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被戳穿的苦肉計

  付豐澤面上起了不悅,瞪著老嬤嬤:「嬤嬤仗著宮中老人的身份,就能不分青紅皂白,攛掇是非?!如蓮年紀尚幼,有些調皮的舉動也很正常。」

  頓了頓,他撇了眼付俊良:「至於俊良,有心為如蓮也是好的,怎能歸結為偷盜?送去少監,他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全毀了!」

  幾人沉默,付文瑩咬牙附和:「就是!姐姐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個下人辱罵如蓮?」

  許穎微扯唇,佯裝氣惱地出聲維護嬤嬤:「偷竊罪事關重大,怎能輕巧揭過!嬤嬤所言句句在理,她的話就是我的話,本宮不容許任何人對她有置喙!」

  眼見她擋在李嬤嬤身前,付豐澤面色難看:「冥頑不靈!」

  話音剛落,他便伸手抱起了付如蓮,如蓮卻想要伸手抓撓卻撲了個空:「壞!」

  【看著就讓人膈應,果然是小三的孩子】

  【長大後她約莫得跟她娘親一樣,可勁給我使絆子。】

  懷中的小如煙皺著圓/潤的鼻頭,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求助地看向許穎微,被她輕輕捏了捏小臉低聲安慰:「如煙乖,不怕不怕。」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哄孩子!

  付豐澤本就心情不愉,被忽視後更加惱怒,冷聲道:「今日之事沒有鬧的必要,如蓮年紀還小,就被李嬤嬤這般指摘,這人你交還是不交?」

  他顯然是鐵了心想挽回顏面,瞧著許穎微不依不饒。

  許穎微卻嘆息開口:「如蓮這個模樣,說不定就是遺傳了玷污文瑩清白的渣男的品性,夫君這樣維護,甚至不惜杖責嬤嬤,難道……?」

  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付豐澤心驚肉跳。

  付豐澤抽了抽嘴角開口道:「既如此,就交給夫人自行處置吧,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鬧大。」

  許穎微瞥了眼面色難看的三母子,沒說話便拂袖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將如蓮手中的琉璃簪抽回來:「不該是自己的,最好別碰。」

  【娘親威武!這下可算是狠狠踩了小三臉面,看她還敢不敢造次】

  見許穎微離去,心慌不已的付俊良猛衝上前,跟著來到嘉樂居。

  院子閉門謝客。

  他就在外長跪不起,臉上全是縱橫交錯的淚光,高喝:「母親!!您看一眼俊良吧,我向您認錯!」

  良久的寂靜。

  直到半個時辰後,付俊良的膝蓋生出絲絲縷縷劇痛,院內才終於傳來動靜,青竹出門來通傳,身旁的福安攙著他,踉蹌往裡而去。

  「撲通」一聲,他狠狠跪在許穎微面前,見她面色冷淡,心頭更添慌亂:「母親,兒子只是可憐如蓮,一時糊塗才將您…您嫁妝中的簪子拿了出來。」

  許穎微深吸口氣後顫聲開口:「拿?你那是偷盜!!」

  「兒子不敢!」

  付俊良面色蒼白,狠命磕頭企圖換來許穎微心軟,卻見她猛然站起身,指著自己眼眶發紅:「屢教不改!冥頑不靈!!你偷我的東西去給付如蓮做生辰禮,如煙呢!?」

  一番話下來讓付俊良啞口無言,抿唇低聲道:「兒子一時沒想這麼多,可心中還是向著您的。」

  「兒子不想去少監,母親您定要三思啊!」

  許穎微疲倦地掩了眉心,最後緩步走回去坐了下來。

  見她不語,付俊良深吸一口氣將袖子拉起,上頭赫然是猙獰的疤痕,大大小小交錯蜿蜒,全是戒尺藤條留下的痕跡。

  「母親,兒子在書院中刻苦學習,時不時就會挨夫子打罵,原以為夠努力就能為母親爭臉,卻未曾想到如今要毀在這麼一樁小事上。」

  許穎微心下微沉,盯著他,神色有一瞬間軟化。

  付俊良繼續訴苦,瘦削的身形微顫道:「母親,您向來最疼愛我,俊良保證永不再犯。」

  【這招苦肉計用得好】

  【漂亮娘親不要聽信!原書中他就是如此賣慘,去書院不僅荒廢課業,還假借夫子虐/待他的名頭博取娘親疼惜,得了好東西都送到小三院子裡!】

  【真下得去狠手,手上的傷疤全是自己一鞭一鞭抽出來的】

  聽到這,許穎微心頭大震,看向付俊良的眼底全是失望:「我意已決,你去少監的事沒商量,去收拾收拾吧。」

  什麼!?

  付俊良已經挺直的脊背又彎了下去,片刻後痛哭流涕膝行到許穎微腳下,扯著她寬大的裙擺哭喊道:「母親!!母親您不能這麼對我啊!兒子被送到少監這輩子就全毀了。」

  面前的少年拼命磕著頭,哭得肝腸寸斷就差昏厥在地上。

  許穎微瞥開眼望著窗外,冷冷出聲:「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我這也是為你好,為了你不會誤入歧途。」

  「青竹。」

  一聲淡漠的呼喚,讓付俊良思緒回籠,還想再求,卻被青竹請了出去。

  他一步三回頭盯著緊閉的門扉,踉蹌著不肯走,卻被青竹不動聲色攔住了去路:「大少爺請,殿下叮囑過,讓你今晚即刻出發去少監安頓。」

  付俊良不可置信癱坐在地上,驚懼的淚水縱橫交錯,在寒風中凝結成刺痛肌膚的淚痕。

  許穎微竟然狠了心今晚就要送他進去,別說進去會受到何種非人的待遇,就是出來後他也會被戳著脊梁骨罵,說他是個沒出息的。

  付俊良失了魂,很快就被侍從架回院子。

  一道人影自嘉樂居側門閃過,來到許穎微門前叩響屋門:「殿下。」

  聽見熟悉的聲音,許穎微揮揮手示意梅蘭將人帶進來。

  一進屋,福安就跪地恭敬出聲:「殿下可要奴才跟著他去少監?」

  許穎微輕拍著懷中小如煙,神色深深地朝他看來,沉默良久後緩緩出聲:「我會安排人送你過去,但你暫時不用出現在他面前。」

  「為何?」

  福安神色困惑地抬眸,卻見許穎微眼帘微闔:「少監水深,打罵是常有的事,你只需要在關鍵時刻出現護著他些就好,多從他嘴中套些有用的話。」

  聞言,他眸光微閃點頭應聲:「奴才知曉了,若有別的情況奴才定第一時間傳信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