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余氏癱倒在地,臉色煞白。
宋寧忙問:「危及性命了?」
「那倒沒有,只是......」
唐興懷說不出口。
「到底怎麼了?」
唐興懷欲言又止,還是開了口:「他攝入了過量的媚藥,對身體傷害極大,以後恐怕......都不行了。」
唐興懷話音剛落,余氏一聲驚呼,昏死了過去。
柳王氏整個人都開始哆嗦,完了,這回完了。
宋寧想過會有後遺症,但是沒想到竟是斷子絕孫的程度。
這個時代,將這個看得重,聽說還有不少人因為這個覺得自己是個廢人,想不開要自殺的。
「還好你去的及時,這種藥物,若兩個人真的......情況只怕會更嚴重。」
宋寧低頭看向昏死過去的余氏還有戰戰兢兢的柳王氏,只覺得周令安實在倒霉。
「那徐嬌嬌呢?」
「她沒事,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了。」
「我先去看看她。」
徐嬌嬌自進來就一直不說話,安靜極了。
宋寧走進去,徐嬌嬌微微抬眼,淡淡道:「你來了?」
今日的事情,看樣子徐嬌嬌不知情。
「徐姑娘,咱們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吧?」
徐嬌嬌咬著唇,良久之後才開口:「今日......謝謝你。」
「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更多的是因為周令安。」
徐嬌嬌看向她:「周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宋寧沒有立馬回答,實在是這件事情不好說。
斟酌了一下用語,還是應了話:「他...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徐嬌嬌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這次的事情,你應該猜到是誰的手筆,你打算怎麼辦?」
徐嬌嬌眼睛紅紅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心裡肯定是恨的,但是...這件事情一旦說出,她爹會打死她的。
她爹本來就不想讓她和周令安來往,對周令安的娘那更是不待見。
她爹只見過余氏一面,就說她不是個好人,讓她以後離遠點。
可是她沒聽。
她今日真的嚇壞了,她是喜歡周令安,但是也沒想過用這樣的手段。
她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宋寧沒再多問,讓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唐興懷開了藥方,現在就等著周家人來。
「余氏呢?」
「還沒醒,我已經讓人抬去休息了。」
唐興懷給宋寧倒了杯水,問:「徐姑娘那邊怎麼說?」
宋寧搖搖頭:「不確定,不過,她應該不想鬧大,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徐嬌嬌錯就錯在不該相信余氏,周令安不喜歡她,她就在余氏身上想辦法,估計現在都後悔死了。
「不管怎麼說,兩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最好的結果。」
誰能想到余氏竟這般著急,買了那等虎狼之藥,若是普通的媚藥還好說,偏偏是那些被禁了的東西。
據唐興懷說,余氏給兩人吃的東西,是前朝用來懲罰宮人的東西。
少量吃有催情效果,但若是吃得多,那就是要命的事了。
聽說這種藥因為太過惡毒,在晉朝建立之後就被禁了。
現在只存在於坊間的那些妓院,都是偷偷使用,私自買賣被發現,那可是要坐牢的。
如果徐嬌嬌不追究,這件事情或許也就這麼過去了,若徐嬌嬌將事情捅破,余氏和柳王氏就準備吃牢飯吧。
等了半天,也不見周家人來。
她今天一上午什麼都沒幹,小本本上的東西還沒買齊呢。
正好趕上午飯時間,唐興懷非常大方的表示:「今兒個我請你吃飯。」
兩人從醫館出來,身後的一輛馬車上,張平小聲道:「少爺,宋姑娘和唐大夫出來了,咱們要不要......」
「誰問她了?」
張平識趣的閉了嘴,不是為了宋姑娘,那為什麼他們會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
謝臨洲輕輕撩開車簾,朝遠處看去,就一眼,猛地放下帘子。
自個兒在車裡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這個宋寧,早上還對他那般不客氣,不來道歉就算了,現下竟還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那個唐興懷有什麼好,就值得她笑成那個樣子。
他難道對她不好嗎?
上次吃飯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稀罕東西,就想給她也嘗嘗。
還有那房間,他聽說女子都喜歡花,就想著給房間裡擺些花花草草,將房間弄得香香的,她也高興。
誰想到,第二天一早不辭而別不說,還把他準備好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扔了出來。
他可是晉朝的大將軍,還是將來的國公爺,這輩子都沒幹過這些事,好不容易想對一個人好一點,對方竟然還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竟還嫌他煩。
越想越氣,不僅氣,還委屈。
氣著氣著突然就笑了,好,好得很,對誰都好,就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不就是個鄉野小丫頭嗎?他還不稀罕呢。
只要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想到這,突然一愣。
他為什麼要生氣,他只是覺得宋寧這個人有趣而已。
現在只不過是少了一個可以取樂的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一想起宋寧剛才對唐興懷的笑,他就覺得刺眼。
這丫頭可從來沒對他這麼笑過。
這麼一想,更生氣了。
宋寧就是個沒良心的丫頭。
車外的張平悄悄嘆了口氣,他家少爺肯定又生氣了。
可是這麼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宋姑娘又看不到,這不是純粹自己氣自己嗎?
少爺自己不說,還不讓他說,真是愁死個人,要是公主殿下在就好了。
馬車裡的嘉寧公主猛地打了兩個噴嚏,齊嬤嬤趕緊給順順背:「殿下當心身子。」
常嬤嬤也跟在身邊,擔心道:「殿下,這路上得走個把月,您身體嬌貴,又何苦親自去。」
嘉寧公主依靠在車壁上,身邊兩個丫鬟扇著扇子。
「唉,臨洲那孩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個性子,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我都見不到兒媳婦,可不得我親自出馬。」
只要這兒媳婦一日沒定下來,她心裡就一日不安心。
再過幾個月她兒子就二十一了,她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終於有了眉目,她可得抓緊機會,一定得把小姑娘弄到她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