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一族，在此。」
沉悶的回應響起，緊接著，大殿外，數十人走進殿裡。
領頭的是龍武，比起三年前，如今他的模樣成長了許多，頭上的角十分顯眼，整個人也十分壯實，其他的族人也悉數頭上長角，看起來，頗有些神秘的氣息。
撲通。
走進大殿，龍武單膝跪地，沉悶的響聲似乎砸在心頭。
「夔牛一族，拜見文王。」
文王點頭，沒有說話，而一旁，寧夏川露出了疑惑之色，看向了葉凡：「你叫來夔牛一族，替你做證人嗎？」
「沒錯。」葉凡應聲，目光則是看向了季能：「季能大人，夔牛一族為季家附屬百年，我想，他們來當人證，應該夠分量了吧？」
聞言，季能沒有回應，此時，臉色則是明顯的變了，看向龍武，喝問道：「龍武，你夔牛一族當初差點滅絕，是季家一把將你們拉扯起來，你這是要當白眼狼嗎？」
「若不是季家，夔牛一族，何至於滅絕。」龍武反問，冷眼看著季能：「這些年來，我已經搞清楚了一切，夔牛一族淪落如今，本就是季家的小人手段所致。」
「而季家名為拉扯幫忙，實際上則是處處設防，讓我夔牛一族當牛做馬，為你們的奴僕。」
「若不是葉凡少爺當初看我可憐為我點明一切，我夔牛一族，一輩子都只能蒙在鼓裡，連死都什麼也不知道。」
「你。」季能一怔，此時，顯然也是反應過來，想起夔牛一族最近幾年的不對勁，「你們夔牛一族最近接連的血脈覺醒……」
「是葉凡少爺傳給了我真正的龍象功。」龍武冷聲道：「夔牛一族根本就不是不能修行呼吸法，是你季家擔心夔牛一族變強對你們產生威脅。」
說了一句，龍武也不再和季能糾纏，幾個族人上前，各自取出一些東西。
「文王大人，這是我這些年收集的季家和王朝組織勾結的罪證，除此之外，還有他們的各種假帳，各種天怒人怨的暴行，其中一大半是用了留影儀錄取，沒用留影儀的，我也儘量用文本或者實物來記錄。」
啪嗒啪嗒。
東西放在那裡一大堆，此時，大廳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了。
寧夏川顯然也沒有想到葉凡會直接找來夔牛一族這一出，那地上的東西，他只是稍微看了兩個，眉頭都已緊皺。
「季家主，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稍微停頓，寧夏川還是看向了季能。
而季能此時明顯是僵住了，看著那一地密密麻麻的罪證，張了張嘴，嘴巴卻是十分乾澀。
「季能大人說的人證物證我都已找來，如今，應該無話可說了吧。」葉凡悠悠開口，此時，眼神里閃爍著厲光：「如此罪行，季家，足以死上千百遍。」
「請文王定罪。」
「季家所犯罪行如果確實屬實，那的確得重罰。」葉凡的催促下，寧夏川也是開口，不過，卻是和起了稀泥：「不過如今非常時機，不宜大動干戈，我覺得，可以暫時緩一緩。」
「倘若如此重罪還能緩一緩，豈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葉凡並不退讓，直接了當的道：「季家必須受罰，否則我這個城衛軍統領也沒有乾的必要了。」
「你這小子。」見葉凡請辭威脅，寧夏川無奈，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那就將季家眾人先行收押，待一切查明後，再做定奪。」
「這樣的話葉凡統領，你覺得如何？」
「行。」寧夏川退讓，葉凡也沒有緊逼，答應了一聲，而很快，禁衛軍上朝，帶走了季能。
朝堂唏噓，原本要好好針對葉凡的眾人此時都是噤聲了，來之前他們預想了許多種結局，但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而寧夏川也顯然沒有想繼續開朝會的想法，只是稍微說了幾件簡單的事情便將眾人遣散，獨將葉凡留了下來。
「你啊。」朝堂無人，寧夏川的姿態明顯放鬆許多，目光盯著葉凡，似乎是有些無奈：「季家對我有些用，現在不能倒台。」
「但對我來說，季家必須死。」葉凡回答，眼神冰冷：「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你才剛剛初出茅廬，竟然就在為日後算計京都八大家做準備，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寧夏川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葉凡：「就必須要季家死嗎，你和他們，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吧，頂天也就是朝堂上有些摩擦。」
「於公於私，他們都該死。」葉凡回應，態度明顯堅決。
「這樣，那你要讓我想一想。」寧夏川沉吟，思索了一陣，卻是沒有再說季家的事情，話鋒一轉，道：「話說天當時被你殺死之後，他的頭顱，好像在你手裡？」
聲音一出，葉凡微微皺眉。
「我的幻獸種可以裝備多種神眼，如果至尊瞳在你手裡的話，我倒是想和你談談一些交換的條件。」寧夏川明顯意有所指：「季家什麼的，雖然對我有用，但也不過那樣。」
「天的頭顱是在我這裡，不過至尊瞳好像與其他神眼不同，我拿到時，至尊瞳便已經消失。」停頓一陣，葉凡回答：「這個，恐怕是沒辦法和校長談了。」
「至尊瞳已經消失了嘛……」寧夏川微微皺眉，不過很快，也只是一笑，「那也沒事，季家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
「儘量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多謝校長。」葉凡回答，向著寧夏川拱了拱手，「我就先下去了，近期，可能還比較忙。」
「去吧。」
寧夏川點頭，看著葉凡退下大殿，此時，眼神卻是逐漸的深邃了起來。
「研究院的初代幻獸種，或許真在這小子的手上了。」
……
「葉凡少爺。」
大殿外，龍武眾人等待多時，看著葉凡走出，都是湊了上來。
「結果如何？寧將軍會處理季家嗎？」
「難。」葉凡搖頭，「看他的意思，估計不想直接處死季家，只不過有我的壓力在，季家應該會受到重罰。」
「重罰也行。」龍武倒是看的開一些，連忙的道：「這口氣憋了三年，今天，終於是出出來了。」
「如今變亂，我還以為夔牛一族再無出頭之日，沒想到葉凡少爺成了統領，竟然反而有了更好的機會。」
「只要有心，總是有機會的。」葉凡回答，看了一眼龍武：「夔牛一族，接下來怎麼安排呢，你有打算了嗎？」
「沒。」龍武答，撓了撓頭：「只想著出口惡氣，其他的事情還沒想。」
「你願意的話，可以投靠我。」葉凡道：「城衛軍現在還差人，你們可以來干點事情。」
「日後若是事變，可以跟我一起回南川。」
「葉凡少爺願意收留我們嗎？」聞聲，龍武有些驚喜。
「你們會走到這一步，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幫我的忙。」葉凡搖頭，「我葉凡是很記仇的人，但同時，也是念人人情的。」
「你們應該願意吧。」
「葉凡少爺拯救夔牛一族於水火之中，夔牛一族當然願意追隨葉凡少爺。」龍武連連答應，連忙要帶領族人向葉凡下跪，葉凡卻是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這。」被葉凡止住，龍武愣了愣。
而葉凡只是一笑，擺了擺手。
「夔牛一族跪了太久了，這一次，就不用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