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穎微聞言,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不為所動,「我若傷了臉,以我自己的能力也能醫治。」
「是,夫人是當朝長公主,自然無憂無慮,可文瑩她不一樣。」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我作為她的哥哥,自然要為她保駕護航。」
【這是什麼世道?誰弱誰有理了唄。】
許穎微輕扯唇角,難以理解,「那夫君便用自己的錢去為她請名醫買名藥,何故要花我公主府的錢?」
「夫人剛剛不還說夫婦一體嗎?」付豐澤神色焦急。
【夫婦一體你個大頭鬼,想花娘親錢的時候倒知道貼/上來了,跟小三生兒育女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是,但她也不是我親妹妹,何故要我花那麼大的代價去給她醫治?」
「將心比心,夫君難道願意給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花那麼多錢嗎?」
付豐澤頓住,他目光生疑,不明白夫人今日的態度怎麼這樣決然。
往常他強迫她做不想要做的事,縱使她再不願意,只要他放軟語氣,她猶豫之後也會答應的。
此刻竟不管怎麼磨,都磨不到她點頭。
半晌,付豐澤仍是不甘心的開口,「你素來待文瑩極好,怎的今日?」
許穎微撥弄了下烏髮,「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講究的是你來我往,我疼惜你,你自然也該疼惜我,否則我豈不成了笑話。」
「夫君你也說了,我待文瑩極好,可她又是怎麼對我的?」許穎微表現得痛心疾首。
「夫人,文瑩她已經知道錯了,再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本是我,她是替我受了刑的。」
付豐澤不動聲色地引導,「她已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咱們作為兄嫂,為她醫治不是理所應當嗎?」
許穎微輕笑了聲,「夫君,當初我給過你選擇,叫你們兄妹之間自行決斷,是你自己將她推出來的,跟我可沒有關係。」
「縱然要彌補,也是夫君你的責任。」
「可我……我實在沒有那麼多錢,夫人就幫幫我,好不好?」付豐澤開始示弱。
「方才我已經說了,眼下你仕途剛起色,正需要多方打點,這筆錢拿來為你助力難道不好嗎?」許穎微語重心長。
付豐澤猶豫了。
「我心意已決,夫君不必再勸。」許穎微一錘定音。
「已經用了的花銷,我也不會再向夫君討回,只是往後,煩請夫君不要再用府中的錢去為文瑩醫治。」
「如若夫君執意如此,那往後在仕途方面,夫君只能孤軍奮戰了。」
最後一句,猶如巨石般投入平靜湖面,在付豐澤心底狠狠激起漣漪。
什麼都比不上他的仕途重要,如果沒了公主府的助力,他將來會艱難許多。
一會的功夫,付豐澤心裡已經有了高低取捨。
「好,我知道了,夫人也是為了我的將來考慮,費心了。」
許穎微淺淺一笑,「夫君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那我所花的心思就不算白費。」
在許穎微的刻意安排下,還沒等付豐澤離開,消息便不脛而走,飄入了付文瑩的院子。
付文瑩得知消息,驟然崩潰,在自己的院子裡撒潑打滾。
「賤/人!狠心的毒婦!如果不是她要徹查到底,我吃血燕的事情就不會被發現,我的臉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付文瑩發了瘋,屋裡的瓷器通通被砸了個粉碎。
「現在她又不許我用府中的錢醫治,她這是要絕了我的後路,她想要我死!」
她滿眼通紅,面容恐怖,沒有了平日裡的我見優憐。
「她嫉妒我的美貌,定是早就看不慣我,所以布了這一場局,把我網在裡面。」
「她好惡毒的心腸,我要見豐澤哥哥,我要見豐澤哥哥!他答應過我,一定會我治好我的臉,他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付文瑩院裡的人都知道她很受付豐澤寵愛,見她情緒不穩,忙去將駙馬爺請過來。
付豐澤一進院子,便瞧見了付文瑩與往日截然不同的醜陋嘴臉。
可付文瑩恍若未覺,見到付豐澤,她像看見救星一般狂撲了上去。
「豐澤哥哥,你終於來了,那個毒婦她不准我醫臉,她是想要我死!」付文瑩恨得咬牙切齒。
「我的臉成了這樣,若不醫治,那我將來還怎麼見人?」
付豐澤此刻也說不清心裡的感受,總而言之,複雜的很。
「你先別急,她只是不讓我用公主府的錢,我還可以用自己的私產幫你醫治。」
付文瑩聞言,手中力量抓得更緊,「真的嗎?豐澤哥哥,你不能騙我,你是我最後的依靠了,你不能拋下我,你一定要幫我醫好我的臉。」
付豐澤的袖子已被抓得皺皺巴巴,「好,我答應你,一定竭盡全力醫好你的臉。」
說這話時,付豐澤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他的私產是他積年累月存下來的,有些是宮中的賞賜,有些是從公主府公帳偷偷挪出來的。
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若要他大手大腳的花出去,他定是不舍的。
付文瑩的這張臉,他這些日子四處奔走,知道名醫名藥有多昂貴。
若真要為她治好,只怕掏空了他的小金庫都機會渺茫。
付文瑩許是瞧出了付豐澤的猶豫,她咬咬牙,目光陰狠,「豐澤哥哥,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還為你生了兩個孩子,你不能不管我的。」
付豐澤聞言臉色一沉,他聽出了付文瑩話語間的深意。
如果他不管她,她便要將他拖下水。
直至今日,他才知道他素來疼惜的小白/兔,實則是批了白皮的惡狼。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
付文瑩狼狽地半跪在粗糙的地上,她也不想說這些,她也不想平日裡刻意營造的婉約形象破敗。
可她走投無路,這張臉是她最大的籌碼,她不能沒有這張臉。
豐澤哥哥再疼愛她,也越不過他自己,她得為自己謀劃才行。
「豐澤哥哥,你是文瑩的天,文瑩的地,文瑩不能沒有你。」
她低聲啜泣,將姿態放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