斷劈下來的閃電,重重的擊在大樓上方。
只一下便將籠罩住束靈處的守護陣法徹底撕裂,碎裂的靈片在空中飄散。
帶來的強大衝擊力甚至震碎了邊緣商鋪的玻璃,引得所有人駐足停留。
「主隊!!」
紛紛趕來的隊員在看到秋月絨的時候急忙叫喚。
「主隊,這是怎麼回事?」驚羽站在秋月絨身邊。
眾人眼看著第二道閃電,就那麼劈了下去,整棟樓隨之一震。
「你帶著人維持附近治安,別讓人乘此機會作亂,我過去看看。」秋月絨吩咐完之後動作迅速的往大樓那邊趕。
驚羽驅散隊員之後也跟了上去。
束靈處大樓的陣法上次被破便是紅梔,這次卻是硬生生的被雷給劈了,這還是束靈處成立以來頭一遭。
坐在樓上的人驚訝的看著一道道驚雷劈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穆淺瞪大眼睛。
束靈處,被雷給劈了?
而且還是在深秋,天氣如此晴朗的時間,被雷給劈了。
「是不是誰在束靈處大樓里發誓了?」穆淺啞然。
遲肆聽了她的話輕笑出聲,「你不會沒發現這其中的不同的。」
穆淺被他這麼一點撥倒是反應過來了,那雷可不是普通的雷。
「是爺爺……」
如果要說整個南州會引雷的靈者,屈指可數,就連付雲流都做不到,如果那雷是人為的,只能是雲翰做的。
接二連三劈下來的雷,正好三道。
一道比一道的力量更強,停下之後,整個大樓的外觀都一片漆黑。
倒是大樓內的人被震得東倒西歪,站立不住。
「看吧,報應來了!!!」
穆淺身側坐著的那桌人開始群情激憤,將剛才的畫面收入眼底之後,說出來的話頗有解氣之意。
「老天爺都降下懲罰了!!」
穆淺聽著後面人的叫聲,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老爺子要來這麼一出了。
「你別亂說,指不定就只是巧合而已。」他身邊的人制止道。
「我亂說?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那雷怎麼就衝著束靈處去了,怎麼不劈咱們這兒?」那人頗有揚眉吐氣的感覺,「老天爺都看不過這些人了。」
二樓忽然熱鬧起來,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情表達了自己的見解。
大部分的人都十分的相信,這是束靈處的報應。
「平時招搖過市,這次沂山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抓了多少不相干的人進去,整個帝都戒嚴,這些年莫名其妙被關押的無辜靈者也不少啊。」
「這就是上天降下的懲罰,是對他們的警告!!」
一片痛快的叫好聲之中,也出現了質疑的聲音。
「可是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呢,這不像是天然降下的雷啊。」
那烏雲的形狀,怎麼看怎麼像是靈力匯聚之後形成的。
「你瘋了,要不是天然的,整個洲際誰有這個本事能引來三道天雷?」
隨著質疑聲響起,眾人面面相覷。
沈闊聽著這些人的話輕笑,「能引雷的人也不是沒有。」
伏洪來了興趣,湊過去問道,「誰?」
洲際這麼厲害的靈者,是誰。
「十大靈尊之一的屹川,抬手可引數十道天雷為輔,戰無不勝。」
伏洪聽了這話眼睛都直了,「屹川?」
他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已經故去的靈尊名號已經漸漸在這個世界開始消散了。
「十大靈尊之中實力前三的尊者,後來銷聲匿跡,有人說是死了,有人說他隱居了,說法太多,無從考究。」沈闊回了句。
真實的情況如何,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那要真的是他老人家回來了,為什麼要用雷劈束靈處呢?」伏洪不解。
有傳聞束靈處早期便是十大靈尊之中的人創立的,目的是為了維護南州的和平穩定,才有了束靈處,有了巽集。
一個銷聲匿跡多年的人一回來就動手劈了束靈處,這得是多大得仇恨。
「這齣戲挺好笑的,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付老頭臉上是什麼表情了。」穆淺忍了又忍才沒有在這裡笑出聲來。
也不是她幸災樂禍,就是覺得解氣。
「我們剛剛是不是看到付雲流進去了?」穆淺對著遲肆確定道。
男人點頭,下一秒她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付雲流這麼想要金雷令,現在卻被雷給劈了。
他們剛坐下就看到付雲流的車子進了院子,穆淺幾乎可以肯定,雲翰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到他進去才動手的,那雷降下來的時機可是正正好。
「別喝了,我們出去看看。」
穆淺起身拉著遲肆的手就往外沖。
男人看到她這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無奈搖頭。
還是和從前一樣,一丁點小熱鬧,都能湊上去看半天。
這樣的大場面她絕對不可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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