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有了新進展

  許穎微眼睫微垂,不動聲色將他的反應盡數納於眼底。

  瞧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若說疫病之事與他無關,除非天翻地覆,西升東落。

  許穎微眸色加深,雖說眼下情形,不宜打草驚蛇。

  可連蛇的影子都看不著,更遑論抓蛇,長久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乾脆他拋出誘餌,先將蛇從洞裡出來,有了痕跡,就容易追查了。

  「陛下見到神醫了?」

  許穎微紅唇微抿,用看痴兒的眼神瞥了一眼付豐澤。

  「自然是見到了。」

  付豐澤聞言,語氣急切。

  「神醫可是有了新一步的進展?」

  他想到,自己這頭剛失了藥,倘若神醫那頭有了新進展,豈不是說明其中有蹊蹺?

  要麼是所謂的神醫偷走他的藥方,要麼是偷盜之人,與神醫有關係。

  否則,怎麼會有這麼碰巧的事情?

  付豐澤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懷疑有跡可循。

  如若被小糰子知道付豐澤的想法,一定會熱諷他有被害妄想症。

  許穎微眸光微轉,她打量著付豐澤的神色,起了疑心。

  她沉吟片刻,順著付豐澤的話往下講。

  「不錯,確實有了新進展。」

  付豐澤的神色更加緊張。

  「什麼進展?」

  許穎微見狀,眉心的褶皺加深。

  「事關江山社稷,我也不便與你說太多。」

  付豐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不死心地追問。

  「你我是夫妻,我又是陛下的臣子,一心為朝廷,讓我知曉有何不妥。」

  許穎微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其中不妥之處可太多了。

  「事情還沒有確切的定論,等定下來了,陛下廣而告之,你自然也能知曉。」

  付豐澤見追問不出,乾脆另闢蹊徑,採用排除法。

  「神醫是不是已經研製出,能夠徹底解除疫病的藥方?」

  許穎微先是怔愣了下,思忖片刻後,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是。」

  付豐澤眼中頓時躍出/火星子來。

  絕對是那神醫偷走了他的藥方,否則怎麼會這樣巧?

  可這名神醫,又是如何得知他有藥方的,又是如何潛入公主府把寶貝偷走?

  付豐澤百思不得其解。

  雖沒有答案,但他已經認定此事。

  付豐澤沉沉吐出一口氣,疲憊又不甘。

  「那陛下說了什麼,是不是下了奉厚的賞賜?」

  「那倒沒有。」

  許穎微慢條斯理。

  「自然得先看看藥方有沒有療效,若有療效,少不了加官進爵。」

  付豐澤眼一閉,心底在滴血。

  此時此刻,他已忘了追問許穎微同鎮國公的事。

  倒是許穎微主動提起,她眸中帶著探究之意。

  「我去見鎮國公,是受陛下所託,陛下打算調查時疫之根源。」

  付豐澤霎時間僵硬/了神色。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許穎微,眼神複雜。

  許穎微坦然與他對視,眸中甚至染著笑意。

  「神醫同陛下說了自己的見解,細細分析過後,認為這次時疫的蔓延很古怪,陛下便想徹查。」

  「夫君。」

  許穎微刻意叫了一聲。

  付豐澤身軀猛地一顫慄。

  許穎微察覺到了,她心中暢快,面上卻迷惑地看著他。

  「怎麼了夫君,好端端的,忽然緊張起來?」

  付豐澤面上的神情愈發勉強,他擺了擺手。

  「哪裡有,夫人應當是看錯了。」

  許穎微在心中暗暗嘲弄,不過是詐一下就慌了神,看來這廝的功力也沒多高深。

  不過,付豐澤的反應也從側面證明實意之是的確與他脫不了干係,證實了他們先前的猜測。

  許穎微黑眸逐漸附上一層冷意。

  凝神之際,耳畔傳來付豐澤略帶顫抖的聲線。

  「陛下打算從何查起?」

  許穎微斂眉,這當然不能跟他說,不過,倒是可以稍微誤導一下。

  「要追究根源,肯定是去最先爆發時疫的地方。」

  那時時疫一發生,皇帝便派人去調查過,並未獲得有價值的信息。

  如今他們的重心,在疫病最嚴重的幾處地段。

  該說的都說了,許穎微不想繼續看付豐澤這張臉,便尋個藉口將人打發走。

  而後者滿心滿眼都是旁的事,自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速去料理。

  打發走付豐澤後,許穎微靜坐了片刻,又想起福安來。

  「梅蘭,福安現在是什麼情況?」

  「殿下,照您的吩咐,打板子的下人人都拿捏著分寸。」

  「福安的傷只看著嚇人,實則不重,人尚且能走動。」

  許穎微點了點頭。

  「讓他過來回話吧,給他備張長凳趴著。」

  【這一天天的都是事,竟不讓我娘親省心呢!】

  許穎微唇邊含/著笑,還是乖女兒知道疼她。

  很快,福安被抬了上來,當真是被打得血肉模糊,叫人不忍去看。

  許穎微見狀,眉頭緊鎖。

  「怎麼傷得這樣重,梅蘭,你去備些止疼的藥散。」

  福安機靈,忙開口謝恩。

  「奴才多謝殿下照拂!」

  「奴才受刑前得人叮囑,說殿下並不是真心要罰奴才,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奴才喊得大聲些,才更容易叫人相信。」

  許穎微瞥了他一眼。

  「雖說事先叮囑,可這頓板子與你而言,到底是無妄之災,你不恨本宮?」

  她其實有些擔心,若因為一頓板子,讓好好一顆棋子報廢,那就可惜了。

  福安尤其懂得審時度勢。

  「奴才得殿下賞識,才得以入府伺候,為殿下赴湯蹈火,都是奴才的職責本分。」

  許穎微輕笑一聲。

  「小小年紀,口才倒是不錯。有你陪在世子身邊,本宮很放心。」

  她進入正題,不怒自威。

  「付文瑩逃跑之事,是不是世子所為?如今人在哪,你可知情?」

  福安冷汗涔涔,唯恐殿下怪罪他辦事不牢。

  「此事確實與世子有關,但並不完全是世子放跑的人。」

  許穎微目光透著疑惑。

  「如實說來。」

  「前一陣,奴才跟隨世子,無意間路過幽禁付夫人的宅院,見外頭沒有看守,便進入探望。」

  「打那時起,奴才聽從世子吩咐,時常送去食物。」

  許穎微微微眯起雙眼,好啊,竟然從那麼早就開始了,她還一直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