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口是心非太子攻

  蕭啟珩方才在看到姜離唇角溢血,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模樣時,失去對方的恐懼感一瞬間襲上心頭,讓他覺得心臟都要驟然停止了,以為是誰把瓶中的解藥替換成了毒藥,情急之下整個人都摔了下去,狼狽至極。

  此時聽到對方帶笑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身形不由一僵,那種恐懼轉換成了狂喜,這一刻他才發現,不知道何時,他竟然對姜離有了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感情超出了主僕之情,讓從未感受過的他有些茫然,但很快的這種剛意識到的情感又替換成了惱怒!

  這個小兔崽子竟然又在耍自己!!

  蕭啟珩伸手扯開姜離摟著自己的手,一手撐著地,靠著自己的力氣翻坐在一邊,陰沉著臉看著他:「你好大的膽子,連孤都敢戲弄!」

  姜離看他是真的生氣了,跟著從地上坐起來:「殿下,您別生……」

  姜離一句話沒有說完,系統突然提醒他:「恭喜宿主大人,男主好感度增長10%,當前好感度56%,請繼續加油。」

  這是蕭啟珩意識到自己對姜離的感情後漲的,雖然姜離並不清楚原由,但是突破了初級喜歡成就,他還是覺得開心,不自覺笑出了聲。

  只是他這一笑,不明所以的蕭啟珩臉色更黑了,指著他咬牙切齒道:「你竟然還有臉笑!給我出去!」

  「哎,殿下您聽我解釋!」姜離看他誤會,連忙解釋,「我剛才只是太開心了而已。」

  「開心孤竟然會被你騙到嗎?」蕭啟珩臉色不見好轉,揮開他想要來扶自己的手,一手抓著輪椅的扶手想要站起來。

  姜離不顧他的反對,抓著他的另一隻手,一手繞過他的背繼續扶他。

  蕭啟珩雖然想要掙開,但是他心知姜離這個小王八蛋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停手,便也不再多做無用之功,在他的幫助下回到了輪椅上。

  姜離扶著他坐下,順勢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手裡還抓著他的手不放,仰頭看著他說:「殿下,您別生氣了,我剛才只是鬧著玩而已,我知道錯了。」

  他一個「鬧著玩」差點把自己急得心都跳出來了,蕭啟珩越想越氣,依舊繃著臉不說話。

  「殿下。」姜離搖了搖他的手,語氣認真地說,「您相信我,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蕭啟珩想要罵他幾句以解心頭之氣,但是看著他仰頭看著自己,唇角還帶著一絲血跡,責罵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尤其他剛才連問自己一句給他吃的是什麼東西也不問便吞入腹中,足以可見他對自己的信任有多深!

  想到此,蕭啟珩的一腔怒氣在無形中慢慢消散,最後只能在心裡化為一聲輕嘆,只當自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伸手去替他將唇角那一抹血絲抹掉,問:「血哪裡來的?」

  「咬的。」姜離老老實實地說道,「為了逼真,我把舌頭都咬破了。」

  蕭啟珩:「……」為了騙孤,你還真是什麼伎倆都用上了啊。

  姜離把舌尖伸出來,湊近了他一點,含糊不清地說,:「咬得有點重,現在還在疼,殿下幫我看看是不是還在出血。」

  蕭啟珩被他湊過來的舌頭弄得一愣,視線落在那紅艷艷的舌尖上,發現那裡確實有道口子,上面還帶著血跡,想必是咬的時候下了重口。

  此時血液仍然從傷口裡冒出來,沿著舌尖流下,將原本就紅潤的舌頭染上了一層血氣,配上姜離此時揚起脖子,單膝跪在自已面前的模樣,整個人竟然生出了一絲**之氣。這樣的場景讓他的心口一跳,似是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念頭從心底悄悄冒出來,在那瞬間,他竟然有種伸手到對方嘴裡攪弄一番的衝動。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蕭啟珩眉頭一皺,耳根不自覺發熱,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聲「下流」,背過身從剛才的抽屜里拿出另一個瓶子。

  姜離見狀,往後退了一點:「又吃啊?」

  「替你上藥。」蕭啟珩伸手將他拉回來,挑開瓶塞後,一手掐著他的下顎,「舌頭伸出來。」

  姜離乖乖伸出來,蕭啟珩一手抖了下瓶身,將止血的藥粉倒在他舌尖的口子上。

  止血散倒在傷口上,滋起的刺痛讓姜離反射性瑟縮了一下,蕭啟珩捏緊他的下顎,不允許他後退,低聲道:「別動。」

  姜離皺眉,一臉苦巴巴的樣子看著他,口齒不清地說:「疼。」

  蕭啟珩雖然心疼,但是不讓他疼一下他是不會長記性,便冷聲說:「你自找的,乖乖忍著。」

  姜離:「……哦。」

  蕭啟珩看著血液把白色的藥粉染成了點點紅色,又稍微倒了一點,這次血止住了,才放開掐著姜離的手,叮囑道:「舌頭不許動,不要把藥粉吃了。」

  姜離伸舌頭伸得有點累,正想收回去,聽他這麼說,只能乖乖地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蕭啟珩蓋好藥瓶,低頭看到他吐著舌頭朝自己擠眉弄眼,一副又想矇混過關的模樣,冷哼了一聲:「裝可憐也沒有用,回去抄一遍靜心賦。」

  姜離一聽又要抄書,眼底滿是絕望,艱難地說:「辣個清心副累容很多啊殿下,能不能換一個?」

  「行,詩經。」

  姜離:「……」這兩個並沒有什麼區別殿下。

  「把藥撿回來。」蕭啟珩指了指剛才滾落在地上的玉瓶,掉得有些遠,他不便過去。

  姜離把瓶子撿回來,放回蕭啟珩的手中,指了指瓶子又指了指自己。

  蕭啟珩知道他的意思,拇指摩挲了兩下瓶身,道:「一種會讓你保持清醒的東西,對身體無害,不用擔心。」

  保持清醒?

  姜離是何等聰明,腦子一轉便聯想到了今天在乾和宮聞到的那股奇怪的香味。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清和殿,蕭啟珩從未給他吃過這個藥丸,今天剛從乾和宮回來,對方便讓他吃了一顆,實在讓他覺得蹊蹺。

  這麼想著,他也把猜想問了出來。

  蕭啟珩摩挲著瓶身的動作停了下來,低頭與他對視,輕點了下頭,算是對他問題的回答。

  姜離一驚:「辣香……有毒?」

  蕭啟珩唇角微勾:「無毒,只是有些東西,比毒藥更可怕,會讓人上癮。」

  姜離:「那……」

  「以後你就知道了。」蕭啟珩不欲多說,見他舌頭上的藥粉已經慢慢浸透,「舌頭收回去吧,像什麼樣子!」

  姜離吐著舌頭講話也著實覺得累,他一鬆口就立刻把舌頭收回去,小聲地嘀咕道:「還不是你叫我伸著別動的。」

  他的舌頭還傷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小又含糊,蕭啟珩一時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姜離提高聲音,「謝謝殿下替我上藥,止血之情,感激不盡,唯有以身相許,一生伺候殿下來回報!」

  蕭啟珩:「……」

  姜離胡說八道也不是第一次了,換了往日蕭啟珩只當他在放屁,只是如今意識到自己對他抱有不一樣的感情之後,這一句「以身相許」聽在耳中就變了味道了,讓原本已經散熱的耳朵又有些慢慢回溫,輕訓了一句:「胡說八道,立刻去抄書,今晚抄不完不許睡覺!」

  姜離:「……」

  姜離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心想我先放你一馬,以後讓你知道什麼叫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蕭啟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低聲自言自語:「……真是亂了套了。」

  「殿下你說什麼?」

  姜離耳朵尖,在門口處聽到他的聲音突然又回過頭來問。

  蕭啟珩手一僵,不耐煩地擺手:「孤讓你趕緊滾!」

  「哦。」

  姜離消失後,蕭啟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姜離剛才握著自己的溫度,耳邊也還迴響著他那一句「就算真的是毒藥,我也願意為殿下去死」的話。

  「你說的對,怎麼捨得讓你去死。」

  他緩緩收緊自己的手心,像是握住了自己那顆心如擂鼓般的心臟。

  另一邊,姜離出了主殿便立刻調出遊戲平板,他想要看看這一次的【初級喜歡獎勵】是什麼,按照以往幾個世界的發展,他猜測這個獎勵應該是和蕭啟珩的腿有關,也許是能治療對方的良藥也說不定。

  他心情激動地點開獎勵欄,卻發現頁面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他所想的獎勵。

  「怎麼回事?」姜離以為是系統緩衝的原因,刷新了幾次依舊沒有變化,心裡一沉:「小可愛,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系統刷新出錯,宿主大人稍安勿躁,我會隨時替您刷新監測。」系統出聲安慰道。

  這個破系統本來就是試用版本,出現更新延時也很正常,姜離聽它這麼說便放下心來,將遊戲平板收了回去,乖乖抄書去了。

  ……

  第二天,太醫院三名資質最深的太醫都到了東宮為蕭啟珩診治雙腿。

  太醫院的周院首在摸過他雙腿的情況之後,又詢問了一些他近期來雙腿有何不良反應。

  這些年來姜離把蕭啟珩照顧得很好,在他的調理下,蕭啟珩連寒風天與濕冷天雙腿會疼痛的毛病也消失了,除了不能行走之外,和常人無疑。

  蕭啟珩把情況和周院首說明之後,對方沉吟了一下,說:「太子殿下,微臣先替您針灸刺激雙腿的穴道,可能會有些癢或者疼痛,您多忍耐一下。」

  針灸那點疼痛對蕭啟珩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點點頭:「有勞周院首了。」

  「殿下客氣了。」

  周院首淨手之後開始給蕭啟珩施針,姜離守在一旁,在蕭啟珩額頭出汗的時候替他擦乾。

  針灸的時間不過半個時辰,周院首收了針,接過一名太醫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蕭啟珩道:「太子殿下,往後每日這個時候微臣都會過來替您針灸。」

  「好。」蕭啟珩點點頭,「有勞了。」

  周院首拱手:「殿下折煞老臣了,只是……」

  蕭啟珩看他欲言又止,便說:「周院首有話不妨直說。」

  「殿下的雙腿已經是沉疴舊疾,當初摔落山崖的時候,除了雙腿膝蓋骨頭碎裂嚴重之外,神經也有所損傷,想要痊癒只怕是……」

  他話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可惜地搖了搖頭,但是蕭啟珩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置於腿邊的手慢慢收緊,低垂著眼帘的雙眼有些暗沉。

  「我知道了。」

  太醫離開之後,蕭啟珩出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屋裡伺候的人紛紛應聲退下,只剩下姜離和蕭啟珩。

  蕭啟珩有些疲憊地擺擺手,說道:「你也下去吧。」

  姜離沒有離開,而是去把門關上,又去拿了乾淨的中衣出來替他把剛才針灸過程中汗濕的中衣換下,這才說:「我在這裡陪您。」

  「陪我?」蕭啟珩輕聲說道,「陪我又有什麼用。」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雙腿很有可能無法再像正常人那樣子行走,但是真正聽到太醫院資質最深的太醫說出口時,他多少還是感到意難平。

  姜離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不想看到蕭啟珩這樣失落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出聲勸慰道:「殿下,您別這樣,不管能不能治好,在我心裡,您都是最厲害的。如果您不嫌棄,以後我做您的腿,您想去哪裡,我都陪著您,不管天涯海角。」

  他的話讓蕭啟珩心裡一暖,抬頭看向他,就聽他又說:「再說了,我也一樣沒了腿,可是我過得也好好的啊,我們倆合起來就是身殘志堅二人組。」

  蕭啟珩:「……」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姜離當初那句「第三條腿」即使過了多年,蕭啟珩還印象深刻,剛才的感動被他的話一掃而光,皺眉訓斥:「……又胡說八道什麼?!」

  「我就是打個比喻。」姜離摸了摸鼻子,朝他乖巧一笑,「您別在意。」

  蕭啟珩懶得跟他掰扯,倚回塌上,閉目養神。

  雖然換了乾淨的上衣,但是身上那種濕粘感還在,只是剛施完針不宜下水,他只能強忍著不適感,等一個時辰之後再去沐浴。

  期間,姜離果真沒有走,就在一旁坐著陪他,約莫一個時辰後,才去給他準備沐浴用的熱水。

  東宮的水池比清和殿的水池要大許多,在其他內侍將水池注滿水時,姜離隨手將自己長至腳裸的外袍下擺撩起塞進腰帶里,蹲下去試了試水裡的溫度,感覺水溫合適後便又返回主殿。

  他回到的時候,看到蕭啟珩不知何時下了榻,正一手撐在牆面,和平時一樣慢慢挪步練習。

  他挪動的速度非常慢,甚至連抬腳都需要花上幾分鐘的時間,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牙關咬得緊緊的,好像光是這樣一個簡單到極點的動作,便要花上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剛換不久的中衣背上又濕透了汗,姜離看了,心裡又心疼又無奈,出聲道:「殿下,可以沐浴了。」

  蕭啟珩腳步一頓,低應了一聲,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姜離。

  兩人四目相對,蕭啟珩心裡突然有種想要走向他的強烈衝動,這種衝動,讓他慢慢放開了扶著牆的手,腳下拼盡力氣往前挪,在強大的意志力下,他不止不用藉助外力站穩,腳下竟然也真的微微動了一點!

  姜離看到後,心臟猛地一跳,脫口而出:「殿下你……」

  話未說全,蕭啟珩突然整個人在他面前毫無徵兆往前倒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來不及細想便朝他撲了過去:「殿下小心!!」

  與此同時,摔倒的蕭啟珩雙手無意識往前一抓,手中抓到了什麼,隨著他的摔落一同扯下!

  姜離撲過來還未來得及接住他,褲子就突然就被扒了,低頭一看,只覺得有種風吹蛋蛋涼的感覺。

  他的外袍還塞在腰間上,蕭啟珩手裡抓著他的褲子,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他雙腿間的風景,然後整個人都懵了。

  ……身殘志堅二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