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玖淵不明所以,只以為自己是哪裡犯了錯被父皇發現了,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當天夜裡帝玖淵就被皇帝下了禁足令,並且暫停了帝玖淵的一切職務。
連帶著皇后也被皇帝苛責藉口則是養子不教,又舊事重提,給了皇后一個約束後宮不利導致太后被下毒的罪名。
翌日這消息一出朝臣皆是一片譁然,太后出面表明此事既往不咎,同樣的靜妃也被無罪釋放。
帝玖宸在府中收到了這消息過後連日來的心神不寧終於放下了一塊,於是便專注於查找蘇墨染。
根據秦府門房所說那日蘇墨染確實是上了一輛有些蘇府紋樣的馬車,後來便一直消息全無。
按照李順那日從蘇府回來以後說的話那馬車未曾回去蘇府,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故意借著蘇家的名義綁走了蘇墨染。
就這樣在大街小巷,茶肆酒坊帝玖宸布置了不少人馬去查找這件事,卻還是一無所獲,正當帝玖宸焦急萬分的時候時間也慢慢滑過。
若不是書房裡頭的那封信,帝玖宸差點就忘了今日要赴信中之約。
那信中之人大大方方的約在了京中最繁華的一條街上,青樓酒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帝玖宸做了一番喬裝打扮來了位於仙樂坊對面的長生樓裡頭。
長生樓的夥計嘗嘗接待貴客,鍛鍊了一雙火眼金睛,看得出來帝玖宸身上的料子不差,恭敬的朝著他問:「這位客官您可有訂座?」
可以這麼說但凡是來長生樓消費的爺們都是家中非福則貴的,像帝玖宸這麼一番低調的打扮若換了別家酒樓可能就給趕了出去。
帝玖宸像是習以為常一般開口:「臨江天字號雅間。」
夥計聽聞心中一震,能夠坐得起天字號雅間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於是原本彎著的腰杆更是躬了幾分,讓人看的出這其中的討好之意。
待到了門口帝玖宸隱隱透過紙糊的窗看到了裡頭有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開著窗戶望著外頭的江河流涌。
帝玖宸乾脆的稟退了夥計,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背著身的男子似乎是聽到了開門聲卻沒有在意,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緩緩出聲。
「王爺是個守約之人。」
帝玖宸一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只是不太敢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那人,又欲試探一番誰料那人徑直轉過了身子看向了帝玖宸。
帝玖宸心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但面上不顯,只裝作早有預料,隨意的看了看那打了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推到了那人站著的方位。
「坐下喝杯茶吧,蕭相這麼站著也不嫌累。」
原來兩次來信皆是蕭相府中的人。
蕭相觀面前的帝玖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即撫著鬍子笑了笑,開口道,「似乎王爺並不驚訝?」
「蕭相信中邀本王一聚,定然是有事相告,若是這點都算不到,那豈不是讓蕭相失望了。」
帝玖宸舉起茶杯飲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直視蕭相。
蕭相見狀也不拿喬,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看來王爺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不知上回老夫的那消息可還好用?」
見蕭相主動提到了上回的消息,帝玖宸接話,「還要多謝蕭相了,那消息確實不假。」
話畢帝玖宸便不在言語,只是盯著蕭相不說話。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起來。
蕭相也是個老狐狸,不然怎麼會在朝中根深蒂固屹立不倒,等到了如今九龍奪嫡之態愈演愈烈了才開始選擇站隊。
帝玖宸心中對蕭相的評價只有四個字:老奸巨猾。
所以對於信中的那些消息就算是真的,帝玖宸也還有留了一個心眼,現在看來那些布置暫且是用不上了。
而這蕭相站了出來想必也是看那帝玖淵大勢已去轉投了自己。
帝玖宸又想到了到底是什麼驅使這蕭相轉投自己的呢?
蕭相似乎是知道帝玖宸在想什麼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王爺有何問題儘管問便是。」
「陛下的身子如今尚好,本王不知蕭相到底是何意?」
蕭相見帝玖宸這幅模樣顯然是對自己還有防備嘆了口氣,「王爺年輕尚輕,孰知這其中水的深與淺。」
「哦?」
帝玖宸卻在心中暗自揣摩著蕭相的真正用意,這老狐狸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了,若是自己今日當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那麼這把柄可就是牢牢的被握在了他手上。
蕭相見面色警惕的帝玖宸心想,這秦王夫婦兩個還當真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了,這份警惕心是誰也比不上的。
他嘆了口氣,若不是那帝玖淵做事太過於狠辣,自己何至如此半道投靠他人,本身這皇帝奪嫡就是一件難事,站隊的朝臣自然是越早越好,若是像他這樣半途中間另投了他人。
怪不的別人不信,更何況是本就以冷漠著稱的秦王。
可這餘下來的幾個皇子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不是太軟弱了就是那種扶不起的阿斗,在蕭相看來幾位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非帝玖宸與帝玖淵莫屬。
可是帝玖淵行事太過於狠辣,而這帝玖宸幾次三番的打交道下來,蕭相是越來越心驚,此子有才,但也會藏拙,該出手時絕不手軟,但是帝王該有的仁慈之心他也同樣具備。
這麼一番觀察了下來,那日下朝了回來又聽聞自己寵愛的小女兒被齊王休棄,在重重情況的考量之下蕭相這才決定了約帝玖宸一敘述。
而蕭相手中最大的把握便是他留有帝玖淵曾經的罪證,就連那本可以當做殺手鐧的帳薄也被蕭相當做敲門磚投給了帝玖宸。
「王爺若是不嫌棄,本相手中還有許多你感興趣的東西,之前那本帳薄不過是個小意思。」
蕭相言盡於此,死死的盯著帝玖宸,期望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破綻或者是心動。
然而註定蕭相會失望,帝玖宸的目光波瀾不驚,只是平靜的看著面前的茶水,走到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