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而立,這是玄階武者才能做到的事。🍭💜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這就等同於神識,只有自身達到這個大境界,才能夠具備。
而這一幫來自狂風的玄階,也是看準了葉凌宇的這個弱點,才一直躲在空中,不願意下到地面。只要他們人在空中,那小子就觸及不到他們。
眾人於高空一直盯著地面,找了半天也沒看見那個身影,心中大急。
剛剛那一輪攻勢,根本就不是這麼容易躲開的。就算那個人在全盛狀態都不一定能躲開,更何況他此刻已經奄奄一息。
「去哪了?」有玄階低聲嘟囔,尋思著是不是剛剛的攻擊太激烈,那人被埋在沙下了。
便神識放出去,想在沙塵下搜尋一番。
可是神識剛剛放出去,他整個人就愣住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順著臉龐滴落,半張著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神識不同於眼睛,眼睛只能看正前方,而神識卻能夠探查以自己為中心的球形範圍。
在用神識感應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後方有個人,那人就像影子一樣緊貼在他背後。很奇怪的感覺,這人感應起來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在其他人身上感應到的是平靜的靈力流動,而在這個人身上,他感覺到的是靈力在如火一般的熊熊燃燒。
要不是沒感覺到溫度,他甚至要以為這人此刻身上正燃著火。
除了靈力的躁動以外,那人身上還有強烈到極點的殺意。殺意這種東西說起來有些虛無縹緲,但他敢肯定這就是殺意沒錯。那種幾乎快要化作實質的殺念,就好像一隻手揪著他的心臟。從感應來看,那人應該只是懸浮在他背後,並沒有動手,可冥冥之中,他總感覺有一把刀抵在自己後心,他現在哪怕動一下,這把刀就會刺穿他的胸膛。
這次有東西抵住了他的後心,不再是某種氣勢,而是兩根手指。
黑色的火焰自手指上迸發,穿破後心,刺入心臟,然後從前胸透了出來。
從前胸望去,能夠看見他背後的景象,在那胸口之上赫然出現一個手腕粗的大洞。
那人無力地從天空跌落,栽在沙地上,響起「噗嗤」一聲。
直到死亡為止,那人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❻9ѕ𝔥Ữ乂.𝓒ⓄⓂ 💚♖
當然,他也不用出聲提醒其他人,因為他的死,已經驚動了所有人。
那一雙雙不可置信的目光投注在葉凌宇身上,既驚恐又畏懼。
「玄階……」有人低聲喃喃。
能懸浮於空,不是玄階又是什麼。
他們最初來此,就是為了追逐一個玄階,可偏偏碰到了葉凌宇。從始至終,他們就沒有把葉凌宇和那玄階聯繫到一起過。
此刻葉凌宇展現出懸空的本事,難不成他一直在隱藏修為?
只見葉凌宇懸空了一陣,又緩緩降了下去。
「不對!他正在晉升!」人群中傳出一聲暴喝。
葉凌宇此刻身上的靈力極其不穩,時高時低,低的時候就好像是個沒修煉過的人,而高的時候,高的讓人心中生寒。這種情況,他分明是正在晉升的過程中。
那靈力不斷暴漲,是因為正在突破枷鎖。當那靈力完全穩定,就是他踏入玄階的時候!
他居然在戰鬥中突破了,這真是老天都不給他活路。
戰鬥中突破,但凡有人阻礙,很有可能會晉升失敗。但凡晉升失敗,輕則修為盡廢,重則性命不保。他現在孤身一人身處敵陣,誰能保得了他?這不就等於是失敗無疑了嗎?
況且晉升的同時靈力不穩,戰鬥起來也極其困難,他如何能一邊晉升一邊對戰?
「追魂槍!」有人一聲暴喝。
金色長槍凌空突刺,那是一件三品靈器,被那人自天際扔了下來。
槍過之處,連空氣都被撕開了。
葉凌宇一直低垂著頭顱,有滾燙的鮮血順著下巴一滴滴地滴落。他舉起手,朝著幽魂槍的方向狠狠一握……可卻什麼也沒發生。
那一瞬間,正好是他靈力跌落谷底的時候,想發招,卻沒有靈力維繫。
一剎那的失誤,已經錯過了躲避的時間。🏆♤ ➅➈ˢ𝓱Ữ𝓧.c𝑜м ☯♗幽魂槍徑直地穿透他的腹部,從背後透出,深深的插入沙地當中。
槍桿上猩紅一片,而葉凌宇的肚子上一個對穿的孔,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哈哈!他沒力了,大家動手,在此斬殺他……」
葉凌宇忍著劇痛,回身抓起追魂槍,朝著天上那叫嚷的人用力拋了回去。沒有什麼技巧可言,純粹是暴力扔回,在這瞬間,是他靈力攀升至頂峰的瞬間。
長槍呼嘯而過,在那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的腦袋砸得粉碎。
那人最後一句話的尾音還沒落下,就已經命喪黃泉。
葉凌宇在下方保持扔槍的姿勢,腳下鮮血匯聚了淺淺一灘,黑色長髮披散,擋住那張血淋淋的臉,也擋住那雙紫色的眼。
怪物,這人簡直就是怪物,殺之不死,戰之不勝,和這種東西交戰,如何能贏得了。
已經有人開始心生膽怯了,但更多的人卻面露嚴肅。
「今日必須除掉此人,否則後患無窮!」有玄階怒喝,隨即一指周圍的黃階,「你們所有人給我聽令,給我圍攻此人,所有人都給我上,若有退縮者,殺無赦!」
這完全是讓人送死的命令,一幫玄階都拿不下這個人,其他的黃階就算再多,那也無濟於事。
當然,在幾個玄階眼中,也同樣是這樣認為的。一幫黃階當然不可能將這個人置於死地,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夠消耗他,這些手下就算死光了,那也沒什麼可惜的。
這些黃階的盜匪當然不願意就這麼送死,但是在幾個玄階的面前他們也無法抗令,只能硬著頭皮上。
眼前那人重傷之餘,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也能殺掉他。
抱著這樣僥倖的心態,分散在各處的黃階都在此刻發起了進攻,以群狼斗惡龍之勢圍了上去。
葉凌宇如今在晉升途中,就連騰空都無法久持,只能儘可能在人群里遊走。
但是遊走並不能長久,他只要一想展開身形,就會有玄階出手阻攔他,讓他逼不得已,只能正面迎敵。
這些黃階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勝在數量。雖然單一的戰力不足,但手段卻層出不窮。
在他們的圍攻下,葉凌宇時而反擊,時而躲避。但是大多數時候只能護住要害,身上的傷口一道接著一道,越來越多。
他靈力高漲的時候能夠大殺四方,但靈力沉入谷底的時候,就只能狼狽防禦。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而他身上的傷口也同樣數不勝數。可以說每一道傷口,就代表著一條人命。
這場殺戮持續了半個時辰才漸漸平息,往戰場望去,此時只有葉凌宇一人還立於黃沙覆蓋的大地之上。
那些黃階的小卒,竟是被全部斬殺殆盡。
而同樣的,葉凌宇此時的身體,也是傷上加傷。身體幾乎支離破碎,血都快流幹了。
惡龍雖然殺光了狼群,但狼群同樣也剝光了惡龍的肉。
最後僅存的五名玄階,自天空上徐徐落下,分站葉凌宇四方。
他們此刻不著急了,也不擔心葉凌宇會晉升成功。他現在身體成了這樣,就算沒人管他,他也會因為傷勢過重而亡,不管晉不晉升都是這個結果。當然了,更大的可能是他會因為承受不住晉升時的靈力衝擊而亡,這樣的身體,如何能夠承受衝擊呢。
幾名玄階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總算是把此人逼入了必死的絕境,但他們也同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出來時是幾百人的隊伍,而此刻,卻只剩下他們五個。
勝了嗎?為對付一個人,人手摺損殆盡,這根本就算不上勝吧,連慘勝都算不上。
「誰去結果這小子?」有個中年人問。
其餘人皆是不吭氣。
中年人哼了哼「既然你們都不開口,那便由我來吧。」
他走到葉凌宇跟前,眯著眼睛注視著眼前這人。此人現在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雙腿也微微顫抖,顯然是已經力竭,能站在這裡,都已經是用盡全力了吧。
中年人也不擔心葉凌宇會反擊,此時的他,恐怕已經連抬起手都做不到了,更別談要反擊。他只要還是個人,那在這種傷勢下,就絕對動不了。
中年人略微猶豫了一陣,強行壓下心頭那悸動的不安。可能也是被葉凌宇之前的表現嚇到了,現在面對著面,仍然感覺心有餘悸。
沉吟片刻,鼓起了勇氣,然後以掌為刀,猛地揮向葉凌宇脖間。
玄階高手,拳掌皆可為刃,碎石斷金都不在話下,若想斬下葉凌宇的首級,已經搓搓有餘。
掌刀無聲地劃落,然後驟停——停在了葉凌宇脖子外的兩寸之處。
葉凌宇並沒有移動一分一毫,但那個人卻突兀地停了下來,然後抱著頭大叫一聲,接著眼眶、鼻孔和嘴裡皆是冒出血水來。然後眼睛一翻,便斷氣了。
其他四人嚇得亡魂皆冒,都忍不住往後退。
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何那人無緣無故便死了。是那小子乾的?不對,這小子明明動都沒動一下。
就在他們驚恐的同時,突然又有一人,和那中年人同樣的方式,七竅流血,然後一頭栽倒。
無聲無息,就好像有索命的厲鬼在眾人頭頂遊蕩,奪命鉤鐮一次次將這些人的性命取走。
「誰?是誰?誰在附近?」有人驚恐地大聲道。
那小子自己沒動,那唯一的解釋,便是有高人在附近出手。
然而他話音還沒落下,眼睛一瞪,渾身一抽,就緩緩倒了下去,眼鼻淌血,死相慘不忍睹。
而這時,最後兩個人中,突然有人反應過來,抬頭看向葉凌宇,眼中驚恐萬狀「是這小子乾的,他在用神識攻擊。」
七孔流血,顯然是精神受創,能幹這種事的,也只有眼前這個小子。
他手腳不能動,但仍能殺人,那根本就是一尊殺神。
可是讓人不解的是,他尚未完全晉升到玄階,為何能有這般強勁的神識之力。
還不等兩人逃跑,又是一股強橫的神識爆發了出來,兩人還來不及邁開腳步,只覺得腦袋裡突然一片空白,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黃風拂曉,砂礫橫飛。
葬骨原,藏白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唯一人,依然屹立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