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南宮燁眼中的肅殺,元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爺他要殺了彩雲。
南宮燁陰沉的聲音直逼元冬內心的搖擺。
南宮燁:「元冬,你覺得害旋兒的人不該死?」
元冬聞言想要立即回答說該死。
然而一想到夕陽下,她和彩雲在冷宮中滿臉是泥卻因為發現一株有價值的草藥兩個人開心大笑的樣子。
她到嘴邊的回答卻沒能說出口。
要知道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真情難覓,同樣單純沒有絲毫雜質的友情也極是難得。
若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對師父下手,她定會讓對方死。
但若是換成彩雲。
她根本無法眼睜睜看著彩雲死在自己面前。
青旋見元冬將自己雙唇都要出血,也沒回答南宮燁的逼問,她眼底划過一抹失望。
她轉而將目光從元冬身上挪開,握住南宮燁的手:「夫君,我想休息了。」
見青旋不打算搭理自己,元冬慌了:「師父……」
南宮燁冷冷瞪了一眼元冬,冷聲:「滾出去!」
南宮燁一個陰沉的眼神嚇得元冬不敢再多言,她只能緊咬著唇退出房間。
梅妃也知道青旋現在最需要的便是好生休息。
現在時間緊迫,只有旋兒休息好了,明日她的媚兒才能更快清醒過來。
梅妃:「你且好生休息,若是有事,儘管吩咐我便是。」
梅妃隨即也默默退出了房間順帶替青旋與南宮燁關上房門。
待梅妃退出房間後,便看看到元冬愧疚茫然地站在走廊上發呆。
梅妃見狀目光沉了沉。
梅妃走到元冬身旁忍不住提點道:「元冬,古話有雲,忠孝難兩全。如今你也算是窮其畢生之幸被旋兒收為徒。要知道這是多少人做夢都夢不來的事情。我希望你別辜負了自己的這份幸運。」
元冬緊咬著唇,鐵腥味的血液在她口中蔓延。
她的指尖冰涼慘白。
過去即便是做夢,她也不敢夢到自己被師父收為徒。
即便是現在,她還覺得自己是在夢裡。
見元冬不說話,梅妃繼續說道:「元冬,今日我是看在你還是旋兒徒弟的份上提醒你。人不能太貪心,不能既要,也要。如今你是旋兒的徒弟。你一日為徒,旋兒便如你之養父。你若是為了偏袒外人,而傷了寒了旋兒的心。即便旋兒心軟,日後在處置彩雲的時候網開一面。你覺得宸王還能容得下你這樣對旋兒並非完全忠心的徒弟?」
梅妃說完也不再看元冬的反應,轉身離開。
有時候,有情有義是好事,但也並非絕對的好事。
人這一生,總需要做出取捨。
望著梅妃離開的背影,元冬渾身脫力癱軟在地。
房間內。
南宮燁臉色陰沉,看上去比青旋還氣。
明明中迷藥的是她,但現在南宮燁看上去才是需要她哄的那個。
不似元冬心中有著到底維護誰的搖擺。
在南宮燁眼中,任何人都不及她,只要有人傷害到她,南宮燁便是絕對站在她這邊。
思及至此,青旋心中因為元冬而起的寒意隨之消失。
她水盈的眼底划過一抹溫暖的笑意。
「夫君,消消氣。」
青旋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南宮燁跟前。
南宮燁見青旋深情款款望著自己,眼中的冰寒也隨之消失。
旋兒這才剛醒過來,怎麼能讓旋兒為他倒茶!
南宮燁立即從青旋手中接過茶杯。
別人沒有注意到方才青旋眼底一划而過的心寒,他卻是將青旋的微表情看在眼裡。
南宮燁:「旋兒,像元冬的徒弟,不要也罷。」
在南宮燁注視下,青旋垂了垂眼。
青旋:「夫君,現在大概已經清楚是姜妃指使彩雲下的迷藥,但到底細節如何,我們還需要查清楚。」
聽青旋這麼說,南宮燁立即明白過來。
青旋這是想給元冬一個機會。
南宮燁皺了皺眉:「旋兒,周紅她做出險些傷害你的事情,乃是因為她被催眠了。並非出於本心。但現在元冬不同。即便那彩雲有苦衷,也改變不了她對你動手的事實。這樣的人該死。元冬想要替她求情,她便是不忠。要知道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戰場上,不斬元冬這般內心不堅定之人,後果不堪設想。」
元冬若是戰場上的將士與敵方將士有交情,在兩軍交戰之際,因為她的私情從而並未斬殺敵軍,甚至還放走敵軍,其後果難以估量。
南宮燁不希望因為青旋的一時心軟,從而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青旋見南宮燁眉頭緊皺,自然知曉南宮燁在擔心什麼。
的確,他們現在的處境極其危險。
若是身邊的人還有搖擺不定的心思,這很容易將她和南宮燁陷入危險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