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籌辦煉丹大會

  眾人齊齊扭頭,朝著那聲音之處望去。→

  只見那人群之外的地方,站在一個老者。

  老者鶴髮童顏,兩鬢斑白,身披一件棕黑色的馬甲,手裡杵著五指粗細的拐杖,杖頭呈鶴嘴之形。

  他一人出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

  老人徐徐走來,而人群之中,自然而然地為他讓出一條道。位列兩側的人,在看向老人的時候,幾乎都是帶著敬畏的神色。 ✪

  老人一路走到葉凌宇的跟前,鶴嘴拐杖輕敲地面。

  還未等老人開口,葉凌宇先行了一禮「小子見過司徒家主,您老要是再不出聲,我可真要下殺手了。」

  淡淡的「司徒家主」四個字讓得老人渾身一震,他自出現以來,還沒人報出夠他的名字,可這少年卻一語道出了他的身份。

  老人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之色「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呀,各領風騷數百年……不錯,不錯。」

  「司徒老爺子謬讚了。」葉凌宇淡淡一笑,不敢托大。

  「這絕非謬讚。若是老朽所記不錯,我並未與小兄弟謀過面吧。小兄弟如何知我就在旁邊,又如何知我身份的?」

  「早在煉丹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隱在暗處。至於您的身份,我開始還不知道,不過見到他們的表情,自然就知道了。」葉凌宇一邊說著,一邊望向旁邊的丹師們。

  丹師們在老人面前都是恭恭敬敬,能讓一眾丹師如此的,除了司徒家主以外,葉凌宇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再加上葉凌宇剛要出手,這老人就出來阻止,他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司徒家主聞言,哈哈大笑「少俠不但手段狠毒,連觀察力也極為敏銳呀。老夫司徒讓,沒能及時出面,倒是讓少俠見笑了。」

  葉凌宇表面上恭維,心裡卻有些不忿。哪有用狠毒來評價人的,老頭子這算是讚美呢,還是算是貶低啊。不過他心裡也清楚,司徒讓之所以這麼說,恐怕也是不滿他剛才出手的行為,畢竟這裡好歹是人家的地盤。

  司徒讓又看向狂百雄「還有你也是,莫仗著你父親狂萬雄和那狂風,便來老夫的地盤耀武揚威,別人懼你,我可不懼。」

  狂百雄被他這一陣數落,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身上那股殺意也漸漸下去了「既然您老都親自發話了,那在你府里的時候,我不出手總行了吧。6⃣  9⃣  s⃣  h⃣  u⃣  x⃣  .⃣  c⃣  o⃣  m⃣」

  他倒是顯得極為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畢竟司徒家好歹是塞安城最大的名門世家,他若是要在這裡鬧事,那還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百獸鼎被葉凌宇奪走,一時半會他也沒辦法拿回來,這個啞巴虧也只能自己吃。

  見那凶神惡煞的人已經老實了,司徒讓也不再追究,只是朝著眾人行了一禮「老朽承蒙諸位大師厚愛,能於我司徒府中一聚。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大家且隨我去大堂吧。」

  他召來兩名侍衛,在前面為眾人引路。

  眾人於後面三兩成群地跟隨,都是一副春光燦爛的樣子。他們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煉丹對決,而且更關鍵的,是目睹了一種全新的煉丹手法,這足以讓他們津津樂道。

  在眾人談論之際,墨非悄悄地湊到了葉凌宇跟前「那老頭是司徒家主,我們的身份沒有暴露吧。」

  那宴請的名單上可沒有他們兩個,也不知道這偷偷溜進來的事被對方發現了,會是怎樣的後果。

  「人老成精,他恐怕早就知道了。」葉凌宇琢磨著說。

  「知道了?」

  「你沒發現嗎,他稱呼別人的時候,都稱呼大師,而叫我的時候,稱呼少俠。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那些丹師中的一員。」

  墨非更加不解了「那他怎麼不揭穿我們。」

  「恐怕是因為我們也能煉丹的緣故,畢竟他這次的目的是召集煉丹師,至于丹師的來歷他根本就不看重,你看,他不是把那個狂百雄也一起叫上了嗎。」

  聽見葉凌宇的解釋,墨非這才恍然大悟。

  「那我們是直接去討要火靈髓?」墨非問。

  反正司徒讓已經知曉他們是不請自來,也許直接挑明來意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暫時不急,先看看他召集煉丹師幹什麼先。」葉凌宇說道。

  眾人一路行去,中途不少煉丹師都拱衛在葉凌宇周圍,三兩句離不開煉丹術和葉凌宇那特殊的手法。

  葉凌宇哪能不知道,這些傢伙是想探明自己的手法,但是礙於面子,又不敢明著問,只能不停地旁敲側擊。💚♝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而這些人裡面,就數八字鬍最為殷勤,想學想拜師的意圖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大師,你今日的手段,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呀。」

  「什麼大師?我煉丹時間不長,哪裡能配得上大師二字。」

  「大師說笑了,技藝一道,無論資歷,無論年紀,達者為先,您的手段神乎其技,自然是配得上大師之稱。」

  葉凌宇笑笑,不予回答。他完全是憑藉萬魔訣投機取巧,故弄玄虛罷了,而且會煉的丹藥也只有火靈丹一種。矇騙狂百雄那種腦袋裡長肌肉的人還差不多,真要被人抬上高位,他可受不了。

  八字鬍在旁邊阿諛奉承了好一陣,馬屁拍得那是又響又亮,過了好一陣,才挑明自己的意圖「大師呀,您看,大家都是煉丹之人,都是追求那更高的境界,也不知道……您那奇異的手法,能否提點我們兩句。」

  他這話一出,周圍一束束的目光全都投了過來,像是狼群瞅見了羔羊,那一個個的耳朵都立得像是風車一樣。

  葉凌宇在眾多的目光中顯得有些訕訕,心底有些發毛。以那些人的眼神來看,搞不好下一刻會衝上來把他給扒了。

  他心說,你這偷師學藝的想法也表達得太明顯了吧。不過就算你再渴望,我也教不了你,這根本就不是煉丹的手法,這完全是因為法訣的特性。

  無視那些吃人的目光,他擺著一張傻白傻白的笑臉,裝作沒聽見,大步大步跟上前面的隊伍。

  行了一陣,眾人便是來到了大堂。

  大堂左右各是一列席位,每個席位的木桌上都已經擺上了酒食。

  「諸位,請隨意入座吧。」司徒讓向眾人示意。

  同時吩咐了侍女一聲。沒過一會兒,侍女又抬來了三張桌子。

  狂百雄和葉凌宇墨非三人也紛紛入座。

  看得司徒讓此舉,葉凌宇更加確信自己之前的猜測。這老傢伙,果然已經知道他們並非是應邀而來的客人。

  不過對方不點破,他也不會多嘴。

  司徒讓做為家主,舉杯遙敬,和大家共飲。

  一頓飯吃下來,甚是愉快。美酒佳肴,大堂的中央還有舞女和樂隊助興。

  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司徒讓才向著眾人說道「各位,老朽今日召集大家前來,其實是為了說明一件事。」

  「司徒大人但說無妨,若是我等能效勞的,絕不推遲。」

  「諸位莫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是想要在我兩百歲壽誕的當天,舉辦一場煉丹大會,還希望諸位能夠多多捧場。」

  「煉丹大會?」眾人面面相覷。

  「正是,老朽年輕的時候也曾涉獵煉丹之道,只是毫無建樹。如今年老,便是想親自舉辦一場煉丹的大賽,來了卻此生遺憾呀。」

  「司徒大人說哪裡話,您老當益壯,正是大展雄風之時,怎會說遺憾之話呢。」

  「哈哈,早就老咯,眾位莫要再哄我開心了。」司徒讓哈哈大笑,只是笑聲有些嘶啞,「還是說說這煉丹之事,煉丹的時間就定在壽宴當天,也就是十天以後。至於這次大賽,當然也不會讓大家白白參加……」

  話說到一半,他朝旁邊侍女揮揮手。

  侍女端著一個錦盒走了上來,在司徒讓的示意下,朝著眾人打開。

  剛一打開,便是一道灼熱的氣息從錦盒內散發了出來,同時盒子內傳出如同鳳鳴般的聲音。

  「這是……火靈髓!」有人驚叫道。

  不光是別人,就連葉凌宇的目光也被那盒子內的東西死死吸引住了。

  那盒內,擺放著一塊掌心大小的紅玉,紅玉色澤艷麗,其上有光華流動,隱約之間,竟有鳳鳴聲響起,那給人的感覺,宛如活物。

  之前從千歲翁和百龜壽兩人口中得知火靈髓的下落,一路趕來,這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見。

  葉凌宇本還打算找時間向司徒讓開口,但沒想到他居然主動將這東西拿了出來。

  「司徒大人……這火靈髓莫非是……」

  司徒讓撫著鬍鬚,淡淡笑道「沒錯,我打算將這塊火靈髓作為煉丹大會最後的獎品,還希望諸位莫要嫌棄呀。」

  「大人哪裡話,這火靈髓,相傳要千年才能誕生一塊,每一塊誕生後都具備靈性,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呀。大人能將這等東西拿出來,那實在是太便宜我等了。」

  「無妨無妨,諸位只要喜歡便好。」司徒讓揮揮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後又舉杯朝下方敬了一杯。

  葉凌宇呆愣了好一陣,才不甘心地收回了目光。

  這個火靈髓,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是必須要拿到手的。這可是救治夢雪的關鍵,就算是用搶的,也必須要搶過來。

  和葉凌宇同樣面露不甘的,還有狂百雄。他直到看到侍女抱著火靈髓退下了,才用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

  司徒讓又與下方眾人推杯換盞一番,相談甚歡,不過葉凌宇卻沒了興致,一個人在下面默默地飲了兩杯。

  自親眼見到了火靈髓之後,他的全部心思都跑到了那上面去。

  說實話,他對煉丹比試沒抱多大期待,只有十天的緩衝時間,他就算全心全意去煉丹,也不知道能把煉丹術提升到什麼程度。

  但是除了贏取煉丹大賽的優勝以外,他著實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了。

  難不成要去明搶嗎?不過稍一感應就能知道,這府裡面暗藏了不少的高手,單是他如今能感應到的,就有五六股極強的氣息,略微估計,恐怕都在玄階以上,其中一個甚至超過玄階三層,恐怕已經有四層的修為。

  葉凌宇暗暗咋舌,單單一個司徒家,竟雪藏了這麼多高手。要知道,當初的傲雪城,可是比塞安城還要大,可最頂尖的,也不過是普通玄階一層而已。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塞安城處於邊塞,各種條件極為惡劣,在這裡的武者更善征戰,修為自然也要比普通地方更高。

  有這些高手坐鎮,無論是搶是偷,葉凌宇都沒太大把握,如此說來,只能考慮從煉丹大賽上入手了。

  然而就在他想著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聲。

  抬頭望去,發現在大堂的最前方,司徒讓的臉色有些不對。

  只見他臉色不知何時變得黝黑一片,一隻手僅僅抓在胸口處的衣衫,一副極為痛苦的樣子。

  「大人,您怎麼了?」其他的丹師也發現了司徒讓的異樣。

  那蒼老的身影緩緩站起身來,一手杵著鶴頭杖,看上去似乎想要向前走,可是剛邁出一步,腳下一軟,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