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歸廬前苦苦哀求的白衣男子乃是歸廬二長老獨子云長忌。
雲長忌:「師父,徒兒求你了。若是你不答應的話,徒兒便在此長跪不起。」
歸廬的門從裡面打開。
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髮老人從歸廬中走了出來。
老人乃是藥仙谷的醫聖。
醫聖看向跪在地上的雲長忌嘆了聲氣:「長忌,當初白芊凝來我們藥仙谷卻拿走你的墨蛇。不問而取乃為盜。堂堂一個齊國公主行事卻如盜匪。這樣的人,你為何要救?」
雲長忌跪在地上張了張唇欲言又止:「師父……其實那墨蛇並非芊凝公主偷走的,而是徒兒送給芊凝公主的。」
醫聖詫然:「你送給白芊凝的?」
雲長忌跪在地上點了點頭:「沒錯。師父曾叮囑過墨蛇的毒性雖不強,但卻陰毒,除了做藥之外不能隨意贈予他人。所以徒兒才會隱瞞將魔蛇贈給芊凝公主之事。」
雲長忌緊了緊放在衣袖中的手。
事到如今,他只能撒謊來救白芊凝。
醫聖目光落在雲長忌臉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眼中藏著經過歲月淬鍊的清明。
這樣的話,他的確曾對雲長忌說過。
醫聖默了默:「你所言可是真的?」
雲長忌抬頭與老人對視:「師父,徒兒沒有半點虛言。若當初徒兒的墨蛇真是被芊凝公主所偷走的,那徒兒如今又豈會跪在師父面前,懇求師父救芊凝公主?」
醫聖試圖從雲長忌臉上捕捉到心虛。
但云長忌神情懇切,臉上絲毫不顯心虛之色。
殊不知雲長忌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為了能救芊凝公主,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便是騙自己的師父也在所不惜。
半晌後,醫聖緩緩開口:「罷了。你先起來再說。」
雲長忌聞言激動不已:「師父,你可是肯救芊凝公主了?」
老人捋著銀白鬍鬚又嘆了聲氣:「趕緊把人抬進來。」
——
陳國皇宮。
這天夜裡,因為低血糖的關係,青旋依偎在南宮燁懷中很快便沉沉睡去。
燭火搖曳,南宮燁心疼輕撫著青旋清瘦的臉。
原本以為進到皇宮後,御膳房的伙食能夠將青旋養胖些,不想皇宮中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非但沒能將青旋養胖,反而讓她更加清瘦了。
南宮燁心疼不已。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南宮燁目光微變。
在替青旋蓋好錦被,他閃身離開房間。
小院假山下,蕭涼跪在南宮燁跟前。
蕭涼:「王爺,玄影的警惕性極高,為了不被發現,屬下便按照主子的吩咐今夜去亂葬崗等著。果不其然,宮裡有人將兩具被剝去臉皮的屍體扔去了亂葬崗。
屬下已經查驗過兩具無臉屍體身上的傷勢。
其中無臉女屍脖頸處有傷痕,左肩受了重傷,右手手骨受傷,雙膝同樣受傷。而無臉男屍身型健碩魁梧,身上只有一處傷勢。那便是自身後一劍斃命的傷口。」
南宮燁聞言冷聲道:「這具無臉女屍的傷勢與思安完全吻合。無臉男屍則是她的屬下巴圖。」
蕭涼:「王爺,也就是說皇帝不想讓越國皇帝知曉思安已經死了,所以他讓玄影剝下思安的人皮面具,讓人繼續假扮思安。」
南宮燁:「沒錯。現在皇帝根本不想打戰,一旦思安死在了陳國皇宮之中,陳越兩國便會從盟友關係便成敵對關係。」
蕭涼:「可是……越國攻打陳國,他們必輸無疑。越國皇帝真會為了面子,攻打陳國?」
南宮燁深邃猶如幽井般的眼中划過一抹算計。
南宮燁:「越國處於短缺糧草的情況下,他若是想占領陳國,那便唯有一種方式。」
蕭涼:「什麼方式?」
南宮燁:「唯快可破。越國皇帝這些年來,被陳國所牽制,他怎會甘願就這麼一直屈服於陳國之下。
現在越國派思安公主前來加深兩國聯盟的關係。殊不知,這是越國皇帝在為自己的韜光養晦打掩護。
越國皇帝試圖思安來迷惑陳國,讓陳國所有人認為越國因為地勢所制於陳國,因此越國皇帝並不敢輕易攻打陳國,只求聯姻加固兩國的關係。」
蕭涼:「王爺你分析得沒錯。越國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定是在等養肥兵馬之後,勢如破竹攻打陳國,殺陳國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