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依靠，卻是只有自己…
即便她在學生的時期那般的強勢，終歸要說依靠的話，還是自己。
想到了這裡蘇陽緊緊地抱住了她。
許是鎮靜劑的緣故，很長的時間，蘇陽的病症都沒有發作，但是蘇陽也知道。
這一次之後，這藥估計就會對自己沒效果了，實際上，多次的服用，他也察覺到了藥劑療效的減弱。
「什麼時候開始的？」
妻子的話，很輕，帶著抽泣的聲音，溫順得像一隻小貓。
蘇陽開口道。
「就上一次吧，就接了那13通電話的那一次，從那一次開始，我就感覺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了，或許很快就會…」
「不要！」
妻子制止了自己的話，低聲哽咽著，蘇陽再度咽了回去，實際上，這種話，說與不說都一樣，既然妻子不願意聽，他也不再說便是了。
蘇陽陷入了回憶。
「當時我以為只是我的精神障礙，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畫面在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蘇陽的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說來真的很可笑，這些東西好似認準了我的弱點一般，一直朝著我猛烈的攻擊，」
深吸了一口氣，「我承認…我敵不過她…老婆…我是不是很懦弱啊？」
妻子聞言，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不，不是這樣的…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對不起…老公…我錯了…
我不該那樣氣你…」
蘇陽笑著說道。
「也沒事啦，實際上，我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而你，老婆，你只是順著我罷了…
這種事，你掩飾得很好，只是，一個人在憤怒的時候做的事，是不會經過大腦的。
這是我對那個傷害他人的人，做的最直觀最公正的判斷。」
妻子沉默了。
蘇陽笑著搖了搖頭，「所以你罵我是個混蛋，這一點真的沒有罵錯…
你從高中開始，就那般的聰明伶俐，事事都想在我的前面，那時我那樣氣你，若是正常情況之下，你會順著我的話去說嗎？
第一次你在家裡穿那條黑色的絲襪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那個時候做了很多過分的事，第二次，也就是那打電話的夜晚，你與我認錯，實際上，我心裡清楚，你可能只是覺得委屈，為此，你妥協，讓我不要再那般。
可是，我的本質，從來都是那麼的低劣。
——我想通過貶低你，從而滿足我將你私有化的欲望。
這樣的話，我一切的行為都合理化了，我就是這樣的男人，老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混帳東西，但是我卻不後悔，因為我試著放手，我真的做不到。
我受不得別的男人抱住你的模樣，不管多少次，已經是怒火中燒，依舊是那般的憤怒，可是以往的經驗，讓我在這種時候變得理智了，就這般，如此反覆，煎熬，這病症好似對我這些不合理行為的報復，說到底，呵呵…還是自作自受。」
蘇陽說得很隨意，道理他都懂，但是做起來的時候，哪有那麼容易，人啊，總是一個複雜體，很多事，根本就是違反自己天性的。
即便是假的，你要蘇陽就那樣看著妻子與別的男人苟合而無動於衷？
那這麼可能？
若是一個沒有分量的女人，蘇陽可能會沒有感覺，可是她可是自己的妻子啊，蘇陽做不到。
妻子哽咽道。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老公，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老公你要聽嗎？」
妻子抬起了頭，帶著淚痕看著蘇陽。
蘇陽卻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這幾次的吵架，我根本就是個混蛋，什麼東西對我有用，我就會拿什麼樣的話語對你進行攻擊，保不准以後我還會這樣，你就那樣告訴我，到時候傷你最深的還是我」
妻子抿了抿嘴，開口道。
「我不介意！」
說得很肯定，蘇陽看著她的眼睛，那認真的模樣，接著說道。
「可是，我介意…」
與妻子待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更快的，不知不覺3點了，蘇陽都有些佩服他們夫妻二人了，每一次都這麼的晚，還具有規律性性質。
拍了拍妻子的背，蘇陽打算起身，帶兩人回家。
「老婆，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有的時候我做的事，可能有些過分，要是你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的話，我不想讓你變得跟我一樣。
若是你是在感到氣憤，實際上，你可以像老公對你的行為一樣，對我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
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的。」
妻子疑惑地看著蘇陽，開口道。
「我有生氣的時候嗎？」
「呃…」
蘇陽無語了，你還沒生氣的時候？
方才那一個大嘴巴打人可是用足了力量的，蘇陽卻也不好意思再點明了，邁腿便想朝著門外走去，妻子扶著他，然而剛走了沒兩步，蘇陽感覺那片赤紅再度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什麼徵兆，蘇陽再清楚不過了。
嘆了口氣，蘇陽開口道。
「老婆…你去幫我帶藥吧…我感覺我這狀態已經撐不到醫院了。」
聽著蘇陽的話語，妻子的心再度揪了起來，看著蘇陽一雙被血液浸透的眼白，此時的蘇陽顯得有些嚇人。
妻子一咬牙，開口道。
「不行的，我不能把你留在這裡！」
蘇陽笑著說道。
「沒事的，我不亂動應該問題不大，老婆，你快些帶藥回來就是了。」
妻子的哭腔再度浮現了出來，開口罵道。
「嗚嗚…蘇陽，你混蛋…你為什麼非要拋下我獨自離開…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
方才你吃了那麼多的藥，也不過堅持了這麼一段時間，此時我們這裡離醫院至少2個小時的路程，等我回來的時候…嗚嗚…」
妻子話說得很直白，蘇陽搖了搖頭，嘴角有了一絲苦笑，有時候，媳婦兒太聰明了，確實不能算一件好事，這樣你就騙不了她了。
實際上，蘇陽覺得，與其這樣拖累妻子，倒不如一走了之，這病多半很複雜，至少蘇陽從來沒聽過這種病症，一方面是錢財，蘇陽從小便受到父輩的影響，覺得錢應該用到刀刃上，自己這病多半是沒救了。
再來那鎮靜劑多半與對自己沒什麼效果了，到時候還得讓妻子來照顧自己，蘇陽這時候的自尊心再度浮現了出來，他不允許自己這樣，或許是大男子主義思想，或者其他什麼特殊的心理作祟，鬼使神差地，蘇陽說了那麼一句話，卻沒想到被妻子一眼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