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篤定了許穎微寵愛自己不會鬧大此事,這才如此有恃無恐。
【現在裝大尾巴狼!不就是打著這樣的旗號偷東西麼!】
小如煙在許穎微懷中撲騰著,瞪著大眼睛磕磕巴巴嘟囔著,顯然十分不愉快。
「以善待人,以惡待我?」
許穎微冷笑一聲,迎著眾人的視線狠狠扇了付俊良一巴掌。
「俊良!!」
付文瑩驚聲尖叫,奈何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憋悶在一旁神色慌張。
許穎微沒理會上前阻攔的付豐澤,對著付俊良高聲怒斥:「偷竊可是重罪!!你今日敢去我私庫偷東西,明日說不定做出什麼令人不齒的髒事!你摸摸良心,對得起我含辛茹苦的培養麼!?」
一番話痛徹心扉,眼見許穎微沒有善了的意思,付俊良慫了。
他顫巍巍掀袍,而後猛地跪下身子:「此事是兒子考慮不周,惹了潑天禍患,請母親責罰!」
瘦削的人兒直挺挺跪在地上,背脊不屈,低垂著頭顱認錯態度誠懇。
付豐澤也快步上前,將人拉起來後對著許穎微皺眉:「拿了個私庫東西,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有為姊妹著想的心是好的,你又何必怪他?」
「好了,這件事也鬧得差不多,就到這。」
他擺明了態度,就是覺得許穎微小題大做,因為一根簪子鬧得不可開交。
「自小便有如此劣根怎麼能行?!他這樣,以後怎麼擔起重任?」
聞言,付豐澤變了臉色:「既然如此,罰禁閉半月也就足夠,你還想如何!?」
許穎微盯著付俊良冷哼出聲:「送去少監好好教育,管制加身也就什麼都記住了。」
什麼!?
被扶起來的付俊良聽到這,本已經硬起來的脊骨又軟了下去,差點一個不穩癱在地上:「母親您怎麼能…。?」
那可是少監!
不聽話的孩子被關押進裡面,都是叫苦不迭,出來後有許多都痛苦到精神失常,說裡面的夫子都是惡鬼,會拿手腕粗的柳木條抽人。
若是反抗,就會被罰跪在外頭一整夜,半口吃的都不給。
【少監?這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像是少管所,應該是專門管不聽話孩子的地方吧!這下看他安不安分】
「荒唐!!」
驚聲怒喝將在場眾人嚇得渾身猛顫,視線齊刷刷落在付豐澤身上。
付豐澤冷眸猩紅怒斥:「少監是什麼地方你比我清楚,他被送進去,這輩子身上都是洗不掉的污名!」
一旁站著的付文瑩更是顧不得其他,撲上前來淒楚大哭:「姐姐萬萬不可啊!!作為她的姑姑,他能帶禮物給如蓮已經讓我感動至深,若因為這個毀了他前程,我這心……我。」
這可不是玩笑,進去再出來,多少人要往付俊良脊梁骨上戳?
【一己之力對抗三人,漂亮娘親真是辛苦了】
【這混小子就是要滅滅威風!成日籌謀著如何害娘親,娘親養了他這麼多年,哪一樣都不曾苛待過,他竟如此害人】
許穎微也冷眼掃了一眼幾人,斬釘截鐵道:「孩子品行最重,回來後若難有前途,公主府養著也未嘗不可。」
「你!」
付豐澤深吸一口氣瞪著許穎微。
自古哪有母親捨得這麼對自己兒子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被視作奇葩的許穎微淡漠扯唇,掀起眼帘後盯著付俊良開口:「偷竊!如此不光彩的事。本宮貴為長公主,絕不允許皇家盛名被人玷污。」
話說得明白,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付文瑩當即大鬧撒潑,不管不顧坐在地上聲淚俱下:「都是我的錯啊!姐姐竟如此心狠要毀一個孩子前途!俊良,是姑姑對不起你讓你受罪了。」
許穎微冷眼看著眼前一幕,面上並無波瀾。
見她不為所動,付文瑩一把將手上的簪子扔到她腳邊,而後銳聲道:「拿去!你的嫁妝如蓮不稀罕!事已至此,總該各退一步了吧?」
鬧出這一遭,無異於猛扇她巴掌,但她也只能妥協。
俊良記在這個賤/人名下,還沒討到多少好不能就此失寵,說什麼都不能讓許穎微將他送到少監,毀的不僅是他的前途,也是自己的!!
想到這,付文瑩眸光更加兇狠,抬眼後又恢復了可憐兮兮的羞憤模樣。
【各退一步?小三哪有路可退,該怎麼算還得聽我娘親的】
【娘親狠狠懲治他們!】
許穎微當然深諳其道含糊出聲:「文瑩你大可不必如此,一個生辰禮我還是送得起的,只是這逆子背著我偷拿嫁妝,此舉就該罰。」
付文瑩瞬間啞口無言。
就在此時,一道蹣跚的身影越過眾人來到許穎微腳邊,撿起地上精緻的琉璃簪抱在懷中,面上滿是占有欲。
【小妮子還護起短來了,跟你娘親一樣羞羞!!】
許穎微垂眸盯著腳邊女娃,沒等說話就被啐了口口水,一下沒停,付如蓮尖聲大叫:「壞!壞人!」
搶她東西,還讓她娘親如此狼狽,就該被吐口水!
站在許穎微身後的李嬤嬤適時出聲,冷眸中透出狠銳的精光:「小小年紀便如此不識禮數,長大定是人人厭惡的惡種!」
懵懂的孩童依舊狠瞪著許穎微。
李嬤嬤的話尤在耳邊,付文瑩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站起身來駁斥:「主子說話,有你一個奴才插嘴的份!?如蓮還這么小你就給她下定性,居心何在!」
【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再怎麼樣也比小三有話語權!】
見她惱火,李嬤嬤不為所動,盯了眼還在吐口水的付如蓮:「子女品行,做母親的還是多加教導為好,別誤入歧途,長大後人見人嫌。」
一番話下來,讓在場幾人變了臉色。
「你!!」
付文瑩氣急要抬手掌摑,卻被人一把捏住手腕。許穎微正擋在嬤嬤身前,冷眼睨著付文瑩:「李嬤嬤說得並無不妥,妹妹是該好好管制如蓮,小小年紀就惡從心起。」
「殿下聖裁。」
老嫗面無波瀾的彎腰做禮,站起身後繼續開口:「老奴以為,殿下說的不錯,大少爺偷盜行為是給皇室蒙羞。少監紀律嚴明,必能替他掃除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