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食髓知味

  走出外屋的雲歡聽見了動靜,腳步一滯,回頭望一眼。

  手受著傷還這麼有勁,可見是沒什麼大礙。

  想此,她轉身離去。

  這一夜註定不眠,雲歡倒還好,裴郁卻生一夜悶氣。

  黑夜漸漸消退,替代上霧灰。

  玉清閣房門被人推開,剛淺睡著的雲歡立馬睜開眼。

  這麼早是誰?

  不會是裴郁吧!

  除了他也沒別人。

  雲歡彎唇一笑,昨晚瞧那個生氣的勁,還以為最近都不會再理她了,結果一夜未過就找來了。

  她沒有起身去看,相反還翻過身背對向牆壁,將寢衣拉下來點,露出裴郁留下的咬痕。

  聽著那人在裡屋門外停頓了一會,隨後推門進來。

  雲歡沒有任何反應,裝作熟睡的樣子。

  那人一步一挪來到床邊,站立在床邊不再動彈,如同猛獸一樣盯著她。

  雲歡察覺到有些不對,這個人不像是裴郁。

  難道是......

  她心裡一咯噔,徐徐睜開眼眸,轉身看去。

  果不其然是裴乘舟。

  雲歡雙目一縮,裴乘舟這麼早來她房間做什麼?

  是想看她在不在?

  還是看裴郁在不在?

  「夫君?」

  儘管詫異和厭惡,雲歡還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半起身,將寢衣拉攏住,拿被子將自己身子圍住,略顯羞澀的模樣。

  裴乘舟仔細打量著雲歡,寢衣單薄,她肩膀脊背身前的咬痕紅痕展露無疑。

  裴乘舟知道這是裴郁的傑作,看雲歡的反應就知道昨晚裴郁又宿在她房中了。

  哼!

  雲歡是他的夫人,裴郁卻不准他來玉清閣,自己倒是夜夜不落。

  可他如此聽話換來了什麼,他還不是該罰就罰,下手那般狠。

  雲歡依著裴乘舟的打量目光從自己身前掃視而過,攏被子更緊,羞意更明顯。

  「夫君夜裡太過放縱,以後輕點可好!」

  裴乘舟大清早來噁心她,那她豈能放過他。

  裴乘舟聽了這話眼底閃過厭惡,雖說他連青樓花魁都愛不釋手,但他嫌惡裴郁,自然也反感被他碰過的女人。

  不過當著雲歡的面他還是要裝的,畢竟在雲歡心裡夜夜與她糾纏的人是他。

  他還要利用雲歡殺了裴郁呢。

  「好。」裴乘舟走到床邊坐下,笑著說道。

  雲歡扯著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著。

  她現在還不知道裴乘舟來是所謂何事,得留個心眼。

  「夫君怎麼起這麼早?」她笑問。

  裴乘舟也不知道自己來所謂何事,只是想到那天裴郁當著他的面叫雲歡去雲輝堂,心裡便十分不得勁,不知憋著一口什麼氣。

  但那天他還下不了床,只能叫人去打聽發生了什麼。

  得到的結論是裴郁被皇上傳召進宮了,一直到昨天下午才歸。

  他便想著裴郁可能會來找雲歡,想來看看,要是能撞見兩人在一起最好。

  結果裴郁夠謹慎,這麼早就已經離開了。

  「我有些事。時辰還早,歡兒再休息會。」裴乘舟一副深愛雲歡的模樣。

  這幅模樣上輩子真欺騙過了雲歡,但這輩子的雲歡看著只覺虛偽。

  「夫君也再休息會吧。」雲歡抱著被子往裡挪去。

  她絲毫不怕裴乘舟會見色起意,就算起色心,也不會是今天。

  在裴乘舟眼裡,她昨晚剛和裴郁廝混過,就在這張床上。

  他那般憎惡裴郁,怎麼可能睡他睡過的床。

  雲歡猜得一點都沒錯,裴乘舟搖頭,「我不休息了,你再睡會。」

  裴郁和雲歡在這張床上不知廝混過多少回,他睡不下去。

  雲歡也不矯情,裝作昨晚受累的樣子揉著自己的腰肢,慢慢躺下身。

  想到裴乘舟那天在裴郁面前說的激怒話,雲歡面上閃過狡黠的笑。

  「夫君,我覺得我這次能懷上孩子,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雲歡滿目星光看著裴乘舟,全然一副沉浸在與他的溫柔鄉里。

  裴乘舟眸子猛閃,他倒是忘了這一茬。

  以裴郁和雲歡頻繁的勁,雲歡遲早會懷有身孕,到時他還得認下這個孩子。

  想到那一幕他雙手緊攥,怒目而視雲歡的腹部。

  「你覺得昨晚一定會懷上身孕嗎?」裴乘舟意味深長地詢問。

  雲歡是醫者,她說會懷上身孕想來一定會懷上,避免他喜當爹,還是提早下手以絕後患。

  「大概率會,畢竟昨晚夫君是很......」

  雲歡說到這裡有些難以啟齒,羞怯望過裴乘舟,垂下眼去。

  裴乘舟大清早接連受到好幾次打擊,暗地裡差點把牙咬碎。

  裴郁就真那般猛嗎?

  讓雲歡接連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羞恥,一點大家閨秀的臉面都不要了。

  「真有那麼好嗎?」裴乘舟雖笑著,但是後槽牙咬得極緊。

  「當然,每次都是一整夜,這房間哪都有我們糾纏的身影。」雲歡一語雙關道。

  她以後都不想在這個房間見到裴乘舟,他聽了這話最好憤怒甩袖離去,到死都不再踏足玉清閣。

  裴乘舟冷笑僵硬在臉上,視線不受控制巡視過房間。

  裴郁整日裡一副禁慾,不近女色的做派,沒想到背地裡是這樣的。

  得把裴郁的這個軟肋告訴給三皇子。

  美人計也是可以誘惑得了裴郁的。

  裴乘舟是個爛人,便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爛,看見漂亮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歡兒,我們先不要孩子好不好?」

  裴乘舟還惦記著雲歡可能會懷有身孕,他不想喜當爹,這個孩子不能要。

  「為什麼?那天和母親在一起,不是說要開枝散葉嗎?」雲歡驚異反問。

  裴乘舟愣了愣,那天他那般說是故意膈應裴郁呢。

  「我還想和你多獨處一段時間,有個孩子我們都不方便。」裴乘舟轉眼想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雲歡被他的話驚到了。

  她從始至終都知道裴乘舟會裝,只是不知道他這般能裝。

  這綠帽子他戴得還挺自然!

  「也是,就夫君夜夜食髓知味的勁,現在有個孩子確實不方便。」

  裴乘舟既然敢說,雲歡自然也敢應。

  就看是她噁心到裴乘舟,還是裴乘舟噁心到她。

  裴乘舟見她答應先不生孩子,也不惱她說的那些刺激話,很是滿意地笑了笑。

  「我讓下人去熬避子湯。」

  裴乘舟說著就要起身去吩咐,可見是真不想讓雲歡懷上身孕。

  雲歡唇邊淺笑看著裴乘舟,避子湯說好聽了是一碗湯藥,說難聽了就是毒藥。

  裡頭有水銀和砒霜。

  喝多了確實會不孕,有可能還會死。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不用麻煩。」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