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要湊這麼多錢,時間遠遠不夠!
「陸大人,三天根本就不夠。」
陸大人輕輕一笑,「那是二小姐該考慮的事。」
付文瑩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大致是被逼得狠了,她咬牙切齒的要挾。
「若陸大人將舒痕膏賣給別人,那我便去告發你!」
「販賣御賜之物,屆時陸大人恐怕會淪落至跟我一樣的下場。」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總得先把舒痕膏留住才行。
陸大人神色一冷,「二小姐好深的心思。」
付文瑩呼吸急促,她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強制自己鎮靜。
「陸大人多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儘快把錢湊齊。」
「既是要做買賣,就該互利共贏,何必鬧得魚死網破,你說是吧,陸大人?」
陸大人玩味地扯了扯唇角,「說的不錯,那我就等二小姐的好消息了。」
陸大人的新要求,著實讓付文瑩犯了難。
她本想再去央求豐澤哥哥,可大致是因為她纏得太緊,近幾日,豐澤哥哥都不回府上休息了。
豐澤哥哥兌現承諾,將餘下的錢財交由貼身小廝,送入她的院中。
「豐澤哥哥呢?他近幾日怎麼不回府上休息?」
小廝尷尬的笑了笑,腦海中還迴蕩著臨走前主子交代的話。
「若她問起我近日為何不回府,便說我有公事在身。」
小斯暗暗在心底嘆了聲,駙馬爺也著實不容易,居然被逼得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頭酒樓落腳。
說來倒也奇怪,往常主子對二小姐向來是有求必應,格外疼愛,最近怎麼變了?
但這些也都是主子的事,他們奴才只需要聽話照做,其餘的都跟他們無關。
「回二小姐,主子近來有公務在身,無暇回府。」
付文瑩聞言,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看來豐澤哥哥這頭當真是指望不上了。
可沒豐澤哥哥幫忙,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真去出賣自己的身體。
若真如此,那她便沒有回頭路了。
屆時豐澤哥哥定會因此厭棄自己,她當時在豐澤哥哥跟前說那些,只是為了逼他,並不是真心要那樣做。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付豐澤正在借酒澆愁。
從前的佳釀,他如今是喝不起了。
他輕嘆了聲,一邊嫌棄手上的酒燒喉嚨,一邊不停的仰頭灌入。
難以想像,他堂堂駙馬爺,也有這樣拮据的時候。
付文瑩磨人著實有一套,尤其她還特別了解付豐澤。
軟硬兼施,鬧得他如今除了躲,別無他法。
付文瑩的這張臉,直接刮去了付豐澤私產的三分之二。
花了這麼多錢,付豐澤對付文瑩非但沒有厭惡,態度反而更好。
俗話說得好好,借錢的人都是大爺。
付豐澤心想,他已在付文瑩身上傾注了這麼多心血,若兩人鬧僵,那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以,縱然付文瑩再糾纏,他也總耐著性子哄,實在沒法了才躲著。
「喲,這不是咱們駙馬爺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付豐澤緩緩抬眼,沉著嗓音叫了聲,「周大人,真是湊巧。」
周大人是他在官場上的死對頭,對方是個武將,他身為言官,兩人之間本該井水不犯河水。
可不知為何,周大人對他處處看不慣,總在朝堂上挑刺。
今天碰上,算是冤家路窄了。
周大人倒不客氣,自顧自拿了酒杯,倒了口酒,一飲而下。
喝完之後,他皺起眉頭,「駙馬爺這是落魄了,居然喝這般劣質的酒。」
「愛喝不喝。」
「從前的駙馬爺多威風啊,有長公主撐腰,日日宴請,京中好幾家大酒樓,都掛著長公主府的帳。」
說到這,周大人輕蔑一笑,「近日駙馬爺倒是消停許多,難不成是遭長公主厭棄了?」
「周大人五大三粗,怎麼也學做長舌婦,開始議論別人的家長里短了?」
周大人漫不經心的又喝了口酒,「同朝為官,我也是關心駙馬爺。」
「用不著你關心。」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氣急之下,付豐澤被酒嗆著喉嚨,猛咳好幾聲。
周大人盯著付豐澤狼狽的模樣,幸災樂禍。
「真是叫人唏噓啊,如今的駙馬爺不僅沒了宴請的資本,還得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喝酒。」
「關你什麼事,你個只會舞刀弄棒的野人!」
付豐澤氣急敗壞站起身,結果才到對方的下巴。
周大人不過輕輕一推,便叫付豐澤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呦,真對不住了,駙馬。」
嘴上說著對不住,可言語間跟眼底都沒有半分歉意。
他走到付豐澤身旁,半蹲下身。
「我周某人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軟飯硬吃的無能男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被長公主厭棄了是你活該!」
「我何曾被長公主厭棄過?」付豐澤暴跳如雷,從地上爬起來。
「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看看你如今多落魄,褲兜里估計都沒剩幾個錢了。」
周大人臉上的輕蔑跟不屑不加掩飾。
朝中多的是人看不慣付豐澤,尋常尚了公主的人,是不得有官職在身的。
即便有,也都是虛職。
可由於長公主的偏愛,付豐澤得了例外,不僅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手裡握的還是實權。
如果他安分守己還好說,偏偏他是個喜歡張揚高調的人。
德不配位的傢伙,仗著背後有長公主府做靠山,常在朝堂上咄咄逼人,聖上對此,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朝堂之外,付豐澤又特別熱衷於宴請,以此來彰顯自己人脈之廣闊。
殊不知,大家背地裡都是有些瞧不上他的,不過是忌憚他背後的勢力。
若依他自己的能耐以及原有的出身,怕是再奮鬥兩輩子也爬不到今日的地位。
奈何付豐澤卻是個極度自信,甚至自負的人。
即便知道自己能有如今的璀璨多是因為長公主,可他就是不願承認。
「我沒有被厭棄!」付豐澤突然失了智。
「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遭厭棄?若要厭棄,也該是我厭棄她。」
「真是給臉不要臉,膽敢說出這樣開罪公主的話!」周大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