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完美互補

  要不是殺人犯法,韓大花都想親自把人掛進繩套里。

  她咬著牙。

  明明就差一點了!

  只要趙秀兒死了,韓春那一家子吃白食的,就能滾回自己家去了!

  「趙秀兒,你還在那等啥?」韓大花張牙舞爪的大叫著。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趙秀兒。

  林逃逃眉頭輕挑,因為她知道,僅憑一句話就想趙秀兒改變自己軟弱的性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

  鐵柳鐵鎖鐵鞭酷刑,汝者身代,汝者身從。他日功滿,同赴蓬萊。敢有違者,永不出身。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攝。

  咒法一出,四周颳起一陣陰風呼呼作響。

  狂風捲起落葉沙石眯得人睜不開眼。

  當然了,眯的只能是他們的眼。

  片刻後,風聲去,枯葉落。

  見趙秀兒還沒把自己吊死的韓大花,扯著嗓子喊道:「趙秀兒!就算你不為春兒考慮,也得為你的幾個孩子考慮一下吧!

  你多活一天,就要從他們身上吸血過日子!你別這麼自私好不好?」

  看了眼極盡所能刺激趙秀兒的韓大花,林逃逃不由的更開心了。

  在她的三觀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都沒有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帶。

  下一刻,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趙秀兒嘴裡出來:「該死的不是我!是背信棄義的韓春!是你這個從來都只會背地裡搬弄是非的韓大花!」

  一剎那,趙秀兒的眼神不再空洞,爬滿血絲的眸子全是怨恨。

  因乏力佝僂的背,此時挺得筆直。

  搖搖晃晃的虛弱身子,此刻穩如磐石。

  「你……」韓大花打了個冷顫,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此時的趙秀兒,和剛才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她心裡莫名發毛。

  抹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此時趙秀兒給她的感覺,真的完全判若兩人。

  下一刻,趙秀兒在眾人詫異的眸光中,放開繩套緩緩從供台上走了下來。

  「不、你不是趙秀兒!有、有鬼、鬼啊!」韓大花扭頭就跑。

  慌張之際,還滑了腳,摔了幾個軲轆後,背影消失在下山的小道上。

  這邊,趙秀兒從林逃逃面前走過。

  她低頭看她,她仰頭相望。

  她微微點頭,她微揚嘴角。

  明明一言不發,卻似千言萬語。

  林逃逃輕輕頷首,趙秀兒便從她面前走過。

  在經過來還願的那個婦人面前時,那婦人伸手將趙秀兒拉住。

  「秀兒妹子你能想開真是太好了!你別信她的,這世上或許誰都可能盼著你死,唯獨你的娃不會!你還這麼年輕,你的娃肯定也還小,比起任何人,他們都更需要你!從今往後,你一定要為了自己,為了你的娃兒們好好活著!」

  說得感動,婦人還吸了吸鼻子,抹了抹強忍在眼眶裡的淚珠子。

  不想,趙秀兒卻是面無表情的輕輕扯開婦人手,向著下山的小道走去。

  「秀兒、妹、子?」婦人不自覺的輕呼出聲。

  這人……怎麼像不認識她一樣?

  而且那眼神……看著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不多時,趙秀兒的背影,也消失在下山的小道上。

  婦人撓著頭自言自語:「肯定是我眼花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招呼起匠人們繼續忙活起來。

  林逃逃則是背著手,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後,心懷愉悅的哼著小曲,晃著小腦袋也下了山。

  一個一心尋死,一個一心想活。

  一個天生性子軟弱,一個天生好強。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有讓自己割捨不下的孩子。

  如今共用一具身體,應該可以完美互補。

  挺好!

  當天晚上,林逃逃身體裡的禁錮,又出現了兩道裂痕。

  雖說裂痕細小,泄出的靈力不多。

  可對於如今需要大量靈力灌溉元嬰的她來說,依舊是極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逃逃白天時不時的跑去半山腰,看看道觀建得咋樣了。

  夜裡一如以往,準點開啟聚靈陣,對稀薄的靈力進行提純。

  王家小院裡,桂花樹的樹葉將每一縷從它身邊飄過的金色靈力卷團吸入。

  金蟾張著大嘴,守株待靈力。

  散發金光的少年,則以修長的手指,輕挑金色靈力,打圈、纏繞、然後那抹金色絲線會慢慢消失在他的指尖。

  而他的目光,卻是直直看向中院方向的一扇窗戶。

  那扇窗戶下,則臥著一隻雪白的狐狸。

  它額頭上的那抹紅,似火焰一般,偶爾晃動忽明忽暗。

  它時不時的抬眸看一眼上方的窗戶。

  中期了!

  如果機緣巧的話,她很快就能步入後期境。

  突破之時,就是歷雷劫之時。

  一想到雷劫二字,它就頭痛。

  總不能這麼等著,它得做點什麼,以備不時之需。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眨眼的功夫,已至年關。

  今年糧食大豐收,十里鎮那叫一幅繁榮景象。

  王田氏也一改往年捨不得的樣子,闊氣的備齊了好吃的,好喝的。

  她甚至還買了新布,開始為一家人製衣裳。

  「都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紀,還學人做衣裳呢。」王江河笑道。

  田桂蘭不服氣:「我做衣裳,是我的心意!這都多少年沒給你們做過新衣裳了。趁著手指頭還聽話,再做上幾件。來,你過來,我看看,長短可還合適?」

  說著田桂蘭就把沒有袖子的褂子,在王江河的背上比了又比。

  「也不知道大虎胖了還是瘦了,這褂子合不合適。」田桂蘭聲音低落。

  王江河忙道:「合適!肯定合適!說不定過年的時候,大虎就回來了呢!」

  「對!興許就回來了呢。」田桂蘭笑道。

  抱著香爐的林逃逃,看著二老甜蜜的樣子,笑得眉眼彎彎。

  她那個人狠話不多的大舅舅可好著呢!

  ……

  相較王家小院的一團和氣。

  徐府大宅就顯得陰鬱很多。

  「禮兒,你就跟你爹服個軟,別到時候人都不讓你挑就給你定下了。」

  徐恩禮卻是嗤笑一聲:「這事,就不勞母親費心了。」

  話音方落,門外就傳來一聲輕喚:「公子。」

  徐恩禮應了聲進來後,門外的人邁步而入。

  「你看看!你每日送去的東西,不都給你拒回來了嗎?那丫頭是個懂分寸的,自知門第之差,斷然是不會接受的!你又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

  徐恩禮卻是笑了。

  「門第之差?確實!我們家,確實差人家一大截呢!」

  「什麼?」徐大奶奶一聲驚呼過後,忙伸手探了過來:「你是不是病了?怎會說這樣的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