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也算是將身上的業障清除了，在這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因果都不會再牽扯到顧凌霜身上。
而對於鴻雪聖尊，掌門是隻字未提，只有雲星峰的人知道。
也能理解，畢竟世外高人嘛，想要低調一些也是正常的，大多都是追求一種返璞歸真的境界，很少有人喜歡干涉紅塵中的事情。
還是那句話，為了不沾染因果。
因果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像是鴻雪聖尊這樣的人，更是要注意這些了。
有時候什麼也沒做，只是說出了一句話，就可能改變了某個人的命運。
若是變好了也就罷了，若是那人稍微有了一些變故，動了惡念，那就是說話人的罪過了。
這些罪孽，最後都會反映在晉升的雷劫上。
每一次渡劫，都是用自己的命做賭注，沒有人想在這種生死關頭，給自己多加幾分危險的賭注。
如果說鴻雪聖尊不為了點什麼的話，那也太奇怪了。
回去的路上，江季同提耳命面的說了好多遍要謹言慎行，叨叨得讓翁思遠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就差大喊一句「大師兄，別念了」。
溫恨之見顧凌霜也被折磨得目光呆滯，責怪般看了江季同一眼，這才讓江季同徹底閉了嘴。
不過他到底沒放棄自己的計劃，又單獨傳音給那幾個人，最後囑咐了一遍，才堪堪放下心來。
鴻雪聖尊的宮殿在錦寧殿後面。
江季同原本打掃好了師父旁邊的宮殿，那座宮殿又大又僻靜，裡面的東西也是按照最高規格放置的。
奈何鴻雪聖尊根本就不走尋常路。
隨手就點了錦寧殿的後面。
江季同能怎麼辦，只能派人將宮殿重新打掃一番，又照著師父房中的內飾擺放，將渡業殿重新布置了一番。
「一會我們直接去渡業殿，鴻雪聖尊已經出關了。」
眾人點了點頭，不約而同的讓仙鶴加快了速度。
身份在那裡，總不好讓聖尊等著他們。
顧凌霜也想早點見到鴻雪聖尊，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出乎意料的。
渡業殿被白茫茫一片覆蓋。
紛紛揚揚的雪，落了整整一院子。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當他們走近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像是從縱深處傳來的聲音，悠長深遠：「進來吧。」
幾個人鼻觀眼眼觀心，不敢多看什麼，徑直朝著大殿走去。
只見鴻雪聖尊身著暗紫寶相花漳緞方袱直裰，腰間繫著白杏色祥雲紋腰帶，鬢髮如雲的髮絲被高高束起，身材挺秀高頎，光看背影，端的是清新俊逸。
只是顧凌霜覺得，這背影，怎麼這麼眼熟？
「洛書宗首席弟子江季同攜雲星峰眾人參見鴻雪聖尊。」
江季同站在最前面，率先行禮。
其餘人有樣學樣，也跟著低下了腦袋。
「見過鴻雪聖尊。」
「不必多禮。」
得到了準確的答覆，眾人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但依舊低垂著眼瞼，不敢胡亂打量。
顧凌霜當然也沒做那個異類，這聲音聽起來也非常耳熟，她現在只需要找個機會確認心裡的想法就好了。
然而鴻雪聖尊可沒給她確認的機會，才說了沒一會，她們就被趕了出來。
顧凌霜想趁著離開的時候，偷偷看一眼，結果卻發現，鴻雪聖尊的臉被一層薄薄的霧氣遮掩住了，怎麼都看不清，不到足夠的修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
漂亮。
防護措施做的真好。
顧凌霜憤憤不平的出去了，臨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她瞬間睜大了眼睛，不停地在抓著竺笙詢問道：「這是在嘲笑我吧，是吧，我沒聽錯吧，這就是在笑我吧。」
竺笙被她搖得生無可戀，想要說話，卻根本掙脫不出來。
「別.咳咳.別搖了。」
顧凌霜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回過神來，不斷給竺笙順氣。
竺笙蹲下身來，她被搖的眼冒金星，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緩了好一會，像是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般。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就沒這個意思。」
說到這事，顧凌霜就來了精神：「那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笑我，捉弄我很好玩嗎？」
隨後，竺笙拿出了一塊留音石，一言難盡地遞給她：「還好我備了一手，不然就按照你方才那麼做，指定是忽略了這一條。」
顧凌霜狐疑地接過，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伴隨著無比耳熟的輕笑聲：「我過一會去錦寧殿找你。」
短短一句話，就讓顧凌霜的耳朵紅了。
原來，他不是在笑自己，而是在給她傳音。
這是竺笙第一次看到顧凌霜的臉上出現這樣豐富的表情，像是害羞，又像是窘迫，但這兩種都不準確，中間還摻雜了些不可言說的微妙氣氛。
她錯過了什麼嗎？
然而這表情轉瞬即逝，竺笙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顧凌霜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那我知道了，不折磨你了，我去收拾收拾，他不是說要一會來嗎？」
也不知道急什麼，像是有人在後面追她一樣，直接出去了。
竺笙無語凝噎，一時間竟不知從何開始吐槽。
出了空間的顧凌霜臉頰還是微微泛紅，心裡隱隱有一種偷偷私會怕被發現的緊張感覺。
明明兩個人都清白得很，別說是暗生情愫了，就連見面都少得可憐。
空間中的竺笙聽到了顧凌霜的這番獨白，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若說那人對顧凌霜沒有感覺，竺笙是一點都不信的。
從還沒進宗門的時候就開始保駕護航了，連須彌仙譜那樣大手筆的禮物都能送出來，現在跟她說什麼清白？
也就顧凌霜清白吧，還把他當成什麼好人了，天知道那人心裡藏著什麼心思呢。哦不，顧凌霜也不清白，她要是真的清白的話，臉紅什麼！
這有什麼好臉紅的！她必須要讓顧凌霜振作起來。
「別忘了明天還要去見元明仙尊呢！」
但著急收拾東西的顧凌霜沒空去管竺笙的想法，她甚至都沒聽到竺笙說的話，只敷衍般地回了句：「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