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鯉對目光是最敏感的,在察覺到那些人眼中的敵意後,怒火再次湧上心頭,直接來到這些人的面前,揚起胳膊就開始打下去。
每一巴掌打在臉上都啪啪作響,不過這些女官全部都低著頭,通過沉默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我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感慨道:
「怪不得都說,自古以來最聰明的人都在中樞或者宮廷當中。
一天沒有別的事情,光想著怎麼整人和玩心眼了。」
「讓陳先生看笑話了,都是些愚蠢之輩,也是唐柔管理無方。
每一次皇位更迭都是如此,她們也是跟外面脫節太久了。」唐柔低聲說道。
榮欣死死掐著陳父的胳膊,看著正在打人的蕭紅鯉,頓時感覺十分陌生。
想到自己曾經給蕭紅鯉翻過白眼和發脾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陳父壓低聲音,說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吧?早告訴你要對紅鯉客氣一些,你還整天端著婆婆的架子。」
「我用你提醒?我早就知道了。」榮欣不自然地說道。
我看了看手錶,按住蕭紅鯉的肩膀,說道:「差不多就行了,抓緊時間,我要回去開會。」
蕭紅鯉憋著氣,她感覺處處不順利,特別是在家裡人面前丟了面子。
她惡狠狠地瞪著這些女官,說道:「倩倩這麼好的孩子,你們就這麼肆意放縱她玩耍?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你們都該死!」
這話有些重,唐柔也冷著臉,說道:「從今天開始內務部接管皇室安全,你們自己小心點!犯了國法,誰也救不了你們。」
女官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唐柔,她們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這些女人的確脫離社會太久了,腦子裡面依舊是君權至上的思想,再被蕭紅鯉教訓之後,相信很快就能夠轉變過來。
倩倩畏畏縮縮繞過蕭紅鯉,徑直撲進了榮欣的懷裡面,然後哭哭啼啼地說道:「奶奶,我好想你啊。」
榮欣頗有一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原本早就習慣地姿勢,突然感覺特別的彆扭,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榮欣適應之後,感動地抱著倩倩親了一下,嘴裡面念叨著寶貝。
倩倩透過指縫觀察著我們每一個人的表情,確認沒有危險後,才放下胳膊,委屈地說道:
「媽媽,我想回家,我不要叫朱倩,聽起來跟小豬一樣。」
換成皇權至上的時候,說這句話的人肯定要治一個大不敬的罪,就算是皇帝說了也要被先生教育。
但是現在整個皇室血脈凋零,倩倩這些話,所有人都當做沒有聽見。
蕭紅鯉冷著臉讓人把東西收拾了,然後讓唐柔將家裡面倩倩習慣用的日用品,全部都搬過來。
她決定今天晚上陪著情倩。
當然為了維持住跟我的關係,她竟然不顧榮欣和陳父的意願,強行將老兩口留了下來。
陳父可以說是幾百年以來,唯一個在後宮留宿的外男,傳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唐柔被蕭紅鯉的要求嚇得目瞪口呆,陳父是知道厲害的,以跟人約好去釣魚為理由,直接跟著我出了宮門。
榮欣想跟著一起走,但是礙於面子,也只能被蕭紅鯉安排了。
我剛坐上傻強的車,蕭紅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老公,我們住在這裡有些害怕,你忙完了趕緊進宮陪我們。」
「爸爸,我想你了,你快點回來。」
倩倩的聲音響起,隱約有蕭紅鯉竊竊私語的聲音,顯然是在教女兒怎麼說話。
我對蕭紅鯉的厚臉皮已經適應了,不過我也不想讓女兒失望,就答應她晚上十二點之前回去。
至於是不是真進宮,那就需要看看情況了。
今天蕭紅鯉的表現有些反常,時精時蠢,有時候真覺得她都是裝的。
我沒有真的去開會,而是來到了軍醫院看望潘錦蓮。
根據傳來的消息,潘錦蓮在我回臨海那天就已經醒了,只不過狀態似乎不太好。
我已經儘量讓自己低調一些,可惜人到了某個層次就不是你能控制的。
「陳先生,您來了!」院長帶著一群醫生快步迎向我,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個院長四十多歲,肩膀上戴著一顆星星,在軍隊中屬於少將軍銜,是心腦血管方面的專家。
他在我面前沒有一點倨傲,反而帶著一些諂媚。
戴墨鏡的傻強快步擋在我身前,右手放在自己西服里的手槍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襲擊。
傻強自從跟了我之後,身上的防彈衣就沒有卸下來過,再加上長時間健身,擋在我面前跟一堵牆一般。
「讓人都去忙,你一個堂堂的將軍,別跟外面那些人一樣,把風氣都帶壞了。」我皺著眉頭,說道。
院長點頭哈腰地說道:「是,是,我明白。」
他也只是表面上明白,讓身邊的醫生離開之後,親自領著我去住院部。
院長低聲說道:「潘司令雖然醒了,但是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我們已經盡全力診治,以後也許會有恢復的可能。」
然後他又說了一堆醫學上的術語,直到我進了病房後,才將自己的嘴巴閉上。
院長本來想要跟著一起進去,卻被傻強阻止了。
「先生想要單獨見面,明白嗎?」傻強冷著臉說道。
宰相門前七品官。
傻強雖然只是一個保鏢,可是院長卻給予了極大的尊敬,連忙表示自己明白。
我走進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潘錦蓮。
這個女孩兒憔悴了許多,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病弱的樣子讓人禁不住心生憐憫。
我坐在椅子上,開口說道:「醒了吧?不好意思,原本想第一時間來看你的,事情太多就耽誤了。」
潘錦蓮的眼皮微微顫抖,最後緩緩睜開,努力側過頭看著我,眼神充滿了天真,說道:「你是……我老公?」
這句話差點讓我從椅子上摔下來,我仔細打量著潘錦蓮,感覺對方不像是在演戲。
「錦蓮,我不是你老公,咱們是朋友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別逗我了。」我眯縫著眼睛,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