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許茵發現三木的銷量下滑得厲害,立馬跟宋文哲開會。
高清視頻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張豬臉。
她語氣不悅地說道:「你在搞什麼?」
「許總,不是我,是荃吾那群狗逼——」
她不想聽他抱怨罵髒話,厲聲喝道:「宋文哲!」
屏幕里的大臉異常委屈地說道:「許總,這真不能怪我啊,是他們那群人惡意降價,擾亂市場,我們只是按照原先提報的活動方案在賣貨啊!」
「他們怎麼賣的?」
「他們把新品當滯銷品賣,啊,我真的受不了這群豬!我又怎麼得罪他們了?要這樣搞我們三木家居!」
宋文哲滿腹抱怨,覺得競爭對手使用的手段太蠢,簡直是拉低他的水平,侮辱他的智商。
「好了,你也別著急,著急也沒有用,不如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吧。」
「許總,我們真的沒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他們賤賣,我們總不能跟著他們降價吧?我們也需要保成本的!」
「我知道,商品一旦打折降價,就很難再回到之前的價格。」
她是商人,做生意是為了賺錢而不是做慈善,該做的慈善她也沒少做。
「許總,我們要是跟著他們降價,我們受到的影響比他們更大!」
她也覺得煩,索性看開一點,「那就不管他們了,隨他們去吧,三木不打價格戰。」
「好的。」
宋文哲迫不及待地掛斷視頻會議,讓許茵有些不高興。
她很想把宋文哲換掉,但她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朱見粼雖然能說會道,但他適合留在總部,不適合被「流放」到分部。
陳雲收起記錄用的筆記本,走到她的面前,大大方方地問出自己的疑問:「許總,您說荃吾為什麼會這樣做啊?針對性太強了吧?」
「只要三木不搭理荃吾,荃吾就輸了。」
「可是這樣的話,顧客都跑去荃吾買家具了呀!他們把我們的客人都搶光了!」
「真是小孩子的把戲。」她勾唇冷笑,「靠低價短暫地吸引客人,不如做好產品,以過硬的產品質量打動顧客。」
陳雲滿腔義憤道:「這個公司的行為真的令人無語,惡性競爭的人早晚得自食其果!」
「是啊,所以我們只需要靜靜看戲就好,看著他們成為大眾心中的——賤貨。」
陳雲聽完,頗為認同。
許茵嘴上說著不在乎,心裡還是很在意三木銷量下滑的事情的,東西賣不出去,導購們就沒有提成,非常影響專賣店的氣氛。
一個氣氛不好的店鋪,是無法吸引顧客進店的。
她想了想,還是通過周亞天約見了張瑩雪,那個莫名其妙很恨她的女人。
依舊是上一次的咖啡廳。
張瑩雪的排場很大,再一次包場,讓想喝這間店咖啡的人只能另尋他處。
她優雅大方地坐到她的身旁,抿嘴淺笑,「三木家居的事也是你搞的?」
「許茵,恨你的人多了去!」女人眼皮子上掀,非常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哈哈……」
「你笑什麼?」
「覺得有些好笑。」
「你覺得我好笑?!」張瑩雪臉頰漲紅,握著拳頭,憤怒地瞪著她。
眼前的女人是那麼好看,家世也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完美的存在,但就是因為她這麼完美,所以讓張瑩雪嫉妒到發狂!
「嗯。」許茵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憐憫,她為了照顧她敏感的神經,沒有挽手,將手放在桌上,實話實說道,「為了一個不認識你的男人出賣自己的身體,值得嗎?」
「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又怎麼會懂我們正常人的感情呢?」
「哈?」她挑眉驚悚。
她又從沒良心的女人,變成了沒有心的女人。
「你已經有了陸瑾和,幹嘛還要占著其他男人?!」
她很是驚訝,睜大眼道:「抱歉,無論你怎麼說……我真的真的真的無法控制秦天宇喜歡你。」
張瑩雪拍桌吼道:「許茵!你憑什麼這麼高傲?!」
她皺起眉。
她平時只在公司拍桌嚇唬人,從不在工作以外的場合做這麼無禮的動作。
她很不喜歡這個女人。
用許玉的話來說,就是「我跟你很熟嗎」。
她站起身,完全不給她面子,厲聲指責道:「憑我……是許茵,而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我面前哭訴你的委屈呢?你的委屈並非我造成的,是你的偏執造成的!」
「你太過分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別把自己的喜歡當成一種很輕賤的東西!」
她的眉眼之間盡顯高貴,眼睛斜過去,讓張瑩雪不敢說話。
「秦天依的事兒,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但你別覺得你沒錯,因為討厭我,而傷害一個無辜的人,這種行為非常可恥!」
「許茵,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張瑩雪不服氣,猛地站起和她對峙。
「憑什麼?憑你親手毀掉了一個人的夢想啊!」她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眼神狠戾地盯著這個愛穿花裙子的女人。
為什麼這些人把傷害別人這件事看得那麼淡呢?
為什麼連「佛爺」那種黑心肝都能有悔改之心,他們這些在富裕家庭、正常環境下長大的人,在做錯事之後,卻能不帶一絲悔意地生活著呢?
許茵的指關節咯咯作響。
張瑩雪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到,忐忑不安地解釋道:「她只是一個戲子而已,你犯得著為了一個戲子生、生、生氣嗎?!」
「戲子?她是戲子你又是什麼東西?!看不起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許茵聞言,大發雷霆。
「我、我、我……」
張瑩雪被她嚇得心虛,垂眸看著地面。
她極其厭煩地看著這個沒禮貌又愛看不起人的大小姐,鬆開她塗了粉底液的下巴,拿紙巾擦去指尖的黏膩。
女孩子不如嚴雪漫,嚴雪漫至少知道該尊重比自己強的人。
所以許茵非常討厭這個腦迴路不正常的女人。
「告訴你認識的那個人,三木不怕任何公司的挑釁,你們費盡心思,最終只能得到失敗二字!」
「哼!」
「我看你父親很辛苦,有你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女兒,真是他的不幸。」
「許茵,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整我爸!」
「呵……」她輕蔑一笑,壓根兒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留下一疊紅鈔票,提著價值一套房的愛馬仕初雪小房子包離開。
張瑩雪看見她提著自己夢寐以求的包包瀟灑離去,感到氣憤不已,將桌上的Celine馬鞍包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