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個吃人。」
葉凡的巴掌準時落下,伴隨著清脆的響聲,窮奇也同時被收回。
「摸進去看看情況。」
迎面而來全是逃命的難民,葉凡迎頭而上。
有著強勁修為之中,人群雖亂,但穿梭其中,葉凡還是十分輕鬆。
不一會兒,葉凡便進了城,此刻,城中依舊十分嘈雜,出逃的人群擠在當街,吵鬧非常。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恐和慌亂,這讓擁擠變得更加難以疏通。
「還是有人不想走嗎。」葉凡穿梭在這些街道,很快,發現了一些緊閉的房門。
「我們不走的話會死的。」
「走什麼走,走了房子怎麼辦,家裡這些產業怎麼辦。」
「可是軍隊會殺進城裡。」
「我們關緊門就是,他們只是做做樣子,難不成還真全殺了。」
「……」
隨意站在一個房門前,葉凡聽到了幾句對白,大抵來說,就是一個溫順的女人和一個倔強的男人。
「命都要沒了,守著這房子又有什麼用呢。」葉凡有些無奈。
亂世之中,僥倖是無用的。
「可沒了這房子,他們又能去哪裡呢?」一道聲音在葉凡身後響起。
葉凡愕然,扭頭去看,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衣蒙著面罩的女人站在那裡。
人聲嘈雜,葉凡竟然沒有注意到她何時到來。
「你是誰?」目光掃過,當發現對方只是永恆修為,葉凡眯起眼睛。
二十五六的年紀,能到永恆,算得上是厲害人物。
「兼濟會,劉欣。」劉欣回答,目光則是緊緊的盯在葉凡身上:「你,就是葉王?」
「是我。」葉凡點頭,同時,也有些好奇:「兼濟會是什麼?民間組織嗎?」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劉欣答:「兼濟會,取自這句古語。」
「兼濟天下百姓,除暴安良,給百姓安穩富裕的生活。」
「教義很廣博。」葉凡說,「你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抵抗寧夏川的軍隊嗎?」
「更準確來說,是拯救百姓。」劉欣答,邁步,徑直推開了葉凡剛剛駐足的房門,亮出了自己的令牌。
「兼濟會在城中設置了避難所,你們可以帶上東西跟我走。」
「你是誰?什麼兼濟會?」門內,男人的聲音驚慌又強硬:「什麼避難所!我不去!!」
「你。」劉欣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反應:「寧夏川的大軍馬上到來,現在不走,只會被白白屠殺。」
「兼濟會可以幫你們抵抗軍隊。」
「我哪兒都不去!」男人道:「別想讓我走!這是我的房子!」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推搡劉欣,也不管劉欣說什麼,硬生生的將她推了出來。
啪嗒。
門關上,劉欣看著一旁站著觀看了全程的葉凡,流露出了一絲尷尬表情。
「有時候好心總是不被理解,正常。」葉凡開口。
「沒事。」劉欣也是調整的很快,準備去下一家。
「寧夏川的軍隊應該很強大,你們建立的避難所,能抵抗他的平推嗎?」葉凡忍不住問。
「不一定,我們失敗過。」劉欣停了下來,看向葉凡,眼神里有一些別樣情緒:「上一次,是被南川平推的南國聯盟。」
「我們的避難所沒能抵抗南川的鐵騎,最終連同難民一起被夷為平地。」
「嗯……」葉凡微微有些停頓,而後,也只是道:「抱歉。」
「你在南國的廢墟上建立了全新的南川。」劉欣搖頭:「兼濟會憎惡你的殺伐,但也讚揚你的功績。」
「至少,南川不需要我們的存在。」
聽到這話,葉凡微微有些詫異。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他人口中聽到如此評價。
「你很李志。」看著劉欣,葉凡說,隨即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出手。」
「不用。」劉欣利落的道:「當今天下大亂,烈陽的神話軍橫掃天下,人族需要南川,北地和荊南三大雄主的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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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這是荊南的城市,兼濟會拯救難民只是民間組織的抵抗,而你插手,便是兩個勢力的碰撞,你們的碰撞,會使天下更加崩潰。」
「這違背了兼濟會的初衷,也不是兼濟會想要憑藉教會拯救百姓的教義。」
「感謝你的提議,希望以後兼濟會有機會和葉王真正的合作。告辭。」
語罷,劉欣向葉凡擺了擺手,果斷的轉身向著下一個緊鎖的房門走去。
啪嗒啪嗒。
身影逐漸遠去,此刻,葉凡卻是有些出神。
亂世當頭,還能有民間組織站出來為民生奔走,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世上果真不會全是壞人。」一陣,葉凡感嘆一句,再次邁動了步伐。
「這個兼濟會,不錯。」
……
烈陽,首府都城,此刻的首府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城市不再,只剩下高大的圍牆,圍牆內,只有一條大道,大道的兩旁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神話士兵排排站立,士兵的背後則是一口又一口的大鍋,生著火,鍋沸騰著不斷冒出熱氣。
而這大道也不是普通大道,悉數都是白骨,胡亂的堆砌,又被胡亂的平堆。
大道的盡頭便是一座巨大的暗紅色宮殿,宮殿很高,地基卻是無數的骸骨,整座城市只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宮殿,高聳的城牆和許多的神話士兵,仿佛都是為了這座宮殿而生。
嘎吱……
某一刻,城門緩緩打開了,一對姐弟出現在了門口。
所有神話士兵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對姐弟,他們兇狠的模樣,讓這對年紀不大的姐弟都是露出了畏懼的目光。
「命王就在宮殿裡,你們隨我一起就是。」籠罩在紅色長袍下的杜伽出現,引領著這對姐弟向前走。
啪嗒,啪嗒。
腳步聲就在這條白骨大道上響起,神話士兵們像是機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目光隨著三人的前進而前進。
「杜,杜伽大人……」走著,年紀小一些的弟弟小聲的問道:「我們真的可以救命王大人嗎?」
「當然可以了。」杜伽笑了,笑聲有些陰冷瘮人:「你們姐弟的生辰一個正陰一個正陽,又是血脈胞親,若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良藥。」
「藥?」聽到這話,弟弟有些不明白了:「我們……跟藥有什麼關係?」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杜伽沒有解釋,拍了拍小男孩的頭,繼續走著。
白骨大道很長,走了許久,他們終於來到了大殿之下。
「命王大人,杜伽已經為您尋來了新的良藥。」杜伽向著高處的宮殿開口:「請您看一看,這一次的良藥,是否還可口。」
啪。
聲音剛剛落下,下一刻,宮殿的大門應聲爆碎,緊接著,命王出現。
此時的命王已經儼然沒有了往日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他臉色憔悴而蒼白,著一身暗紅色的禮服,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難言的陰鬱。
居高臨下,命王的目光只是掃過了姐弟,很快便收回,說道道:「可以。」
語罷,他轉過了身,輕飄飄的擺手:「製藥吧。」
「好的,我的命王大人。」得到命王的首肯,杜伽臉上的笑容顯得興奮,轉過身看向姐弟,他鞠躬:「你們兩個小傢伙,我替命王感謝你們。」
話音剛落,杜伽抬手,啪的一聲,剛剛問問題的小男孩瞬間化作一團血霧。
「弟……」女孩驚恐,剛剛張嘴,話還沒有出手,同樣化作一團血霧。
「僅以杜伽之名,制神藥一枚……」
杜伽念起咒語,兩團血霧飛速的融合濃縮,很快,變成了一顆圓潤的鮮紅藥丸漂浮在空中。
而剛剛成型,杜伽連忙取出一個金色盒子,小心翼翼的將藥丸呈上,隨即轉身,向著宮殿下跪。
「命王大人,請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