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方辰的話語，秦鎮天錯愕地抬起頭,看了方辰一眼。
或許別人說這話，秦鎮天還會嗤笑。
但是方辰一路走來，秦鎮天眼睜睜看著方辰身上出現一個個奇蹟。
不到十轉身份，抗衡神明投影。
十七轉的身份，正面擊殺神明。
在夏京上空，大日如來佛隕落，撒旦被嚇退，釋迦牟尼被驚走。
在約翰國境內，揮起屠刀，製造諸神黃昏。
一人橫壓教廷，逼得耶和華下跪低頭，一眾天使哀嚎不止。
臉色變幻了數十個呼吸。
「李長生或許就是從哈迪斯那裡得知了這個真相。」
「被徹底打擊到的李長生，在絕望之下從一個救世主變成了為力量不擇手段的劊子手。」
秦鎮天深吸了一口氣。
拍了拍方辰的肩膀，緩緩開口。
「每一個汲取大陣，李長生都喪心病狂,吸取周圍眾人所得到的經驗的絕大部分。」
「有的只留下百分之一，有的好點，但也只留下五十分之一。」
「我之前還有所猜測，現在我明白了，李長生或許是想這樣做,看看實力達到一切能不能突破這個牢籠。」
「所以他不是跟神明那邊達成了交易，而是妥協了。」
秦鎮天的語氣不咸不淡，看不出臉上什麼表情。
下一刻。
「如果你也要這樣做，我阻攔不了你。」
「但我希望，你能夠在掙脫這個牢籠以後,找到幕後那個人，告訴他，世人不可被玩弄。」
秦鎮天目光定定地看著方辰，一字一句的開口。
聽到秦鎮天這話，方辰錯愕了一下。
他能聽出來秦鎮天話語的意思。
阻攔不了，等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支持他去做。
秦鎮天或許覺得，相對於李長生，方辰更有希望達到這個目標。
只是，在秦鎮天炯炯的目光中。
方辰搖了搖頭。
「我方辰一生行事，但求無愧於心。」
「以他人的痛苦，製造我爬上巔峰的階梯，我做不到。」
「每個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權利，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他要我死，我殺他無可厚非，他好端端活著，我卻要他必須死？」
「那我追求變強是為了什麼？就為了變成這樣一個惡魔嗎？」
方辰淡淡地開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權利。
以牙還牙，以直報怨，你想我死，那我反擊，先送你下地獄，是方辰一直信賴的。
但是收割世人讓自己變強，哪怕走上了巔峰，心裡沒有了自己的真情實感又有什麼意義？
聽到方辰說的這番話，秦鎮天深深地看了方辰幾眼。
「希望吧。」
下一刻，秦鎮天收回目光，撇過頭去，淡淡開口。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們這些老骨頭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天塌下來我都給你擔著。」
秦鎮天囁嚅著嘴唇，從口中說出幽幽的話語。
見秦鎮天說這話，方辰笑了一下。
想了想。
「秦老，既然耶和華，釋迦牟尼那些是真實存在的，大夏就果真沒有一位神明存活嗎？」
決定揭過這個話題，方辰將內心的另一個疑問拋出。
聽到這話，秦鎮天轉過頭來看向方辰。
「教廷那一幕發生後，我確實去重新翻了幾天的古籍。」
「也命令很多人翻遍了大夏的各處，沒找到一處神明存在過的波動。」
秦鎮天搖了搖頭，淡淡開口。
說罷，在方辰眉頭皺起來沉思的目光中。
「但是我從一處古籍上注意到了一點，一個我之前直接忽略的傳說。」
「大夏口口相傳，死後會進地府，由地府那邊進行輪迴投胎。」
「是不是真的存在地府，我目前不知道，但是大夏一直流傳這麼久的地府輪迴，我覺得有可能不是杜撰的。」
「說到地府，大家都知道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閻羅王。」
「但是輪迴的話……」
秦鎮天徐徐開口。
「后土？」
方辰的眼睛眯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哈迪斯在陷入PTSD爆發的時候，口中說出的后土妹妹。
「對，后土。」
「世人相傳的后土以身演化輪迴，所謂皇天后土，后土指的就是整個大地。」
「如果是因為身化輪迴，后土不能出現在世人眼前，就可以理解了。」
「但同樣的，既然身化輪迴，那麼如果地府還存在的話，后土也必然存活著。」
秦鎮天點了點頭。
方辰聽到這番話，內心不禁唏噓了一下。
下一刻，方辰震驚了。
不是，后土的話，那不是十二祖巫的事？
那種極其縹緲的洪荒神話，也他喵是真的？
那要是這樣，藍星的歷史該多久？
藍星原來的話又有多大？難不成還是一整個洪荒？
「那如果后土是真的，說明其他神明也是真的。」
悚然了一下，方辰眯起了眼睛。
「對。」
「如果你真的能夠見到后土的話，或許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有答案。」
「或許后土娘娘是藍星活得最久的人了。」
秦鎮天點了點頭。
……
當從秦鎮天所在的茅草屋出來後。
方辰魂不守舍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想了想，又再次朝著楊懷安的所在飛去。
半個小時後。
「你確定？」
楊懷安眯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方辰。
剛才方辰把在秦鎮天那裡得知的消息全部告知給了楊懷安。
考慮到楊懷安的感受，方辰倒是沒有說是李長生做的。
只說是長生殿那邊做的。
畢竟在楊懷安心裡，李長生還是那位頂天立地的救世主。
哪怕猜測到了李長生身上有污點。
但是真的把李長生後面墮落成為惡魔的事說出來。
方辰有點懷疑，楊懷安會不會直接接受不了而瞬間氣絕身亡。
畢竟秦鎮天是師傅，又好歹活了那麼久，實力也是一尊主神，很多事都能接受。
「對，改革是必須的了。」
「不將那些散落大夏各地的陣法抹去，那大夏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倒退。」
「現在還好，過個幾千年，可能大夏就真的十轉只是傳說了。」
方辰嚴肅地點了點頭。
「但是那樣的話，就等於直接對上長生殿，大夏這邊……」
楊懷安贊同方辰的話語，但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讓楊懷安很是頭疼。
以大夏的底蘊，現在沒有那些世家拖後腿了，可以和漂亮國掰手腕，也凌駕於很多大國。
但是比起那個龐然大物的長生殿，就是未知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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