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鳥鳴劃破長空。🐍😂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丹域的某間庭院裡,詩蝶和雨竹並坐在一片花圃邊。輕柔的風輕撫過她們身邊,托起兩人的長髮。
「一會兒就是繼任儀式了,詩蝶你的準備都做好了嗎?」雨竹雙手撐頜。
詩蝶雙眸緊閉,手中拖著一尊丹爐,輕輕嗯了一聲。
手中指訣一變,丹爐里傳來叮鈴一聲脆響,一粒丹藥煉製成型。詩蝶將丹藥取出來,裝進早已準備好的玉瓶里。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煉丹?」雨竹斜著眼望她。
今天就是繼任儀式,可從清早起,詩蝶就一心專注在煉丹上,心無旁騖。
跟在詩蝶身邊這麼多年,雨竹其實也清楚,詩蝶越是這樣專注,其實就代表她越是緊張。她在緊張的時候,往往都是通過煉丹來讓自己平靜。
「只要我接受宗主之位,就能離開這裡了吧。」詩蝶手裡摩挲著玉瓶,顯得憂心忡忡。
雨竹沉吟一陣,把頭瞥向相反的方向,微微頷首。
庭院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身影快步而入。
雨竹動作奇快,猛地從坐姿蹦起來,撣了撣裙擺,雙手交織在跟前,垂著眉。
「羅長老。」雨竹恭恭敬敬的喊道。
羅長老幾個疾步就來到她們跟前,在詩蝶身上打量了片刻,輕輕呼出一口氣。
聖女大人還在庭院,她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定了。
「羅姨。」詩蝶輕抬腦袋。
「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就是過來通知大人一聲。」羅長老賠笑。
說是通知,本意也是確定詩蝶這邊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之前聽曲白華說了那些,她心裡一直有一種不安,生怕儀式前出什麼岔子,如今一切照舊,她一顆懸著的心也稍微安定了。
詩蝶把丹爐收好「羅姨,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做了宗主,就能離開這裡了吧。👻🐸 6➈𝔰Ĥ𝐮Ж.ĆᗝⓂ ♨🐯」
「那是自然。您是我們丹域的宗主,自然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大人一直掛懷的那位葉凌宇少俠,現在一定也在大陸的某處。等到大人成了宗主,就能調集全宗的力量去尋那位少俠,這也是大人一直期盼的吧。」
羅長老雖然是帶著笑意說的這話,可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這種話她不止一次的答應過詩蝶,可等到儀式結束了,這位新宗主還記不記得那位大魔頭都成問題。堂堂丹域宗主,又豈能和魔族有任何的瓜葛。
只是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讓詩蝶知道。
「雨竹,你過來幫我準備一些東西。」羅長老朝雨竹招招手。
雨竹跟在羅長老身後,被帶到不遠處的一間小屋裡。
入了屋,羅長老反手將門關攏。
「長老。」雨竹垂著頭,甚是恭敬。
羅長老站在窗口,眺望遠處的詩蝶一陣,確定詩蝶沒有關注他們這邊。
「我問你,大人這段時間可有什麼異樣?」羅長老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雨竹微微一愣「回長老的話,大人這段時間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我問你,大人她,有沒有離開過這座庭院?如實告訴我。」
「離開庭院?奴婢一直陪在大人左右,大人從來沒有踏出過庭院半步。」雨竹一臉的不解。
作為詩蝶的貼身侍女,她是陪伴詩蝶時間最長的,這些年來詩蝶從沒有離開過庭院半步,她根本不知道羅長老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長老在窗邊回過頭,嚴厲之色加重,將一枚丹藥遞向她。
「長老,這是?」
「噬慌丸。」羅長老冷厲的低聲說,眉宇仿若尖刀般鋒利,「你既然是我丹域的人,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服下之後,你若誠實回答我的問題,它就什麼也不是。但你一炷香內,膽敢有半句虛言,這就是穿腸之毒。」
雨竹臉色頓時煞白如紙,噬慌丸她豈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可以說不是毒,但也可以說是劇毒。雖然這東西品階不高,但卻有著奇效。
噬慌丸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用在逼問一些要犯的時候,而此刻羅長老卻將這東西給她。
「服下。」羅長老厲聲道。
雨竹嚇得渾身都有些發軟,噬慌丸,一般囚犯才會被逼迫用這種東西。她是一介侍女,又不是什麼囚犯。
「長老……」
「服下!」羅長老加重了語氣。
在丹域裡,羅長老的嚴厲是出了名的。
丹域三位八品長老,羅長老是一個,曲長老是一個,還有一個宮長老。這幾人之中,唯有羅長老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在丹域沒有宗主的時候,羅長老金口玉言,等於是暫代宗主之職。她說的話,從來沒有人敢反對。
雨竹顫抖著將那丹域取過來。
「服下!」羅長老第三次說出這個詞。
在羅長老面前,雨竹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只能閉著眼將丹藥強咽了下去。
既非囚犯,卻被要求服下這樣的丹藥,這本身就是一種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見她乖乖把丹藥吞了,羅長老才哂笑一聲「噬慌丸的效果你知道,回答我的時候,最好想清楚再說。」
雨竹低垂著頭。
「我再問你一遍,大人從進到這裡到現在,有沒有離開過?」
「雨竹不敢對長老說謊,大人真的沒有離開過。」雨竹聲音中帶著哽咽。
羅長老微微一怔,雨竹既然吞了噬慌丸,自然不可能說謊。沒有離開過?詩蝶若是沒有離開過,那曲長老的那個弟子又為何知道詩蝶的事?
「大人她可曾有過什麼異樣的表現?」羅長老又問。
「沒有。」雨竹腦袋依舊低垂著。
羅長老心頭疑惑更甚,雨竹作為詩蝶貼身侍女,幾乎形影不離,就算有離開的時候,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詩蝶若是有離開過,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說來,詩蝶當真是沒有出過這間庭院?可若是如此,那名為龔之一的弟子又是怎麼回事?
稍微平復了心緒,不管怎麼說,詩蝶沒出過庭院自然是好。也許那龔之一是遇上旁人了,被弄得混淆了。
「除此之外……」羅長老繼續道,「我曾透露給你的那些事,你可有說漏過嘴?」
雨竹連連搖頭「長老交代之事,弟子半句也沒敢說過。」
「哼,沒說漏就好。今日年輕才俊來的都差不多了,等考驗過後就能決定大人未來的夫君了,如此也算把跟那大魔頭之間的聯繫給徹底斬斷了。無論如何,唯有這次容不得任何的差池。下去吧,記得好生服侍大人,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不得將消息透露給她。」
「是。」雨竹輕輕應了一聲,又在屋裡等了一炷香,等藥效過了,才垂首離開屋。
陽光鋪灑在她身上,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血色,像是提線傀儡一樣僵硬的回到詩蝶旁邊。
「羅姨又為難你了嗎?」詩蝶望著她。
「沒……沒有。」雨竹連連搖頭,強擠出一個笑臉。也意識到自己臉色可能有些難看,輕輕揉了揉臉頰,「可能昨日沒有睡好。」
詩蝶低頭在乾坤戒里一通翻找,接連取出兩個玉瓶遞到她手上「身體不適的話,這些丹藥應該對你有幫助。」
「這……大人,這使不得。」
「放心吧,羅姨沒有看我們這邊,我不會告訴她的。」詩蝶嘴角微微勾起,輕笑著說。
主僕關係只是在有人的時候裝出來的,她從來都是把雨竹當做朋友一樣看待。
玉瓶被強行塞進了雨竹手裡,雨竹卻拿著玉瓶愣了好一陣。
「大人……」雨竹張口,本意是想緩解尷尬,可一時間也找不到話好說,「大人在儀式前需要準備些什麼嗎?奴婢可以幫你什麼嗎?」
往昔的相處里,詩蝶幫過她不少,可她卻從來沒有真的幫過詩蝶什麼……
「不必了,我只是收拾一些丹藥就好。儀式完了,我就去尋公子和姐姐。」詩蝶說著「公子」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雨竹抓著玉瓶的手不自覺的輕輕拽緊,腦袋也垂得更低。在這座仿若囚籠般的庭院裡,詩蝶唯有提到那個人的時候才會笑得這般燦爛。
每當看見那發自心底如沐春風的微笑,雨竹心裡也會隨之愉悅。可愉悅的同時,每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在心底縈繞。
有些事她從未告訴過詩蝶,從未告訴過她,她的那些美好的憧憬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只要按照長老們給她安排的步調去走,那樣的期待,終究只會是一場美好的夢。而在不久的將來,她連這樣的美夢都不會記得。
……
外宗的一座閣樓里,葉凌宇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詩燕的屋裡。
「你回來了,怎麼樣了?」詩燕見葉凌宇歸來,急急忙忙的問,同時隨手在屋子裡打下一片禁制。
「有點線索了。」葉凌宇緩步來到桌子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詩蝶確實在丹域。」
「真的!她怎麼樣?你找到她沒把她帶回來?」
聽到詩蝶真的在丹域,詩燕喜不自勝。分別這麼久,她也很擔心詩蝶,如今能找到人,對她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她應該過得還不錯,不過我還沒有去見她。」葉凌宇把茶杯里的茶水一口喝乾。
「為什麼?」詩燕疑惑。詩蝶既然在丹域,葉凌宇怎麼不把她帶回來?若是找到詩蝶了,葉凌宇要帶一個人回來還不簡單?以他實力,要帶走一個人,別說一個丹域,就算有十個丹域也不可能攔住他。
「急什麼?」葉凌宇嗤笑一聲,「詩蝶恰逢好事,我還不能攪了她的局。而且丹域為了我的事處心積慮,我也特地為丹域準備了一齣好戲,總不能浪費了。」
不知為何,詩燕總覺得葉凌宇語氣說不出的冰冷。詩蝶恰逢好事?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說準備了一齣好戲?這登徒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正打算多問兩句,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葉兄,詩燕姑娘。丹域的人來了,時間差不多,該動身了。」門外傳來蕭萬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