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陸知安喜得名師

  偏安一隅的陸家二公子陸行舟不是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勢單力薄,還要仰仗著哥哥的鼻息生活,又能說什麼呢?

  「二公子,你也真的坐得住,大爺跟大小姐都鬧的離開,你怎麼還能讀的了書呢?」

  書童硯書坐在陸行舟的窗前,托著腮自言自語著。

  「大小姐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這恨嫁的心大家都猜得到,嘖嘖,她眼光都高啊,居然看中謝小侯爺。」

  「少夫人吧,倒是一心為了陸家,大爺能娶到這樣的續弦,還是祖宗保佑啊!」

  「硯書,夠了!」陸行舟喝止道。

  上次同江暖碰頭後,他總覺得這個大嫂,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硯書,不在人後道是非,跟了我這麼久,你什麼都沒學會嗎?」

  「二公子,你這不是讀書,就是寫字,要麼同人去辯論,府上的一切,你都不管的嗎?」

  「啊呀,夫人來了,二少爺,夫人來看你了!」

  硯書麻溜地從地上爬起,屋內的陸行舟也抬眼看向院門。

  余氏是被陸遜氣昏了頭,陸家什麼時候出了個情種。

  「我的兒~」看到陸行舟的那一刻,余氏不由是感慨著上前,「這幾日,你都不來看娘了。」

  「娘,你知道我要溫書的,來年科舉,我一定要考取前三甲。」

  「有志氣,你大哥要是有你這等雄心壯志,娘心裡頭就好受多了。」

  余氏拍著胸脯道:「行舟,你一貫懂事,這屋裡頭有什麼缺的,也別憋著不說,只要是你需要的,娘一定會給你辦成的。」

  「娘,我什麼都不缺。」陸行舟平靜說道。

  「夫人,二爺缺的東西多了。」心直口快的硯書快聲道:「京中才子用的都是最好的墨,還有那紙,別人都用謝公紙,就我們二爺用的還是普通的宣紙……」

  「住嘴!」陸行舟喝道,繼而又同餘氏說道:「娘,我不講究那些的,能用就好。」

  余氏憐愛地看著陸行舟,感慨道:「行舟,你用心讀書,明年春闈爭取榜上有名,到時候娘再請你父親昔日的同僚幫忙,定讓你能入主六部。到時候你再娶妻生子。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你成家了!」

  「娘,我會好好讀書的。」陸行舟神色堅定。

  余氏拉著陸行舟又說了好一會話,最後是欣慰又心塞道:「我的兒,就你娘是最放心的。你大哥跟你姐姐,哎,不省心啊!」

  「娘,大哥也是為了這個家。」

  「呵,呵呵。行吧,你好好溫書,娘就不打擾你了。」

  余氏在陸行舟跟前一紓胸意後,暢快了許多。

  「趙嬤嬤,那個趙公紙是個什麼東西,你去打聽下,行舟讀書這麼刻苦,自然要配上最好的文房四寶的。」

  江暖草草看了那藥方,也知上面的藥材不菲,在陸遜回來的時候,她很乾脆地拿出了一千兩銀票。

  「遜哥,籬籬叫我一聲母親,我便不會不管,這錢你先拿去。」

  陸遜本還想著該如何哄江暖,特別是在同沈安安私會後,面對江暖,他莫名有些心虛來著。

  「暖暖,籬籬有你,是她所幸。」準備好的話語是用不上了,陸遜最後看著江暖,重重說道。

  「那夫君有我呢?」江暖笑吟吟看著陸遜,直讓陸遜心虛地挪開眼去。

  「自然是三生有幸的。」

  江暖歡顏,這笑卻不達眼底。

  男人的嘴啊,騙人的鬼!她就看那名師上門,陸遜是給陸籬籬配藥呢,還是給陸知安請先生呢?

  「大爺,外頭一個老頭,說是聽聞府上招夫子,特地前來應徵。」

  前院下人來報,陸遜不由一喜,之前倒也來過幾人,但知安自己見了,才學還不及孩子呢。

  「暖暖,我先帶知安去見見。」

  江暖點頭,終於來了啊,比陸遜請的武師還早了呢!

  這回來的老頭,其貌不揚,只一問,陸遜也驚了。

  「老先生,你說的師弟寒山先生,莫不是梅若山梅先生?」

  「不錯,我與若山師出同門,往年我在江南,是那萬柳書院的客座夫子。不過年前我那師弟噩耗傳來,我思量之後,還是來京城了。」

  「這可真是巧了,舍弟就是梅若山老先生的弟子。」

  陸知安也是一喜,小叔的學識讓他甚是佩服,這位老先生既然是小叔師父的師兄,那學識定也非凡。

  「哦,這麼巧,我倒是想見見我師弟這位弟子了。」老頭的眼中有精光閃過。

  「來人,去請二爺過來。」陸遜先入為主般覺得寒山先生的師兄,定也是博學之人。

  「老先生,既然你是書院的夫子,為何如此風塵僕僕?」

  陸知安開口問道,若不是對方自報家門,乍一看,這還真像是個老乞丐呢!

  「說來實屬氣憤,我本帶著家僕及財產來京,但是路上遇到了山賊,許是看老夫一把年紀,才沒下的死手。可憐我的家僕,就那麼死在了山賊刀下。還有老夫那半生累積的家財……」

  「老先生能來京,那實屬不易啊!」陸知安聽著也不由後怕,對自己問出那等問題覺得愧疚。

  「是不易,太不易了,也是走在街上,在茶寮里聽到年輕學子說著陸家之事,老夫留了一耳。」老先生感慨萬分,「沒想到,還能聽到師弟的往事。」

  陸行舟來了,倒是帶著審視的眼神打量了老者。

  「學生行舟,見過老先生。」

  「你便是我那師弟收的弟子嗎,你可知我師弟最看重什麼?他時常掛在嘴上的又是哪句?」

  陸行舟一愣,他從未聽師父說起過師門中人,他也對來者存疑。

  「先師最看重之物亦是最厭惡之物。」

  「不錯,我師弟最喜金銀,不過他外人清高,還要做出視金錢如糞土的姿態,師弟的小徒弟,你說是不是!」

  陸行舟瞪大了眼,震驚萬分,這人說對了,所以,這人真的就是師父的師兄。

  「先師曾有畢生之憾,老先生知道嗎?」

  「自然是早早來了這京城,我們師父仙逝後,他都不曾回去拜祭。這位小爺,你是在考驗老夫啊!」

  「前輩見諒,敢問前輩高名?」陸行舟對著老頭躬身見禮,他沒有疑慮了。

  「老夫姓萬,江南那邊,也有老夫的薄名,萬山見,學子們都喚我一聲重山先生。」

  「學生陸知安見過重山先生。」

  一旁的陸知安在陸遜的暗示下,立馬學陸行舟模樣見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