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欠他一命

  雲歡眉眼間疑惑更甚了些。

  她真是搞不懂裴郁了,這輩子的他總是這樣。

  要說捆綁她手腕她倒還可以理解,是怕她殺他。

  可是這種事情為什麼要等呢!

  明明上輩子的他沒這麼矜持的,一個月不到就讓她懷有身孕了。

  「上輩子這時候我都懷孕了。」雲歡這話說得莫名委屈。

  明明上輩子一刻也未等,怎麼這輩子就這麼難。

  聽她話,裴郁眼底掠過一絲痛色,更多的是惋惜那個沒有生下來的孩子。

  上輩子是他太自以為是,認為讓雲歡懷有身孕可以讓雲歡更好地接受他,他也會照顧好她和孩子。

  可事實是雲歡即使懷有身孕,也接受不了那禁忌亂倫之事,借著肚子裡的孩子殺了他。

  還說死也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想到那一幕,裴郁心底又蔓延起了絲絲痛意。

  其實上輩子的裴郁對雲歡來說不重要,好多事好多細節她都不記得。

  但看裴郁逐漸變化的神色,雲歡後覺自己可能勾起裴郁的傷心事了。

  但她沒有那個意思,她只是想讓裴郁比較一下自己現在和上輩子的區別。

  「裴郁,我沒有惹你傷心的意思,也不會殺你。你上輩子慘死重生,你就沒想過我重生也是因為慘死嗎?」

  上輩子的事雲歡從沒有跟裴郁說過,倒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沒有那個機會。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時機,不得把話都說出來啊。

  她不想和裴郁互相防備,互相試探。

  然而她說的話裴郁並不相信。

  裴郁聽見她的話確實詫異了一瞬,但一想到雲歡的身份,就覺得她不可能慘死的。

  雲歡是雲家嫡女,天之嬌女。

  有雲家在,裴乘舟和藺婉月怎麼敢害雲歡慘死。

  裴家比不過雲家,更不要說裴乘舟還沒有那個資本和雲家斗。

  雲家手一抬就能將裴乘舟壓死。

  雲起更不會放過裴乘舟,不把他剝皮抽筋都不是愛雲歡的好哥哥。

  「真的,你相信我,上輩子你死後我過得很慘,也很後悔。」

  雲歡關注著裴郁的面部表情變化,見他明顯不信的樣子,趕緊解釋。

  裴郁稍歪腦袋瞧著自己身前的女人。

  別說,他還真不信雲歡。

  上輩子她也是說她何其的慘,博取了他的憐惜。

  這輩子相同的套路他再信他就是傻子。

  「別提上輩的事,傷感情。」

  裴郁大掌慢慢從她細腰上撫摸上來,覆蓋在她臉頰,愛撫摩挲,也是在警告。

  警告雲歡不要再耍花樣,不要再提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對他來說沒有好事,全是噩夢。

  「裴郁,你不能這樣,你要聽我解釋,這樣我們之間才不會誤會,我......」

  雲歡想要解釋的心思十分旺盛,然而裴郁不想聽,手心堵在她的唇前,不讓她再發出任何聲音來。

  雲歡還能說什麼。

  只能說上輩子的她把路走絕了。

  所有套路她都用了,沒給這輩子的自己留下任何後路。

  哎~

  無奈,彷徨。

  裴郁雙手捧起她垂下的臉頰,眼神勾著她與自己對視,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細滑肌膚,唇瓣張開,話語偏執又薄涼。

  「阿嬌,我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你殺我是事實,這是改變不了的。你欠我一條命,欠我一輩子,這輩子什麼解釋都不要再有,我不聽也不會信,畢竟上輩子的你也是這般能說會演。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邊,聽我的話,彌補上輩子的罪。」

  雲歡水眸波動,心裡惘然。

  「我會待在你的身邊,會彌補我的錯,但你不能防備著我,這輩子我不想跟你有隔閡。」

  「我沒有防備你,我只是不信你。」裴郁說得那叫一本正經。

  雲歡唇瓣張開一個字也哽不出來,裴郁這說的不就是一個意思嘛。

  正因為他不信她,所有才防備她。

  「裴郁~」

  雲歡面露痛苦,撒嬌似的哭腔黏膩著裴郁,腦袋也掙脫開他的束縛埋進他脖頸里去。

  她不是故作裝成這樣,她是真的想哭。

  上輩子的一切都沒有讓她有想哭的念頭,但看見裴郁這幅樣子,她是真的鼻子一酸,想哭出來。

  裴郁微揚脖頸讓她能靠得舒服些,雙臂環她脊背去。

  輕順安撫。

  「你不必傷心也不必害怕。我會報復你,但不會殺你,我會和你糾纏一輩子。」

  裴郁是會安慰人的,安慰的雲歡憋回去的眼淚瞬間落下。

  「老天爺怎麼這樣啊!讓我重生為什麼還要讓你重生。」

  雲歡兩行清淚止不住流,但並沒有多傷心,而是委屈。

  「呵呵!」裴郁聽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會讓他重生,可能是不想讓他再承受一次,被心愛女子親手殺了的痛楚吧。

  「把我解開吧,我看看你手上的傷,怎麼更嚴重了。」

  雲歡窩在他脖頸里獨自消化了一會情緒,止住眼淚後抬起腦袋來。

  裴郁眸子閃了閃,略顯心虛地望向雲歡。

  她眼眶紅紅,唇角微抿,像是受盡了委屈。

  裴郁輕嗯一聲,雙手繞到雲歡身後扯開捆綁她手腕的披帛,抓起她的胳膊繞到前面來,再三巡視過手腕。

  沒有留下印跡,也不紅。

  想來是不疼。

  「疼嗎?用披帛綁著是不是比用繩子綁著舒服?」裴郁問得很是認真,像是不忍雲歡手疼一樣。

  雲歡微微失神,心情有些迷茫。

  說裴郁對她好吧,他綁她。

  說裴郁對她不好吧,他還擔心綁她會疼。

  「當然疼了。」

  雲歡不想再讓裴郁綁自己,昧著良心說出這句話。

  其實她一點都不疼。

  裴郁聽罷五官緊蹙,翻轉雲歡手腕再次巡視而過。

  「可是這次沒有紅啊!」他疑惑。

  雲歡眉一挑,抽回自己手來。

  「因為這次捆綁的時間短,再長些就紅了。」

  裴郁像是信了,點點頭,同時思考著得多找幾種能捆人的繩索來,多試試就知道哪個不疼了。

  「我下次換別的繩子。」

  雲歡起身,裴郁撿起披帛遞給她,她抬手接過,哪想聽他那話。

  「就不能不捆嗎?」她掛上披帛,示意裴郁手過來,她看看傷口。

  「不捆我不安心。」裴郁側身遞手過去,說得隨意。

  雲歡解開白紗布,掀眼瞅過他,很無奈。

  「怎麼成了這樣?你昨晚泡水了?」雲歡看見裴郁手腕上的傷口驚得瞪大了眼眸,抬頭直視他。

  她昨晚用了頂好的藥,不該是這樣的啊!

  怎麼回事?

  裴郁有些心虛,不怎麼敢與雲歡對上視線,眼神飄忽著。

  「我昨晚沐浴時不小心沾了水。」裴郁解釋,說話沒底氣。

  「不小心沾了水?」

  雲歡是醫者,可以從傷口的情況上看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