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豐澤咬牙切齒,「你說吧,是她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
「知道豐澤哥哥得到陛下重視時,文瑩恨不得掛燈籠,點炮仗,熱熱鬧鬧慶祝一番,可她卻一副很冷淡的模樣。」
「她不在意也就罷了,偏偏說些戳人心窩的話。」
付文瑩淚如雨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愛付豐澤入骨,捨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她究竟說什麼了?」
付文瑩擦乾眼角的淚,期期艾艾,「她說從前你受人奚落嘲弄是活該,是你眼高手低,不願意做個閒官,非纏著她……」
「夠了!」
付豐澤忍無可忍,爆出一聲冷呵。
付文瑩被這聲怒斥嚇了一跳,又瞬間淚如雨下。
付豐澤見狀,自責不已,手忙腳亂地哄著她。
「對不住文瑩,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沖你發脾氣,我只是惱怒許穎微。」
「我以為她會明白我的苦衷,沒想到她是個表里不一的毒婦,表面上鼓勵我安撫我,實際卻看不上我。」
「她當真是把我瞞得滴水不漏!」
付豐澤恨得咬牙,覺得被辜負,渾然忘了自己做的混帳事。
「沒關係的豐澤哥哥,好在你如今你早早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付文瑩重新靠進他胸膛,整個人嬌嬌軟軟,說起話來溫柔可人。
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忍得住這般攻/勢?
付豐澤自然是忍不住的,他重新將付文瑩摟進懷裡。
「還好有你一直默默支持我,文瑩你放心,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成為京城裡最體面的夫人。」
付文瑩吸了吸鼻子,終於將話題引入正軌。
「豐澤哥哥,我自然是信你的,可將來的事咱們且不操心,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顏面。」
「許穎微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打你的臉,咱們得把封賞討回來才是。」
「沒錯。」付豐澤重重哼了一聲。
付文瑩見狀,乘勝追擊。
「還有小郡主的封賞,我聽聞小郡主格外受寵,封賞一箱一箱地往裡抬,可見其豐厚。」
付文瑩轉著眼眸,心思昭然若揭。
「豐澤哥哥,小郡主也是你的女兒,她的東西,不該也有你的一份嗎?」
付豐澤一下便聽出了付文瑩的話外之音,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走,我們現在就過去許穎微的院子,把屬於咱們的東西都討回來。」
付豐澤同付文瑩氣勢洶洶趕到時,許穎微正同青竹梅蘭商量著,該在小如煙的新衣裳上繡什麼花樣。
看見兩人盛氣凌人的姿態,許穎微一下便知曉了對方的來意。
【喲呵,付文瑩搖人過來了。】
【這才消停多久,真夠能鬧騰的,兩個拖油瓶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許穎微神色淡淡,倒不似女兒那般憤滿。
「你們兩個來做什麼?」
付豐澤立在付文瑩身前,頭顱高昂,仿佛一隻雄壯的大公雞。
【咋的,渣爹把腦袋伸這麼長,是準備打鳴了?】
長公主差點破功笑出,幸而忍了下來,守住了氣勢。
「夫人,我聽文瑩說,你將陛下賞給我的恩典,都收進府中庫房了?」
「這麼快,她就給你通風報信了?」
【有一說一,渣爹真噁心,居然一回府就奔著付文瑩的院子去,一點場面活都不做,又蠢又壞!】
許穎微心底一聲哼笑,可不是嘛,她恨不得當場將這一對渣男賤女掃地出門,奈何被拿捏住了命脈。
付豐澤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什麼叫通風報信?文瑩是我妹妹,她同我說我的事,有什麼不對?」
這還是近幾日來,付豐澤頭一回發/泄怒意。
「駙馬如今翅膀硬/了,再也瞧不上我公主府了,連說幾句,都要發脾氣了?」
許穎微冷下臉,漆黑的眼眸里毫無波瀾。
大致是這兩日被許穎微壓制習慣了,猛然間見她發怒,付豐澤下意識心慌。
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便緩過神來。
自己如今可是救蘇州百姓於水火的功臣,皇帝還指望著他幫忙查清此事。
他不必再為長公主幾句話就膽戰心驚,他如今靠的是他自己。
「我倒要問問你,因為娶了你,我處處遭人冷眼,受人嘲笑,如今好不容易有飛黃騰達的機會,你為何要潑我冷水?」
許穎微嗤笑一聲,眼底的輕蔑再也遮不住。
她扭頭看向付文瑩,漫不經心問了句,「你同駙馬都說了些什麼?」
付文瑩眼尾染著紅,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好似許穎微欺負了她。
「嫂子別誤會,我只是如實告訴豐澤哥哥,並沒有添油加醋。」
【付文瑩明顯更蠢更壞,以為渣爹立了一次功,便能高枕無憂,果然是井底之蛙!還吹耳邊風呢,噁心!】
【唉,只求他們在外能稍微安分守己些,千萬別給娘親惹來麻煩】
付豐澤見付文瑩受欺負,霎時按耐不住,朝著許穎微怒吼。
「你同文瑩發脾氣做什麼?她難道說錯了?你沒有說過我受人奚落是活該,沒有嘲諷過我志大才疏、不自量力?」
許穎微神色平淡,大大方方應下。
「沒錯,本宮說了,本宮說的都是事實,駙馬何必狗急跳牆?」
付豐澤被一句狗急跳牆氣得血液直往天靈蓋涌。
「你!」
「嫂子!」
付文瑩一臉義正言辭。
「我知道嫂子素來看不上哥哥,更看不上我們兄妹。」
「但如今哥哥已有了飛天的變化,嫂子該對他刮目相看,鼓舞他才是,為何要處處打壓?真是惹人心寒!」
許穎微扭過頭,一雙黑眸盯著付文瑩,眼裡分明沒什麼情緒,卻能將人盯得頭皮發麻。
她已逐漸失了耐心,她清楚兩人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也著實有些懶得周旋了。
「本宮確實說過那些話,但也是為了敲打駙馬,讓他別得意忘形,登高必跌重。」
許穎微看向付豐澤。
「你自己應當清楚,你在朝中樹敵頗多,如今突然得了勢,多少人眼紅,等著揪你的錯處。」
「若不叫你清醒些,將來讓人捏住把柄,能救你的,不也是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