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小墨、小念兒……你們怎麼在這裡？」
雲茯喊了他們的名字。
幾個小糰子才從磚頭堆里抬起頭。
戚念放下自己懷裡抱著的磚頭，邁著小短腿，朝著她跑了過去。
「雲姐姐！是雲姐姐呀！」
正午陽光太厲害了，小糰子那肉嘟嘟的小臉蛋被曬得通紅，一雙大眼睛好似水洗過的葡萄一般，又黑又亮，嘴角兩側還有淺淺的小梨渦，萌得叫人忍不住去抱抱她。
雲茯彎腰下去，把粉雕玉琢的小奶糰子抱了起來：「你們怎麼跑這裡來玩了？」
雲茯對於這幾個小糰子，一向都是散養的理念。
在保證他們安全的前提下，他們不用一直在南火寨那點區域待著。
「小念兒和哥哥們來蓋房子呀！」戚念晃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回道。
雲茯凝眉：「蓋房子？你們？」
「對啊！小羽哥哥說啦，以後，這裡就是我們讀書學寫字的地方，所以，我們要來蓋房子呀！」
小糰子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稚嫩的小臉蛋上，甜甜軟軟的笑容有些晃眼。
這時，戚羽、戚墨和慕凌雲，也來到了雲茯面前。
戚羽道：「雲姐姐，我們都知道了，你和慕爺爺想要建學堂，可這裡的人，都覺得來學堂里讀書識字是浪費時間，都不願意來建學堂。我們不需要那些人來幫我們建學堂，我們自己可以建！」
戚墨跟在他後面，舉起小拳頭，點頭附和：「嗯，我們自己建，我們也有力氣。」
雲茯總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他們四個小糰子出現在這裡，雲茯還能理解，畢竟，這四個小傢伙，基本上是同吃同住。
可其他的那些孩子，是什麼情況？
撇去那些比戚羽和慕凌雲小的不說，這部分可能是喜歡跟著他們屁股後面玩兒。
可大部分是比他們都要大的，十來歲的大孩子。
這些個大孩子，怎麼會輕易聽幾個小奶娃娃的話？
雲茯沒想明白這事。
「那些孩子，也是你們叫來的？」
戚羽點頭嗯了聲：「他們都是小墨新收的小弟。」
「咳……」雲茯一激動，差點被嗆到，「小弟？」
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沒注意他們幾個。
戚墨才多大點，收了一群比自己還大的小弟？
「嗯，我們找他們之中最厲害的老大比武，我們贏了，他們就認我們做大哥！聽我們的話！」
雲茯：「比武？你們的身手已經厲害到，能打過這些大孩子了？」
「慕凌雲說，兩軍對戰，有時候比的不是實力，而是計謀。」戚羽沖她眨了眨眼睛，伸出兩根手指比畫了下，「所以，我們用了一丟丟的計謀。」
雲茯看向一旁的慕凌云：「原來這裡還有個小軍師呢。」
慕凌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只是動動腦子出謀劃策，可真正能獲勝的原因，還是小墨的實力。」
由於個頭差得太大了，他們比的不是誰力氣大，而是戚墨所擅長的射擊。
戚墨以碾壓之勢獲勝。
收了一批小弟。
雲茯了解了情況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
孩子們之間的事情，只要沒有鬧大，她都沒必要出手。
這些孩子既然都來了。
那就讓他們在這干吧。
雲茯交代燕三兒，根據這些孩子，每個人的情況，安排活兒。
注意安全，別讓他們受傷就行。
不過，這些鬼荒大獄出生的孩子，沒那麼嬌氣，都早早地學會了幹活。
雲茯交代完，準備離開的時候。
無意間掃到了一旁石堆後，幾個偷偷摸摸的身影。
「你們在這看什麼呢？」
雲茯走了過去，才發現，是幾個女孩兒。
見她過來，幾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擠作一堆，像是一群被驚嚇的兔子，眼底滿是膽怯之色。
雲茯覺得自己這張臉，長得也沒那麼嚇人啊！
「你們不用怕我，放心，我不吃人的。」
那幾個女孩里，有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往前挪了小小的半步，開口，怯生生地問道：「回郡主的話，我們，我們聽說，只要來這裡參與蓋房子，以後就能來新學堂里讀書識字，女孩也可以，所以，就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哦，那你們為什麼不過去看看，而是躲在這裡？」
那女孩回道：「我們看那邊，好像一個女孩都沒有，可能是我們聽錯了。」
她身後站著的女孩們也小聲地嘟噥：「一定是聽錯了吧，我爹說，就算是在外面的世界，也沒有學堂會收女孩，讓我別做夢了，沒有那樣的好事。」
「聽錯了嗎？我還以為，女孩也可以呢。」
……
雲茯看向她們，語氣認真地回道：「你們沒有聽錯，這裡建的新學堂，女孩也可以過來報名，讀書識字。」
又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奶糰子，也是唯一的女孩——戚念道：「她不就是女孩嗎？」
雲茯話音剛落，就聽那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反駁道：「她？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是身份尊貴的小姐。」
雲茯知道，自己不可能憑藉簡單的幾句話，就改變這些女孩，刻在腦海里，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別的地方，我管不了，但在這裡，你們都一樣，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管是什麼出生，都擁有進入學堂讀書的機會。」
「那我們能自己過來做活，換取以後進入學堂的機會嗎？」那些女孩的眼中流露出希翼，怕被拒絕，還拍著胸脯向雲茯保證，「我們吃得很少的，一定好好地幹活，不偷懶。」
雲茯當然不會拒絕她們。
她建立學校的本意，也是為了讓這些孩子，能夠有個讀書識字的機會。
又把燕三叫了過來，讓他給這幾個小姑娘也安排一些活。
燕三看著這幾個瘦小的姑娘，又扭頭看了眼那邊些個半大點的孩子，實在是沒憋住，嘆著氣道：「這不是孩子就是女人，沒幾個成年小伙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把學堂蓋起來啊！隔壁醫館都快要蓋好了。」
雲茯知道燕三沒有惡意，就是吐槽幾句。
「你先安排他們，人手的問題，我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