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逃亡的日子,她每個噩夢的夜裡,都會聽到歐炫希叫她的名字,叫她「曼曼」。
蘇汐曼用力地想要犟開他的手,他的手卻像鐵箍,緊緊地抓住她的下巴。
「你還是這麼倔。」歐炫希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讓蘇汐曼全身陰涼的,「不過就算你有多麼不想見到我,你還是被我抓到了,蘇汐曼,你逃不掉的!」
他的聲音只有一個調,聽不出息怒。
可是為什麼,一字一句,蘇汐曼都覺得是最尖銳的刀鋒。
蘇汐曼咬了咬牙關,終於承認歐炫希已經抓到她了的事實!
現在宮烴駿為了救她生死未卜,她跟宮烴駿的事情也已經敗露了,面對歐炫希,她再害怕,也於事無補!
蘇汐曼鼓足勇氣,想起了宮烴駿,她顧不得歐炫希那犀利狠絕的雙眸,推開他就往河裡再次撲去,「宮烴駿,駿,你在哪兒,在哪兒……」
蘇汐曼無心去反應歐炫希為什麼這時候在這裡出現,也不想去思考這個男人會怎樣報復自己,她現在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宮烴駿究竟是生是死?
剛剛宮烴駿借著自己的下落的力量把她推上岸,但是他自己是不是已經掉落至河裡,被鱷魚吃掉了?
河水依然是一片沸騰,隱約可以看見鱷魚們張著白牙,陰深深的閃著暗光,但是卻是沒有了宮烴駿的蹤影。
宮烴駿,宮烴駿呢,蘇汐曼哭的淚眼朦朧,撲到歐炫希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襟,懇求道:「救駿,求求你,救救宮烴駿……」
歐炫希微微皺皺眉,但是最後還是看了看那兇猛的大河,搖搖頭,「這條河裡這麼多鱷魚,你的什麼殲夫早就被瓜分了……」
「不……我不相信,駿……駿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救……我自己去……」說著,蘇汐曼就要往河中跳去。
歐炫希眼疾手快的抱住蘇汐曼,往一邊壓去,一邊不爽的吼道:「你瘋了,想送死嗎?」
「我要去救駿,駿掉進河裡了,我要救他……」蘇汐曼不顧一切的向河中衝去。
歐炫希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心痛不已:「蘇汐曼,為了那個男人,你連命都不要了?」
蘇汐曼嗆然,抓住歐炫希的手懇求:「歐炫希,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要怎麼對我隨便你,我只求你救救宮烴駿好不好?求你救他一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知道,只要歐炫希點頭,現在派人去救,或許宮烴駿還有一線生還的可能,遲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當然是你的錯。」歐炫希狠狠的凝視著她,「難道你還以為,我千里迢迢的趕來B國,是來幫你救殲夫的麼?蘇汐曼,你會不會太天真的,別說是他自己掉進了河裡,就算他現在安然無 恙的站在我面前,我也會命人將他丟進河裡餵鱷魚!」
蘇汐曼的下頜骨,被捏得咯咯作響。
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歐炫希手裡傳來的恨意。
他有多恨她,似乎恨不得立刻殺了她,要宮烴駿死!
蘇汐曼閉上眼:「你要殺了我嗎?如果我的死,能彌補你對我的仇恨,我情願一死!只求你殺了我,能救宮烴駿一命!」
歐炫希聽著蘇汐曼張口閉口一個宮烴駿,心裡的妒火更甚,那種錐心刺痛的感覺,一遍遍凌遲著他的心。
她眼裡心裡就只有那個男人,只關心他的生死,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居然荒唐的要他去幫她就那個殲夫?他怎麼可能救他,他恨不得那個宮烴駿被鱷魚分吃了!
「我為什麼要殺你?」歐炫希的聲音變得陰鷙,「殺你怎麼能解決我心中的恨。」
他當初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那種被摯愛的人背叛的感覺,撕心裂肺地折磨著他。
他這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一定要捉到她」的信念支撐著,他不知道他要怎麼熬過來……
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她怎麼可以做到如此決絕?
他一定要把她所有加諸在他身上的痛,十倍百倍地還給她!
蘇汐曼的臉,蒼白而脆弱,在歐炫希的手掌里,痛苦地扭曲著。
他分明知道,只要再加一點點的力,她的下頜骨就會被硬生生地扳斷了。
可是儘管這樣,蘇汐曼也沒有呼痛,沒有求饒。
她怎麼感覺不到他的恨意,從見到他的第一刻起,他臉上的冷漠,他望著她時,眼中肅殺的冷意,她就看出來了。
他以為他會殺了她。
蘇汐曼閉上眼,以為自己可以從容面對一切,可是……
就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一滴滾燙的淚水落下來,砸在他的手背上……
歐炫希狠狠皺著眉,瞬間被燙傷了,心被灼穿了好大的一個洞。
他觸電般地鬆開了手,似乎突然噁心觸碰了她一般,飛快的拿了一面手巾,將手背上的淚水拭去。
從前的他,會心軟,會心疼,會捨不得。
她也就是藉由著著他對她的寵愛,而對他為所欲為、予取予求!甚至背著他,有了其它男人!
從今往後,絕不可能了!因為從前的歐炫希,已經被她殺死了!
歐炫希一把將蘇汐曼從地上拽起來,他拽她的力道粗魯而兇狠,拖著她朝前走去。
蘇汐曼努力的掙扎著,可是她小小的力道,怎麼可能跟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