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有個問題！」聽裴如念發表完凡爾賽言論，阿八突然舉起手，「我想問念念,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該不會是你平常的日用品吧？」

  「怎麼可能？」裴如念秒速反駁。

  九九拍撫胸口,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那麼貴…」

  緊接著，又聽裴如念繼續說,「它們不太好用,像我這樣的真公主，都只是買來玩玩。」

  主持和全場觀眾：？？？

  神他媽買來玩玩！

  阿八：「節目沒發錄了,咱們歸票吧。」

  「我選念念！」九九立刻指向裴如念。

  「裴如念說話太拉仇恨,我也選她。」另一位嘉賓迅速跟票。

  「無論念念是不是臥底,今天都要把她票出去。」

  裴如念企圖為自己辯解,卻沒有任何效果。她露出無辜的表情,可憐兮兮質問,「你們現在票我都不需要藉口嗎？」

  其他人齊聲回答，「對呀！」

  結果,最終投票環節,裴如念果然被公投出局。

  現場導演還沒有公布裴如念真實身份，幾位嘉賓已經開始擊掌慶賀。此刻,輸贏並不重要，把裴如念投出去才是重點。

  裴如念反抗無效，磨磨蹭蹭走向審判區，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可憐模樣。

  阿八語調歡快，「那麼,裴如念是今晚的臥底嗎？有請工作人員為我們公布。」

  公布臥底的方式非常簡單，分為兩種情況。

  被公投的玩家是臥底，則審判區會噴出乾冰噴霧。

  被公投的玩家不是臥底，則乾冰噴霧會噴向沒有正確指認臥底的玩家。

  其他嘉賓秉承『遊戲可以輸，裴如念必須公投出局』的原則，原本已經做好□□冰籠罩的準備。

  結果，台側『刺啦』一聲，伴隨著某女明星短促的尖叫。眾人回過神，發現白色霧氣包裹住裴如念，看起來竟然有點像仙氣。

  現場提示音響起，「恭喜各位玩家，指認正確，本期臥底是裴如念。」

  「納尼？！」

  明明獲得最終勝利，幾位嘉賓卻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裴如念真是臥底？」

  「恕我直言，我從始至終完全沒有懷疑過她。」

  「我也是！她扮演的什麼什麼國公主…」

  裴如念適時提醒，「哦吉米拉約納瑞王國。」

  「哈？咋又跟前幾次不一樣？」

  「因為我是臥底啊。」裴如念老老實實回答，「台本上沒有告訴我。」

  「……」阿八和九九對視一眼，嘆息表示，「以後不能隨便投念念了。」

  「對啊，我得知她是臥底，忽然就有種輸了的感覺。」九九搖搖頭，自我吐槽，「今天的結果，不知道該說咱們智商占領高地，還是說《我贏》其實沒必要帶腦子玩，瞎投就完事。」

  「瞎投就完事！」觀眾起鬨。

  「下次還要票裴如念！」台下齊刷刷大喊。

  兩位主持露出搞事的表情，指著底下觀眾說，「念念，他們都是你的粉絲吧？還帶著手幅呢。」

  「記住你家粉絲的話，我們只是遵循民意。」

  「所以…」裴如念眼裡含著三分渴望兩分懷疑，期期艾艾詢問，「你們下次還會票我嗎？」

  全場異口同聲回答，「會！」

  「……」裴如念受到暴擊，緩緩下線。

  錄製結束，《我贏》主創團隊討論錄製效果，主要商量裴如念能否留下當常駐MC。

  她並非專業主持，甚至連『綜藝咖』都算不上。但兩次錄製下來，進步速度肉眼可見，綜藝效果可圈可點。

  「主要是她…」編劇話只說半句，便將話題拋給兩位主持，問他們有什麼看法。

  九九：「我覺得念念挺好，能替我背鍋。」

  「對啊。」阿八有理有據分析，「她成為常駐嘉賓以後，『背鍋』或許能成為一個梗。」

  「而且咱們節目最近進入疲軟期，觀眾對沙雕尬吹看膩了，收視率持續走低。確實急需破局，裴如念挺合適的。」九九正經起來，掰手指細數裴如念的優點，「她長得漂亮，有人氣，能夠幫節目組引流。再加上她家境好，吹逼按照基本法，跟其他人尬吹不同。」

  「聽你們的意思，都同意裴如念過來常駐？」

  「對啊。」九九捧著臉，笑容燦爛，「跟賞心悅目的大美女同台，我工作積極性肯定提高。」

  阿八轉頭瞪她，「什麼意思？跟我一起沒積極性唄。」

  九九：「對啊，你非要我明說嗎？」

  「我不幹了，我要辭職！」阿八當場炸毛。

  主創團隊連忙拉住他倆，最終得出結論，先跟裴如念經紀團隊溝通，確定常駐事宜。

  即使《我贏》有意讓裴如念常駐，她短期內也抽不出空間。

  正在播放的《弄嬌》，近幾天戲份以明煙為主。裴如念憑藉絕美扮相和精湛演技，收穫許多路好，口碑持續走高，觀眾們紛紛對她演技表示肯定。

  前兩天跨年晚會，幾大衛視台爭奪流量。眾多當紅藝人齊聚，實時熱搜非常熱鬧，什麼『神級舞台』『現場車禍』『沙雕出圈』等等。

  隔天，數據網站發布全網關於跨年晚會的熱度數據，網友熱議最高的竟然是裴如念。

  再篩選裴如念的數據，就會發現關於她舞台的討論，只占總討論量的20%。剩餘80%內容，全都在討論裴如念富可敵國的家世。

  先前不認識裴如念的路人，因此眼熟她的名字和長相，也算狠狠出了一次圈。

  對明星來說，知名度意味著流量，流量意味著身價。

  短短几天，裴如念知名度幾乎翻倍，身價也跟著提高，商務報價已經達到二線水平。

  若換成其他藝人，肯定趁此機會瘋狂接代言推廣，利用熱度割粉絲韭菜。

  但豪門千金裴如念呢？

  ——她悄無聲息回劇組拍戲去了。

  《殺死春天》劇組那邊再三催促，容沫以死相逼哭天喊地求兩位主角快點回來拍戲，必須趕在年前結束拍攝。

  為拯救每天要死要活『自殺』八百次容沫，裴如念完成原定通告後，向公司申請不要接新工作，把時間全部留給拍攝。

  本以為，方秋南那邊應該比較難搞。按照他的性格和作風，不太可能同意裴如念流量正高時，選擇閉關拍戲。

  出乎裴如念意料，她剛提出請求，方秋南竟然一秒不帶猶豫，立刻同意。

  搞得裴如念想要試試他額頭的溫度，確認方秋南到底燒糊塗了，還是被外星人魂穿了。

  「還有事嗎？」方秋南忙著回覆郵件，頭也不抬的問。

  「沒…」

  裴如念猶豫幾秒，終究沒忍住，小聲問他為什麼會同意。

  「您不怕我過兩個月沒有熱度嗎？」

  「怕什麼？演員要用作品說話，我更怕你新劇翻車，惹得別人吐槽我只會捧營銷咖。」

  「呃，我會加油的。」裴如念連忙表態，發誓自己會好好拍戲。

  方秋南擺擺手，制止她傻白甜言論，「停。其實，就算你今天沒有提出要求，最近兩個月，我也不會隨便為你接商務。」

  「為什麼呀？」

  「因為，那些剛躥紅就找上門來的商務，大多是割韭菜的。藝人和經紀團隊為什麼接韭菜商務呢？因為他們需要賺錢。」方秋南把回覆郵件發送過去，輕飄飄說，「你要是走割韭菜路線，人設就崩了。」

  「人設？什麼人設？」

  方秋南沒有回答，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給裴如念看剛才的回覆內容。

  裴如念低頭，仔細瀏覽郵件。

  發件方是某個以割韭菜聞名的品牌，娛樂圈內大大小小的流量，基本都被該品牌收割過。割完以後，品牌還會出『大字報』，表示割得挺滿意或者暗搓搓表示『你家不行』，搞得市面上韭菜們苦不堪言。

  裴如念剛有躥紅的苗頭，品牌方聞著味過來，邀請裴如念直播帶貨。

  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直播帶貨屬於底層一次性商務，跟品牌大使和代言人沒有可比性。有時候割到韭菜，藝人還拿不到多少錢，白白便宜商家。韭菜們早就摸清楚套路，卻因為哥哥的排面，只能牢記《韭菜的自我修養》，心甘情願任資本宰割。

  到裴如念這裡，品牌方想要故技重施，收割茁壯成長的韭菜。

  結果方秋南根本不講武德，直接回覆：謝邀，我家藝人不缺這點錢。

  裴如念看清他的回覆，頓時目瞪口呆。

  「方、方先生，你這麼回復，不會得罪品牌方嗎？」

  「會啊。」方秋南語氣輕快，「他們上次邀請卿可言，我以行程衝突為理由推掉了，回復特別委婉。」

  「嗯？」裴如念直勾勾看他，希望得到一個合理解釋。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不怕得罪資本，因為你背後站著最大的資本。」方秋南翹著二郎腿，洋洋得意說，「其實，我早就想直接懟一次了，謝謝你滿足我。」

  「……不客氣。」裴如念語氣略帶幽怨。

  搞定行程問題，接下來，裴如念全身心投入新劇拍攝中。

  劇組上下齊心協力，努力完成年前殺青的小目標。

  拍攝進入尾聲，容沫改了十天九夜，終於寫好邏輯通順且有看點的新結局。

  新版結局中，樊塵並沒有被害死，只是躲起來避難。林歸拼盡全力，讓正道的光照在人間，幕後主使得到應有的懲罰。

  電影落幕，時間正好臨近新年，又遇到2月14情人節。

  她獨自行走在街頭，看見別人成雙成對家庭和睦，難免有些寂寥。

  林歸低頭，默默裹緊外套，匆匆離開充滿煙火氣的街頭。

  過馬路時，她不小心撞到迎面走來的陌生人，連忙向對方道歉。

  她想要從旁邊繞過去，對方卻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林歸感受到炙熱的目光，緩緩抬頭，看到一張久違的容顏…

  「cut！」容沫興奮地跳起來，「非常完美！」

  「謝謝大家！」裴如念一秒出戲，向周圍工作人員道謝。

  「辛苦。」卿可言也配合道謝，然後大步走到容沫旁邊，檢查拍攝效果。

  容沫往旁邊挪挪，殷切的詢問，「言總，你對現在的結局滿意嗎？」

  卿可言不置可否應了聲，沒有明說是否滿意。

  裴如念過來，好奇地問，「現在的結局算HE嗎？」

  「算啊，多明顯。」

  「你之前不是說，要搞be的美學嗎？」裴如念吐槽，「原劇本中兩個主角都死掉了，BE真徹底。」

  容沫尬笑兩聲，悻悻解釋道，「原劇本有點灰色現實，不太好過審。而且吧，我覺得HE照樣可以感動觀眾。」

  她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悠一圈，心裡暗想：你倆甜得離譜，每天撒狗糧秀恩愛，我能寫出BE劇本就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