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和紅雅聽到這裡,眼神中逐漸浮現出一絲敬佩。
這個時候,陳媽媽快步走進來。
「姑娘,老夫人讓我來傳話,前廳有林家的親戚來送添妝,您得過去一趟。」
林若萱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無趣的神色。
她最討厭這種虛偽的場合,尤其是那些親戚來送添妝,不外乎是一番寒暄應酬,哪裡有絲毫真心可言。
更何況,這些添妝只是例行的禮節,多是表面功夫,心思早已各異。
「我不想去,」林若萱懶懶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大姐姐已經去了嗎,叫她意思一下就行。」
陳媽媽臉色有些為難,低聲道:「姑娘,這次恐怕真的逃不掉,姑奶奶特意點名要見您。」
「姑母?」林若萱眉頭更是緊緊蹙起。
她沒想到這次竟然是父親的親妹妹,平日裡幾乎不怎麼露面的姑母,竟然特意點名要見她。
「真是頭疼……」林若萱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好吧,我去一趟。」
說罷,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衫,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無力,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朝前廳的方向走去。
當林若萱走進前廳時,果然看到林若雪已經到了,正坐在那兒和眾位親戚寒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然而,讓林若萱意外的是,幾乎所有的姑娘們都到了,包括三姑娘和五姑娘,甚至連那些平日裡不怎麼往來的遠房表姐妹也都在場。
然而,唯獨不見七姑娘林若巧的身影。
林若萱眉心微微一動,心中頓時有些疑惑。
這麼多人都來了,為什麼唯獨沒有林若巧。
林若萱目光微微轉動,正好看到母親孫蓉站在一旁,忙著和幾位長輩寒暄。
她便走上前去,輕聲詢問:「母親,七姐姐呢?怎麼不見她?」
孫蓉微微一愣,正要開口,忽然聽到旁邊的楊姑母不屑地哼了一聲。
她語氣冷淡,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意味:「若巧那丫頭?還真是沒什麼教養,若是來了,恐怕也不過是給林家丟臉,她還是少出來拋頭露面為好。」
三嬸嬸也在旁邊附和著,語氣中帶著幾分嫌棄:「可不是嘛,若巧出來只會惹麻煩,真是給咱們林家丟人現眼。」
林若萱聽著她們的話,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眼神里一抹寒意閃過。
她本就厭煩這些毫無意義的家族聚會,更別提這些長輩背地裡對林若巧的惡意評價了。
她心裡泛起一股不快,但在這樣的場合,對這些人動手顯然不合適。
林若萱只好強壓下內心的不耐,懶得繼續聽她們的奚落,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她剛邁出一步,便被五嬸嬸一把拉住。
五嬸嬸的笑容堆滿了臉,帶著幾分討好,語氣溫柔得幾乎讓人覺得虛偽:「若萱啊,怎麼要走呢?可是有要緊的事情?來,這裡可是難得的家族聚會,別急著走嘛。」
林若萱本想掙脫,卻被五嬸嬸拉住不放。
她的耐心幾乎到了極限,正愁找不到機會陰陽怪氣地回應她們,這時,五嬸嬸的討好話語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
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哦,我倒不是著急離開,只是若是待在這裡太久,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教訓幾位長輩。」
一句話輕飄飄地落下,廳堂里瞬間安靜了幾秒。
五嬸嬸的臉色微微僵住,手指下意識地鬆開了林若萱的衣袖。
她沒料到林若萱會這麼直白地說出這種話,連帶著站在一旁的楊姑母和三嬸嬸也愣住了。
屋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眾人心裡各自暗暗生氣,明明她們才是長輩,結果被小輩這樣懟,著實丟了面子。
可誰讓林若萱嫁給了顧南淵,誰都不想的得罪顧家,只能全都忍下來。
孫蓉假裝生氣,微皺著眉頭,輕聲訓斥道:「若萱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長輩們怎麼說也是為了咱們家好,你就不能讓讓,非得針鋒相對嗎?」
雖然她語氣嚴厲,但眼中的笑意和語調中的溫柔出賣了她。
她根本沒有真的生氣,更多是做做樣子給在場的長輩們看。
林若萱心中明了,母親這是在給她台階下。
她揚了揚眉,嘴角微微一翹,知道再硬碰下去也是無趣的,索性不再繼續。
林若雪也笑著走上前,輕聲打圓場:「好了好了,若萱也不過是說話直了些,何必太計較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僵?我們姐妹從小到大沒少受教訓,還請各位長輩多包涵。」
林若萱看在母親和姐姐的面子上,頓了頓,淡淡地應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動氣。若有冒犯,還請多包涵。」
孫蓉見女兒服軟,心中鬆了一口氣,笑意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好了好了,既然若萱都這麼說了,那事情就此揭過。來,大家坐下,好好說話。」
氣氛也隨之慢慢回暖,眾人心中雖還帶著幾分不快,但表面上已不再繼續糾纏。
廳堂內的笑聲和寒暄聲逐漸恢復到剛才的熱絡。
然而,就在這時,林若曦和林若穎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若曦瞥了一眼林若萱,陰陽怪氣地說道:「八妹妹啊,你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可我看你平日裡對長輩們不怎麼恭敬呢。這回雖說家裡人慣著你,但你要明白,等嫁到顧家,那可是高門大戶。若是你在顧家還這般『不懂規矩』,恐怕沒人像咱們這樣包容你。」
林若穎也冷笑一聲,附和道:「就是,八妹妹,你以後可要小心些。顧家那樣的高門大戶,不比咱們林家,稍有不慎就容易得罪人。現在家裡人寵你,可以縱著你,可顧家人可不會這麼慣著你。到時候可別因為這性子給自己惹麻煩。」
她們這番話說得極為不客氣,簡直是變相地把林若萱說成了一個刁蠻任性、不尊重長輩的潑婦。
林若萱眯了眯眼睛,目光冷冷地掃過二人,心中已然生出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