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卿眼神陰森至極。
書宴不由被南宮卿的眼神嚇到。
此刻他明顯能夠感受到,若是他點頭說是的話,南宮卿並不會滿意。
甚至……
甚至會更生氣。
到底主子對宸王妃的感情有多複雜。
書宴微微張了張嘴,最後發不出聲音。
見書宴面色蒼白欲言又止,南宮卿沒在逼迫書宴說出答案,冷冷轉過頭正欲繼續喝酒,此時一名宮女隔著房門在外稟報。
「太子殿下,宸王妃派人來了。」
南宮卿緊攥著酒杯的手一頓,眼中的情緒再度變得複雜。
現在南宮燁已經下朝。
這個時候派人前來,她不會是來求他放人的。
而是……
她和南宮燁又想了辦法出來,逼他放人。
南宮卿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魚兒,要上鉤了。」
半晌後。
看完紙條內容的南宮卿意識到事情的發展遠遠脫離他計劃的軌跡。
南宮卿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就在之前南宮卿從御花園中回來的時候,書宴以為那是自己看到南宮卿最生氣的一幕。
而現在……
書宴跪在地上感受到南宮卿渾身散發出的滔天怒意,他的身體忍不住發抖。
房間內的東西都被南宮卿以掌風擊成齏粉。
而青旋命人送來的那張紙條更是在南宮卿看到的瞬間,便被南宮卿以十成的內力摧毀。
南宮卿:「怎麼會這樣!」
南宮卿:「她是如何知曉的!」
南宮卿:「她是如何知曉的!如何知曉的!」
南宮卿發出陰沉肅殺的低吼聲,哪裡還有昔日溫潤如玉的模樣。
南宮卿再次出掌,直接披碎不遠處的書架。
凜冽的掌風傾瀉著此刻南宮卿的暴怒。
書宴滿腹疑惑青旋到底在紙條上寫了什麼,讓主子竟然如此憤怒,如此失態。
對南宮卿而言,這的確是他出生至今,第二次情緒徹底失控。
而第一次,則是他發現他竟然不是父皇親生兒子的時候。
那時他無意中從母后放在暗閣內的錦囊中發現了他身世的秘密。
當時的他殺了母后最喜歡的狸奴。
母后曾說她養的狸奴是這世上品質最高貴的狸奴,也只有這樣品種高貴,血統純正的狸奴才能夠待在她這個皇后身邊。
等他回過神來,他通過銅鏡看到自己滿手滿臉,狸奴的心臟已經被他用束髮的玉冠簪戳成了血窟窿,狸奴的腦袋也被他擰斷,搖搖欲墜。
他看著銅鏡中滿身是血的自己,最後露出與昔日一樣溫潤如玉的笑。
但從那一刻起,他知道他的笑與過去已經不同。
跪在地上的書宴見南宮卿在轉而擊碎掛在牆上的瓷板畫。
瓷板畫的碎片四濺,劃傷南宮卿手背。
殷紅鮮血不斷從南宮卿手背滴落。
書宴也顧不得南宮卿的盛怒。
他關切上前一把握住南宮卿因為憤怒而顫動的手。
「主子,你不能再這樣傷害自己。宸王妃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這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我書宴發誓,一定為主子尋來一個比宸王妃好上十倍的女子!」
聽到書宴提及青旋,南宮卿臉色更冷。
南宮卿渾身散發著殺意,盯著書宴從齒縫中擠出字。
南宮卿:「不想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書宴緊握住南宮卿的手一顫。
他察覺到南宮卿這個時候是真對他起了殺意。
震驚恐懼之下,書宴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到底青旋在紙條上寫了什麼竟然主子失控到這種程度。
知曉自己現在無法平復南宮卿的情緒,書宴只得放開南宮卿的手。
書宴:「屬下……遵命。」
書宴低下頭擔憂地退出房間。
在關上房門口,房間內再度響起東西碎裂的聲音。
書宴臉色蒼白,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半炷香後,門從裡面被打開。
「主子……」
當書宴再度看到南宮卿時,眼底划過詫然。
只見眼前的南宮卿又恢復了以往溫潤如玉的模樣,他眼中噙著溫潤的淺笑,衣衫也被整理過,絲毫不見凌亂。
若非方才在房間裡他緊握住南宮卿的手,感受到南宮卿因為憤怒產生的顫動。
他甚至會以為剛才他在房間裡面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就在書宴盯著南宮卿發怔的時候,南宮卿微眯著眼緩緩開口,就連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陰蟄:「將遠能方丈催眠後與周紅一同送去蕊梅苑。」
書宴再次詫然脫口而出:「現在便送?」
之前主子交代過他,他會用一次洗心催眠遠能方丈,讓後將遠能方丈與未接觸催眠的周紅送回到宸王妃身邊。
但在這之前,宸王妃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是現在,宸王妃什麼都還沒做,甚至就連御花園都沒去!
宸王妃僅是派人來了兩次,就讓主子情緒失控不說,甚至還改變了主子的計劃。
就算知曉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惹來南宮卿大發雷霆,書宴依舊硬著頭皮問道:「主子,宸王妃在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