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這種東西,對於紀今安和陸宴來說,都是不太能常吃到的食物。
但是紀今安很喜歡,從前也經常和陸宴一起去吃。把陸宴也拐帶著很愛吃火鍋了。
紀今安吃得很爽,完全沒有平時要克制飲食的想法。不但吃,還給自己和陸宴都倒上了酒。
陸宴不大讚同的皺了皺眉,「還是少喝點吧?你最近喝酒喝得有點頻繁,小心傷身。」
「沒關係。」紀今安仰頭又是一口,「就今晚喝一點,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喝了。」
陸宴點點頭,隨著她去了。
他撐著頭看著吃得嘴巴都油汪汪的紀今安,心裡莫名地很安定。他喜歡看紀今安吃飯,會讓他生出一種幸福的感覺。
「安安。」陸宴突然叫了她一聲,「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在這個小木屋裡發生過什麼嗎?」
紀今安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
她當然記得。
兩年前的某一天,陸宴說要去參加朋友的聚會。她當時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去。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想著去小木屋走一走。結果在小木屋的床上躺了一會兒,還真的睡著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時,陸宴卻突然進來了。
他像是喝多了,又像是喝了假酒。
鑽進了被窩之後,就緊緊地抱住了她。
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安安,安安。
當時紀今安在一邊聽著,只覺得心都快被他喊化了。
接下來的事情仿佛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那是紀今安第一次,完成地把自己交了出去。
也是唯一一次。
體驗感不算太好,她十分懷疑陸宴也是個生手。
但心理上的感覺卻很舒服幸福。
那是一種兩個人彼此緊緊相連的一種象徵。
紀今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了這個事情。
「我當然記得啊……問這個做什麼?」
「一猜你就還記得。」陸宴笑了笑,「那天真夠驚險的,不過現在想想也挺刺激的。」
「驚險?刺激?」紀今安皺眉看他,「陸總的形容詞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新鮮。」
「不驚險不刺激嗎?」陸宴反問她,「那天為了救那隻小鳥,我們倆差點兒一起從平台上摔下去。這可是三米,要摔下去可還了得。」
……
紀今安抿了抿嘴,沉默地看著陸宴。
原來是救小鳥那件事,是她想岔了啊。
「怎麼了,你不記得了嗎?那隻小鳥被我們救下來了,送它和鳥媽媽團聚去了。」
紀今安唇角微勾,「記得呢,那隻小鳥真可愛,嘴巴嫩黃嫩黃的。」
兩個人討論小鳥有多可愛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哈哧哈哧的聲音。
陸宴低頭一看,衝著那邊吹了個口哨,「小寶,上來!」
小寶不愧是中華田園犬。
這麼高的台階也絲毫阻攔不了它,邊甩著尾巴邊跑了上來。
「乖寶。」陸宴笑著給小寶餵了一塊兒清水煮的肉。
紀今安看著一人一狗,也跟著輕輕地笑了。
今晚天氣很好,雲淡風輕,天邊的月亮很亮很亮。
紀今安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宴低頭摸了一會兒小狗後抬頭看她,剛想要說話,手機卻響了。
他掏出一看,嘴角無意識地向下壓了壓。
伸手按了掛斷。
紀今安沒有問他是誰,繼續吃飯。
可手機卻又響了。
仿佛要一直響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紀今安看向他,柔聲道,「誰找你?」
陸宴皺著眉,站起身來,「我去接一下,你陪小寶玩一會兒。」
紀今安點頭,摸著小寶身上滑溜溜的毛髮。
陸宴下了小木屋,去到了花園的一角,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
「阿宴,我好害怕,你過來陪陪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現在一閉上眼睛,都是那天晚上的情形,我好害怕!」
陸宴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周汝汝,我並沒有這個義務去陪你。白天陪你去醫院做檢查,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阿宴,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可如果那天不是你趕我走的,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都是你,把我害了!」
「隨你怎樣說吧。」陸宴嘆了口氣,「我承認這件事情有我的原因,你後續的一切治療我也都會承擔。汝汝,我真的不想再消耗我們小時候的那點兒恩情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周汝汝沉著嗓音說了聲好。「好,陸宴,那就再也別消耗了吧。陸宴,我愛你,我會愛你永遠永遠。」
「汝汝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快把藥放下,那可是一整瓶安眠藥啊!」
電話里又突然響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周家的阿姨。
「汝汝小姐,你怎麼能傻事啊?於媽,於媽,快點去叫救護車啊!」
陸宴腦子裡愣了一秒,對著電話吼道,「什麼情況?周汝汝做了什麼?」
「你是陸總嗎?是陸總嗎?」周家的保姆阿姨哭得很傷心的模樣,「快點救救我家小姐吧陸總,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藥,那可是整整一瓶啊嗚嗚嗚!」
陸宴說不上來這一瞬間到底是什麼心情。
疲憊、不解、震驚、空白,都一齊湧上了心頭。
他對著手機十分鎮定地說道,「好,我馬上去醫院。」
紀今安在小平台上又餵了小寶一塊肉的時候,陸宴走了上來。
見到她,陸宴的神情變得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紀今安問他。
「今安。」陸宴開口說道,「我這邊有點急事,可能要先走了。」
「是公司的事情嗎?」紀簡今安又問。
……
「是。」陸宴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決定撒了謊。
他實在不忍心破壞和紀今安這麼好的氛圍。
可周汝汝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又因為那天被他趕走,遇到了這種事情。
她要自殺,陸宴不可能不過去。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他保證!
紀今安眼睫毛輕輕下垂,遮掩住了眼裡的情緒,沉默了幾秒鐘後抬頭看向陸宴,「吃完再去吧,不差這麼一會兒時間了。」
「安安,我處理完馬上就回來陪你好嗎?我那邊……有些急。」陸宴說。
紀今安抿住了嘴角,「吃完好嗎?就當我求求你了。」
「對不起今安。」陸宴使勁皺著眉,「給我一個小時就好,一個小時後我立馬回來陪你。」
陸宴說完起身在紀今安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隨後撈過外套離開了。
紀今安眼神空洞地望著某個地方,眼底有星星閃爍。
小寶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輕輕舔了舔她的手。
紀今安回神,笑著摸了摸它,「小寶,以後要好好聽爸爸的話呀。」
小寶似懂非懂地哼唧一聲,趴在了紀今安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