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跟你和離

  「嗯。」裴郁點了點頭。

  雲歡眯起眼睛,看過裴郁,再看過他手腕上流膿的傷。

  這可不像是不小心沾了水,這是直接泡在水裡了啊。

  而且泡的時間還挺長。

  但凡時間短點,都出不來這個效果。

  裴郁目不斜視,不與雲歡對上視線,不接收她的眼神審視。

  「你昨晚沐浴了幾次?」

  雲歡垂下眼帘處理傷口,隨口詢問,想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推斷這傷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次。」裴郁面不改色答。

  「一次?我看不止吧,是不是你長時間泡在水裡了?」雲歡反駁。

  「嗯。」裴郁也不再嘴硬,她說了他便應了下來。

  雲歡眉深深擰起,「不是說讓你注意些嗎?傷口已經流膿了,再不注意會潰爛掉的,你胳膊不想要了?」

  雲歡處理傷口的間隙略帶抱怨的語氣。

  「那這樣會留下疤痕嗎?」裴郁關心的不是胳膊想不想要的問題,而是會不會留下疤痕的問題。

  雲歡明顯誤會裴郁了,以為他是怕留下疤痕。

  畢竟這個咬痕的位置太過特殊,一旦留下疤痕,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會看到。

  她深深提了一口氣,半天吐不出來。

  「我儘量,從現在起你一定要注意,至於會不會留下疤痕,得看恢復的情況。」

  雲歡愁容滿面說著。

  昨天傷口的情況她保證不會留下疤痕,但今天不確定了。

  只能說用最好的藥養著,當然也還要裴郁本人多加注意。

  裴郁心裡竊喜,看來雲歡也不保證了,如此甚好。

  「好。」

  雲歡不再說話,專心為裴郁處理傷口,時不時斂起的眉眼看得裴郁心情不要太好。

  雲歡醫術那般高超,能讓她露出這樣為難樣,這疤痕他留定了。

  好不容易包紮完傷口,天邊已經亮起,雲歡要趕緊離開了。

  「這個錦帕給你。」雲歡拿出自己親手繡的錦帕交由裴郁。

  裴郁明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我遞給你的帕子不是我親手所繡,是雲飛燕繡的,這個才是我親手繡的,就是繡工沒有那個好。」雲歡解釋。

  裴郁眸子倏忽一亮,抬手接過錦帕來,指腹細細摩挲過上面繡著的烏鴉,唇角止不住上揚。

  「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這烏鴉羽毛繡的黑亮黑亮的,很配我。」

  雲歡瞧他高興自己也高興,只是聽他說烏鴉,表情頓了下。

  「這是大雁。」

  大雁是忠貞之鳥,她希望裴郁能懂她的心思。

  ?

  這下輪到裴郁怔愣了,他面色一僵,斜眼掃視過雲歡,再三巡視過繡帕上的圖案,瞳孔不自覺擴大。

  這是......大雁?

  「我知道沒有雲飛燕繡的那個好,但我自小學的是醫術,對這些不熟,要是太醜的話我再重新繡一個來。」

  雲歡有種丟臉的屈辱感,說話間上手想拿回繡帕。

  裴郁一躲,將帕子塞進自己衣襟,又拿出那方以前的帕子還回去。

  「不醜,很好看,我很喜歡。你再多繡幾個給我。」

  雲歡唇邊盪起漣漣笑意,她知道這是裴郁安慰她的話,但她愛聽。

  「好。」她接過雲飛燕所繡的絲帕,望了眼窗外,「我先走了。」

  「嗯,好。」裴郁點頭,視線落在她身上,目送她離開。

  裴乘舟昨日被裴郁打成了重傷,幸得雲歡的藥及時救治。

  雖保住了性命,但得臥床幾日。

  雲歡估算著時間,裴乘舟這次好了正好能參加那場盛宴,事情鬧大點裴乘舟和藺婉月會被萬千學子唾棄,裴乘舟也會因此失去參加科考的機會,緊接著就是迎接大著肚子的雲飛燕和柳依依。

  到時他的名聲將徹底敗壞。

  「夫君如何了?」

  雲歡暫時還不能讓裴乘舟察覺到什麼,等著裴郁出府後,立馬去裴乘舟面前演戲。

  裴乘舟虛弱躺在床上,他感覺自己胸口疼得厲害。

  昨晚裴郁是下了死手的。

  他想讓他死。

  既然裴郁無情,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我無事,歡兒你莫要責怪兄長。」裴乘舟在雲歡面前演戲,給她上眼藥。

  雲歡眸子微不可察地動了下,裴乘舟這是要計劃著處理裴郁了。

  算算時間確實該到了。

  「我怎會怪怨兄長呢,兄長那般穩重的人,能讓他失控衝進院落,還動手打了你,想來又是你幹了什麼錯事惹兄長動氣了吧?」

  雲歡不僅未順著裴乘舟的話說,還誇讚裴郁打壓裴承舟。

  這讓裴乘舟心裡有些不舒服,雲歡不是愛慕他嗎?怎麼見他被打無動於衷?

  她不應該憤憤不已痛罵指責裴郁嗎?

  「我並未做什麼。」裴乘舟裝無辜。

  「不可能。」雲歡直接反駁了他。

  「兄長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大概也了解,他不是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人,定是你又惹怒了他。」

  聽見這話,裴乘舟面色有些難堪。

  今天的雲歡怎麼回事?

  她的夫君是他,不是裴郁,她怎麼一個勁向著裴郁說話呢?

  「歡兒很了解兄長?」他晦暗詢問。

  如果雲歡對裴郁的印象很好,那麼他該怎麼說服雲歡殺了裴郁呢?

  雲歡淺淡的眸子微微含笑。

  「談不上了解,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兄長為了這個家勞累操持,我都看在眼裡,定不是會隨意動手之人。」

  雲歡說到最後審視目光落在裴乘舟的身上,似在無聲詢問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還是又在外養了什么女人被發現了。

  裴乘舟:......

  他想讓雲歡對裴郁不滿,這怎麼苗頭對上他來了。

  他搖頭,澄清道:「我沒有,最近我一直在家裡養傷,根本沒有做什麼壞事。」

  「噢。」雲歡隨意地點點頭,明顯是不信裴乘舟的話。

  裴乘舟不免有些心急,挨打的是他,被懷疑的也是他。

  他最近怎麼這麼倒霉啊!

  「我什麼都沒有干,不知道兄長為何要那般。」

  裴乘舟不滿意雲歡的態度,不放棄繼續蠱惑。

  「兄長那麼做定有兄長的道理。」雲歡也不吃他那套,直接篤定道。

  裴乘舟一口氣噎在嗓子裡上下不得,雲歡怎麼回事?

  明明昨天還幫著他勸裴郁,定看清了裴郁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怎麼今天倒幫裴郁說話了?

  「多謝歡兒昨夜為我解圍。」一條路行不通,裴乘舟就換條路走。

  雲歡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致謝。

  「嗯,你以後最好收斂一點,若再有下次,我定不會再幫你,還會跟你和離。」

  雲歡本想耗到裴乘舟死,但想到裴郁的樣子,她改變主意了。

  等裴乘舟聲名敗壞後她便和離,和離一樣可以算計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