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牛，又死了。

  但是，這次和以往不太一樣，直覺告訴它們，這次老金牛真的死了。

  隨著每次死去，老金牛體內的血脈只剩下了一種。

  或許，在藍星上，它是唯一的一頭純血的金牛了。

  它，強大的可怕。

  可在它最巔峰的時候，卻飲恨在了蘇宇的刀下，成為了殺牛刀下的亡魂。

  「金牛府的老祖，死了？」金牛府外，一頭人形生物，喃喃開口。

  它的眼眸中，有些不敢相信。

  「它若是死了，那我們在這裡拼命，還有什麼意義？」一頭仙禽，雙翅展開，遮天蔽日。

  「我們拼命，為的就是得到金牛府的懸賞，可現在，它死了，誰給我們懸賞？」一頭巨獸，體內散出了滾滾的霧靄，這些霧靄澎湃，擠滿了山河。

  「金牛府的老祖怎麼可能死？你們這些人，莫要被它們帶了節奏。我們繼續殺，殺了它們，我們一定能得到懸賞的。」一頭魔禽，如山丘一樣的眸子中，射出了兩道赤色的光芒。

  這光芒，光是讓人看到，就覺得靈魂都在顫慄。

  十六境的修為，從它的體內擴散而出，給人一種，它似乎隨時都能踏入十七境。

  ……

  一道道目光，朝著金牛府中望去。

  有人絕望。

  有人不相信，還在等待奇蹟。

  岑芷柔崩碎了一輪彎月，她的嘴角都在往外淌血，但是，她渾不在意，而是朝著金牛府的蘇宇喊道：「它死了沒？」

  在她的感應中，那種大恐怖，好像淡去了。

  似乎是真的消失了。

  但是，她不肯定。

  於是，她出聲詢問。

  若是死了，那麼，今日，金牛府外，一切敵人都得飲恨。

  若是還活著，那麼，她就繼續拼命，繼續殺敵。

  她，還有殺招。

  只是，不到那一步，沒人願意去使用。

  她也是。

  一旦拼命，她的肉身就沒了，好不容易補全的殘魂，怕是也要支離破碎。

  「小友……」武竹傳音而來，詢問道：「這次，你殺死它了沒？」

  武竹激動不已。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等到了。

  天下苦金牛久矣！

  若是蘇宇真殺了金牛府的老祖，那麼，蘇宇就是這方山河人族的大英雄。

  到時候，那麼讓蘇宇當這方山河的人族之主，也不是不行。

  說起來，這些年，人族支離破碎，是時候出一位蓋世霸主了。

  白將軍匯聚了十萬仙秦鐵騎的偉力，大殺四方。

  在金牛府外，白將軍無人可敵，殺得一頭頭仙禽異獸，一頭頭人形生物飲恨。

  眼下，白將軍揚聲問道：「蘇天王，那老金牛，是否死了？」

  他也有些感應。

  只是，距離太遠了，他又在殺敵，實在是不太好肯定。

  面對眾人的詢問，蘇宇站在金牛府中，仔細地感應了下，點頭說道：「那頭老金牛，死了。」

  這次，蘇宇可以肯定。

  金牛府的老祖，那頭老金牛，是真的死了。

  不會再復活了。

  因為，蘇宇剛剛生死、善惡、殺王六道，彼此配合，發揮出了迄今為止的最強一擊。

  生死，逆轉了老金牛體內的無盡生機，使得它們化作了濃濃的死氣。

  善惡，剝奪了其惡，喚醒了其體內最後的一絲善。

  殺王，使得蘇宇仿佛成為了天地間的殺戮君王，攻伐無雙，硬生生斬殺了老金牛。

  其體內最後的一絲善，甚至，還幫著蘇宇一起磨滅了老金牛自己。

  老金牛被斬下了頭顱。

  至死，它都不瞑目。

  臨死前，在它的體內，存在了兩個意志。

  它死於蘇宇之手。

  也可以說是，老金牛體內的另外一個它，配合蘇宇，一同斬殺了它。

  可悲！

  但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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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牛府外。

  一道道身影，聽到了蘇宇的回答。

  有人相信。

  也有人選擇不相信。

  但是，它們的身體很誠實。

  許多仙禽異獸，許多人形生物，還有許多金牛，一個個沒有任何猶豫，身影沖霄而起，朝著遠處逃去。

  老金牛死了。

  它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再繼續下去，它們怕是也會死！！！

  「圍！」

  白將軍突然開口。

  剎那間，十萬仙秦鐵騎，不再將自身的力量匯聚在白將軍的身上。

  一道光芒，從它們的體內扶搖直上。

  十萬道光芒，彼此結合在一起，化作了一座滔天陣法，將金牛府外所有人，全部籠罩在了這裡。

  這是一座陣法。

  也是軍陣。

  但凡是仙秦大軍，都會一些軍陣。

  這些軍陣，以人為陣基，可以布置下彌天大陣。

  人越多，陣法的威力就越大，覆蓋的範圍也就越廣。

  眼下，白將軍下令。

  他們布置下了一座陣法，主要負責困住所有人，再將敵人全部圍殺。

  剎那間，一道道要逃走的身影，碰在了陣法上，被彈了回來。

  一瞬間，它們的內心沉到了谷底。

  無法離去。

  難道，就只能等死？

  可是，不甘心啊！

  一頭巨獸，體內散出的霧靄，擠滿了山河。

  驀然，它張口吐出了一具人類的骸骨。

  那骸骨，一片金色。

  其上氣息強大無比。

  那是它祭煉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人類強者的骸骨。

  其威力，堪比仙器。

  轟！

  那骸骨，在觸碰到陣法後，迅速自爆開來。

  陣法顫動。

  好像無法承受。

  可很快，陣法又穩定了下來。

  強大的自爆力量，通過陣法，依據修為之力，分散到了十萬仙秦鐵騎的身上。

  所以，很輕鬆就被化解了。

  它們想要逃出去，除非自爆數百件仙器，不然，斷無一絲可能。

  「先殺了那位白將軍。」魔禽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兇殘之色。

  陣法，它懂一些。

  眼下，想要破陣，不可能。

  但若是能殺了白將軍，或許會出現一抹轉機。

  哪怕不能殺了白將軍，若是能引得十萬仙秦鐵騎去支援白將軍，那麼，陣法也會出現一個缺口，或變得薄弱。

  那時候，它就能趁機逃走了。

  它看出來了，許多可怕的存在，也看出來了。

  它們沒有任何的猶豫，朝著白將軍殺去。

  眨眼間，白將軍就被包圍了。

  但是，白將軍面不改色，眼眸中，反倒流露出了強烈的殺意。

  大有一種自己要大殺四方，建功立業的感覺。

  「蘇宇，救我。」白將軍一邊殺敵，一邊朝著蘇宇傳音求救。

  白將軍其實很強的。

  可再強，獨自一人面對這麼多可怕的存在，也會有隕落的可能。

  金牛府中，蘇宇目露詫異之色，懷疑自己聽錯了。

  白將軍向我求救？

  「蘇宇，救我。」白將軍再次傳音而來。

  這次，蘇宇確定了。

  當即，蘇宇便朝著金牛府外走去。

  至於金牛府中，一時半會，蘇宇不著急。

  老金牛，死了。

  金牛府中，存在了規則，能夠令老金牛死而復生。

  可剛剛，蘇宇全力一擊，在斬殺了老金牛的同時，也破碎了那一道規則。

  砰！

  可下一瞬，蘇宇碰壁，竟無法走出金牛府。

  而且，這一刻，金牛府中，山河震動，天地大變。

  「快出來！」金牛府外，岑芷柔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陡然開口。

  「小友！逃命！」武竹也看到了，連忙吼道。

  「蘇天王……」白將軍愣住了，下一瞬，他朝著金牛府中殺來。

  「支援蘇天王！」

  白將軍一邊殺敵，一邊下令。

  剎那間，陣法消失。

  十萬仙秦鐵騎，將力量匯聚在一起，朝著金牛府中送來。

  可很快，就無功而返，被突變的金牛府擋在了外面。

  金牛府內，蘇宇聽到外面模模糊糊有聲音傳來。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內容，但是，有些猜測。

  轟！

  一桿長槍，倏然浮現。

  蘇宇一槍刺出。

  頓時，蘇宇撕裂開了一道口子。

  「不必來支援，我能處理。」蘇宇趁機說道：「你們專心殺敵就是。」

  但是，話語才落下，岑芷柔便化作了一道月光沖了進來。

  她落在蘇宇身旁。

  「你……」

  蘇宇有些無奈。

  我要殺敵，你來做什麼？

  在外面，更安全。

  「我欠你太多，我進來，和你並肩作戰。」岑芷柔不去看蘇宇，而是抬頭朝著天上望去，她說道：「如果要死，我先死。」

  蘇宇正要開口，見到好不容易撕裂開的口子即將要閉合起來。

  當即，蘇宇內心一動，一個「慫」字神文飛出，化作化身，捲起百億尊魂幡沖了出去。

  百億尊魂幡中，本有惡鬼殘魂無數，於是，在蘇宇開道之前，便讓它們彼此吞噬。

  那時候，蘇宇希望能夠吞噬出了一頭十七境的惡鬼。

  經過這麼多天的等待，百億尊魂幡中的惡鬼已經吞噬結束。

  現在，就剩一頭惡鬼，其修為初入十七境。

  眼下，蘇宇的「慫」字神文化身才到外面，便祭出了百億尊魂幡。

  頓時，一頭惡鬼走出。

  那惡鬼，十七境的修為。

  恐怖的氣息，碾壓四方。

  蘇宇的「慫」字神文化身，連忙開口：「殺什麼殺？護送著我趕緊跑！」

  「我們先逃走，躲起來，等到大局定了，我們再出來。」

  當即，惡鬼扛起蘇宇的「慫」字神文化身就跑，速度極快。

  遠處。

  白將軍愣住了。

  蘇宇，跑了？

  這是我認識的那個蘇宇？

  見了鬼了。

  蘇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擁有一頭十七境的惡鬼，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跑什麼跑？

  可下一瞬，蘇宇的「慫」字神文化身回頭朝著金牛府望去，頓時目露掙扎之色。

  「該死！」

  「本尊還在裡面！」

  蘇宇的「慫」字神文化身下令道：「我們不跑了，去，殺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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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牛府內。

  蘇宇看向身旁的岑芷柔，問道：「你在外面看到了什麼？」

  眼下，金牛府里外隔絕。

  蘇宇徹底失去了對外面的感應，不然，通過神文化身，蘇宇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金牛府，不見了。」岑芷柔凝重地說道：「我看到了一頭真正的金牛站了起來。」

  不等蘇宇詢問，岑芷柔便告訴蘇宇，「從來就沒有什麼金牛府，或者說，所謂的金牛府，便建在一頭真正的金牛體內。」

  「現在，那頭真正的金牛活了。」

  她告訴蘇宇，「活過來的不是金牛府的老祖，而是另外一頭金牛。」

  「其氣息，更為古老，更為古樸，更為蒼茫。」

  蘇宇聞言，若有所思，說道：「這麼看來，和我猜測的一樣。」

  當蘇宇感應到金牛府是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猜測了。

  當武竹告訴蘇宇，這方山河中，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沒有金牛的。

  但是，某一天，一頭死去的金牛，自天外墜落而下。

  其鮮血，改造了一些生靈，使得它們成為了現在的金牛。

  那時候，蘇宇就有了更為準確的猜測。

  金牛府是活的。

  很有可能就是自天外墜落下來的金牛，那頭真正的金牛。

  到了這個時候，答案就剩兩個了。

  一是，那頭墜落的金牛，並未死去。

  二是，那頭墜落的金牛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其體內誕生出了新的靈智。

  就好像是如來的頭一樣。

  如來死了。

  其頭，誕生了靈智，於是成為了妖。

  「我們現在怎麼辦？」岑芷柔擔心地問道：「剛才，你能送出東西，你自然也能殺出去，為何不走？」

  她有些責怪。

  蘇宇太不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當回事了。

  這要是死在裡面了怎麼辦？

  蘇宇笑了笑，沒有去解釋。

  當我誕生了「生」字神文、「死」字神文後，我就知道，我這一生，想要提升它們，想讓它們變得更強，就只能去經歷一場場生死。

  就如同「殺」字神文一樣，想要提升，想要變強，就只能不斷地去殺戮。

  不然，想要提升，難如登天。

  當然，繼續留在金牛府中，蘇宇還有一些想法。

  倘若是真正的金牛，其實力，必然更可怕。

  在其體內，或許更好殺一些。

  「你還笑！」

  見到蘇宇笑了笑，岑芷柔忍不住怒道。

  都這個時候了，蘇宇怎麼還笑得出來？

  「它來了。」

  蘇宇正要開口，突然，抬頭朝著身前望去。

  岑芷柔也感應到了，眸光變得更加凝重，她說道：「一會兒，我拖住它，你想辦法走。」

  「你們誰都走不了。」在兩人身前，出現了一頭金牛的虛影。

  其身上，氣息古樸、蒼茫。

  仿佛，一位十分古老的存在，在活了無盡的歲月前，降臨在了兩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