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於她此刻而言確實無甚用處,可將來卻能作為嫁妝,隨她出嫁。」
「都是她將來傍身的本錢,意義重大著呢。」
許穎微強調著這些賀禮的重要性。
小糰子轉溜著大眼睛,死死盯著渣爹。
【臭不要臉的,你要是敢搶我的東西,我跟你沒完!】
付豐澤被娘倆的炙/熱視線盯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又輕咳一聲,尷尬著道。
「夫人,我如今是真遇著難處了。」
「咱們夫婦一體,你總不捨得我身陷困境吧?」
【又來道德綁架,我真是受夠了!娘親,咱不理他,一棍子把他轟出去!】
許穎微聽完付豐澤賣慘,眉眼淡淡。
「夫君何時身陷險境了,我竟一無所知?」
付豐澤長長嘆了口氣,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
「今日在席面上,我當著陛下誇下海口,說要為如煙準備新的禮物。」
許穎微眼底飛速掠過一抹嘲諷。
你還知道自己是誇下海口呢。
明面上裝得對如煙多寵愛多重視,實則卻連女兒都沒抱過幾回。
付豐澤絲毫沒有察覺到許穎微情緒的變化。
「其實即便沒有今日這一遭,我也有這打算。」
【信了你的邪,你今天分明是騎虎難下,才許諾要給我準備禮物。】
【否則像你這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怎麼可能捨得為我花錢?】
【不過這也是你自討苦吃,若非你毫無自知之明,去挑剔鎮國公送我的禮物,又怎麼會發生後面的事?】
提到鎮國公,許穎微眸光微轉,她知道該怎麼戳付豐澤的心窩子了。
付豐澤還在傾情演繹著。
「如煙是你我感情的結晶,今日又是她百日宴,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可能含糊應對?」
許穎微柔柔一笑,違心做出很受觸動的模樣。
付豐澤見她如此反應,高懸的心穩穩落下。
「只是我手頭著實有些緊。」
他話鋒驟然一轉,真正進入正題。
「我一心一意,想為如煙打造獨一無二的禮物。」
「可這方面花費極高,我又不願以次充好,便只能暫且擱置。」
【呵,這麼說,我還得高興你沒有送我禮物了?】
【你還要不要臉了?】
【什麼東西都沒送,卻說得自己傾注了無數心血,我呸!】
許穎微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很理解的模樣。
「夫君的難處,我是明白的。」
「文瑩買下陸大人的舒痕膏時,想來夫君幫了不少。」
提到自己近日最大的一筆花銷,付豐澤下意識心頭一顫,唯恐許穎微生出不滿的情緒。
他沒能給他們的女兒備件像樣的賀禮,卻轉頭為付文瑩治臉。
付豐澤眼神飄忽,戰戰兢兢。
可許穎微卻沒有如他想像中那般大發雷霆,反而柔情依舊。
「夫君可是憂心我會生氣?」
她眉眼含笑,「夫君實在是多慮了。」
「男子都該有自己的私產,好應付平常的應酬,這些我都明白的。」
「既是私產,那要花在哪裡、預備怎麼花,都是夫君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
付豐澤心頭一陣熨帖,許穎微真是賢良淑德的典範。
「夫人別這樣說,你我夫婦一體,我的就是你的,你怎會無權過問?」
【臭渣爹,你有多遠滾多遠,還夫婦一體?】
【你的就是娘親的,但娘親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你這胃口也太大了,小螞蟻想吞大象,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就你那點私產,居然有臉跟公主府相比?】
許穎微被女兒的話逗得暗自發笑。
點評雖然犀利,但卻很精準。
「夫君,你敬重我,我自然也尊重你,所以我絕不會插手你的私產。」
許穎微不動聲色,將自己同付豐澤撇清干係。
見付豐澤欲言又止,她又道。
「我猜到,經文瑩一事,夫君的私產估計也沒剩多少,如今被奪了爵位,怕是更艱難了。」
付豐澤眸光顫動。
「還是夫人心疼我,只有夫人為我考慮這些。」
許穎微眼神陡然一冷。
該死的賤男人,居然拿她同付文瑩相提並論。
如今付豐澤身邊,只剩她同付文瑩兩個女人。
他說只有她為他考慮這些,言外之意便是付文瑩毫不顧及他的處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付豐澤還沒意識到,自己一句自以為討好的話,觸及了許穎微的紅線。
許穎微壓抑著怒火。
她莞爾一笑,眼底仿佛攏了月光,泛著晶瑩的光澤。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事事為你著想。」
「其實夫君有沒有為如煙準備禮物,並不打緊,這說到底是咱們的家事。」
「可這件事在陛下跟前過了嘴,意味便不一樣了。」
【娘親,女兒突然發現你說話好高明喔!】
許穎微挑了挑眉,等著小糰子的下文。
【娘親是在說渣爹為了過嘴癮,打腫臉充胖子呢!】
許穎微眼底覆上笑意,女兒真聰明。
付豐澤卻蠢蠢的,並沒有領會到許穎微言語間的深意。
在付豐澤看來,許穎微的眼神充滿寬容與理解。
許穎微果然還是深愛著他的。
女人就是好哄,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打發。
付豐澤心底騰升起一股優越感。
「不論陛下知不知曉,我都會為如煙準備禮物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區別!」
付豐澤神情激動地強調。
【都這關頭了,能別裝了嗎?你不嫌累,我都嫌噁心了。】
「如今陛下好奇我準備的禮物,我得儘快安排才行。」
許穎微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玉料一事,夫君可以儘管拜託鎮國公,他門路比較廣。」
她一邊說,一邊悄然打量著付豐澤的神思變化。
她就是故意提起鎮國公的。
夫妻多載,對於這個男人許穎微再了解不過。
他可以去愛別人,卻絕對容忍不了你移情別戀。
可他如今有求於她。
許穎微實在好奇,在這種前提下,她刻意表現得跟鄭鎮國公親密。
付豐澤是會勃然大怒,還是忍下這口氣?
許穎微的第六感很準。
提起鎮國公,付豐澤神情出現細微裂紋。
「何必勞煩鎮國功,其實我自己也能尋得到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