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哐當。

  大門被猛地踹開。

  「賤人,讓我看看,誰想撿破鞋!」陸遠澤面容猙獰的站在門口。

  許氏本跪在地上,此刻竟嚇得跌坐在地。

  皇帝站在帘子後,目光微沉。

  「你來做什麼?這不是你能來的!快滾出去!」許氏心頭狂跳,陸遠澤瘋了?他知道裡面是誰嗎?!!

  陸遠澤冷笑一聲,三四個壯漢進了門。

  「這京城,有什麼地方,我去不得?」

  「許氏,你一個帶子女和離的賤人,也敢二嫁?」

  「老子倒要看看,是誰那麼不挑,撿破鞋!」陸遠澤一步步靠近,許氏眼皮子狂跳。

  「滾出來!」

  「老子不要的女人,你也敢要?怎麼?飢不擇食啊?」陸遠澤嗤笑一聲,上前便伸手掀開了帘子。

  「你們這對奸……」話音未落。

  隨著帘子掀起,宣平帝面色平靜的看著他。身後王公公面色譏諷,仿佛看著死人。

  宣平帝面色平靜,可眼中怒火滔天。

  陸遠澤恍若雷劈,驚恐的呆滯在原地,嘴唇大張,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怎……怎麼會?!!

  陛下!!

  啪嗒。

  陸遠澤渾身發軟,心跳如雷,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膝蓋一軟,便跪倒在地。

  渾身都在哆嗦,顫抖個不停。

  「陛……陛陛下?」他聲音都帶著恐懼。

  怎麼會?許氏怎會和陛下在此?

  許氏的姦夫是皇帝?!!

  想起方才他的大逆不道之言,陸遠澤恨不得昏死過去。

  「飢不擇食?」

  「撿破鞋?」

  「混帳東西!」皇帝冷笑一聲,抬起一腳,便踢在陸遠澤心口上。

  「哎喲……」陸遠澤痛得哀嚎一聲。

  整個人被踢的蜷縮在地,痛得渾身顫抖。

  立馬又哆哆嗦嗦強撐著爬起來,一邊抖,一邊哆嗦,跪在皇帝腳下。

  心口痛到極致,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原本馬上風就傷了底子,如今雪上加霜。

  陛下這一腳,是夾帶了私仇的。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微臣不知……」

  陸遠澤方才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慌。

  陸遠澤猛地抬手朝自己臉上扇去。

  啪!

  啪!

  自己個兒左右開弓,一巴掌比一巴掌重,扇的臉頰通紅。

  沒一會兒便嘴角帶血,臉頰青腫,可皇帝不喊停,他只能跪在地上一直扇。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啪啪。

  夾雜著巴掌聲,格外有節奏。

  帶來的幾個壯漢早已跪倒在地。

  乖乖……

  捉姦捉皇帝頭上了?

  忠勇侯悔啊恨啊,可心底更多的是震驚。

  許氏竟然搭上了皇帝??!

  更讓他震驚的是,皇帝親自扶起了許氏。

  「許夫人品行端莊,雖為女子,但對北昭赤膽忠心。且教女有功,朕要重重賞你。」皇帝親自扶起許氏。

  「此事,既然你我說定,便不可再變卦。」皇帝深怕許氏反悔。

  「朕回頭便命欽天監擇良日賜封。」

  皇帝暢快的笑出聲,終於把陸朝朝拐回自家咯。

  王公公笑著對許氏道:「許夫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您的福氣,大著呢。」

  他看了眼忠勇侯,有的人,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待皇帝離開,許氏才幽幽的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依舊跪在地上扇巴掌。

  左右開弓,嘴角已經開始滴血。

  「侯爺,你這張臉是得好好扇一扇。瞧瞧,這多大的臉啊?」

  「我二嫁與否,干汝何事?!」

  「侯爺真當所有人,都與你一般不要臉嗎?」

  許氏嗤笑一聲,面上毫不掩飾的嘲諷。

  恨得陸遠澤咬碎了牙。

  許氏啐了一口,唾沫直接吐他臉上。

  「登枝,我們走。」

  伴隨著啪啪巴掌聲,許氏輕笑。

  陸遠澤,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忠勇侯一直扇耳光,扇到昏厥才被抬回府。

  剛回府,便聽說忠勇侯冒犯聖上,官降一級。

  整個忠勇侯府如喪考妣。

  許氏回府時,府中已經開始關閉門窗,四處貼符。

  「今夜便是中元節,希望能平安度過。」

  中元節又叫避祟日。

  這一日,邪祟肆虐,生人閉門不出。

  唯獨滿懷朗朗書生氣的讀書人,能驅邪。

  陸朝朝坐在門口台階,手中拎著一隻焦香的烤鴨腿,啃得滿嘴是油。

  「你哪裡來的烤鴨?」許氏剛下馬車。

  「溫姐姐送噠……」

  烤鴨外焦里嫩,咬一口滋滋冒油,陸朝朝小臉都花了。

  陸政越雙眼通紅,死活想不通為什麼。

  為什麼他送溫寧一對鴛鴦。

  溫寧回他一碗烤鴨呢?

  到底什麼意思!!

  陸朝朝才不管二哥死活,她有鴨腿就行。

  「朝朝等君安哥哥……」今兒謝君安回京,直接送來陸家。

  許氏眉宇憂心:「朝朝,你真能護住四皇子?」

  她是知曉四皇子的。

  命格奇特,生來招邪,出生便養在護國寺,賢妃不知為他落了多少眼淚。

  「涼親放心。」

  【這世上,我若護不住,就沒人護得住啦。】

  【朝朝超級厲害……】

  許氏對陸朝朝的厲害,一無所知。

  許氏無奈,今兒長子陸硯書要帶領學子驅邪,她便將陸元宵留在家中。

  「聽說驅邪隊伍分為兩波人,一隊以硯書公子為首。皆是以前的同窗。」

  「一隊以陸景淮為首,聽說隊伍極其壯大,是硯書公子的好幾倍。」

  「兩人一左一右同時出發,天亮前匯合。」

  「希望公子平安。」登枝輕輕嘆了口氣。

  不止是驅邪,也是一場交鋒。

  下午,道路兩旁跪滿了人,都在忙著燒紙祭祀。

  太陽即將落山,京城已經空蕩蕩的,行人早已閉門不出。

  門窗緊閉,氣氛略微緊繃。

  一輛馬車疾馳而入,直衝沖的朝著陸家而來,趕在天黑前,停在了陸家門外。

  「快快快,快入門。」

  小廝驚得面色煞白,背著四皇子便一路衝進陸家。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

  黑夜籠罩大地。

  無數邪祟自陰暗處憑空出現,朝著京城而來。

  「呼……差點趕不上,嚇死奴才了。」小廝癱坐在地,若四皇子留在戶外,不亞於滅頂之災。

  謝君安坐了一天馬車,身子骨酸疼。

  他依舊強撐著站起身,對著陸朝朝道了個謝禮。

  「朝朝,謝謝你了。」謝君安面色蒼白。

  原定五月來投奔朝朝,因護國寺拖到了七月。

  小和尚眉頭緊皺,朝朝,真能護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