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聲音響起之前,安娜所有心神都在想辦法掙脫陣法上。★😳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而司徒鴻途則是滿心都在報復和保命的猶豫和掙扎中。所以直到那聲音響起,誰也沒能留意到有人靠近。
司徒鴻途全身顫了一下,安娜也神經一緊。
老瘋從叢林的灌木中走出來,看著地上的陣法「之前你說有奇陣,卻只給老瘋一個三品幻陣。原來你要給老瘋看的是這個啊。」
這般說著,竟直接走了上來,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眼下是什麼情況。
「是你這瘋子!」司徒鴻途怒瞪。其實想一想就能猜到,他之所以被安娜這麼輕易追上,暴露他行蹤的除了這個瘋子就不會有旁人。
老瘋悠悠走上來「女娃娃,老瘋想起來了,為何會看見你覺得眼熟……」
「瘋前輩,走啊!」安娜驚呼。
開始司徒鴻途遇見他卻不殺他,那是因為怕出手暴露蹤跡,如今的他已經暴露,就不會顧及那麼許多了。
「老瘋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小子的女人。」老瘋瘋言瘋語的說道,全然沒有去在意不遠處已經滿面殺機的司徒鴻途。
司徒鴻途一隻手在袖袍下輕旋,一股沉雄的力量凝聚在掌中。
他確實在手刃安娜的時候有所猶豫,因為他知道若是真讓安娜死了,必然會引起葉凌宇的滔天怒火。不過這個瘋子,他不過是葉凌宇帶回的一個還算有用的人,但跟葉凌宇非親非故。在面對老瘋的時候,他心頭的殺意壓過了畏懼。
可以說正因為老瘋突然出現,他對安娜的那股想殺又不敢殺,一直被強壓的殺念通通都轉移到了老瘋的身上。🐟🐯 69sh𝓊𝐗.c𝔬м ♠🐨
而就在有心動手的時候,卻看見老瘋好似渾然不覺的一步踏進了陣法中。
司徒鴻途詫異,動作一滯,安娜則是面色大變。
她是靠著防護軟甲才抵禦住吸力的,可老瘋一介地階,毫無防禦能力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擋住八品陣法的威力。
安娜想要叫住他已經來不及了,老瘋從容不迫的一步邁入陣法當中。
「那個小子,他可真是個好人啊。」老瘋不急不緩的說,他腳下邁著奇妙的步伐,走在陣法當中,如入無人之境。
朝前兩步,側移一步,再後退一步,再斜向邁進……每一步踩踏下去,整個陣法都傳出一種奇異的震動。
在陣法中,連天階的安娜都無法動彈,可老瘋卻走得從容不迫,沒有半點壓力。他根本什麼防禦都沒有,陣法卻對他完全造不成任何的影響。他每一步踩的地方,都好像恰到好處的踩到了陣法的一些特定之處。
難不成……陣法之中也會存在空當?只要站在陣法的某些地方,就不會受到陣法的影響?安娜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可從來沒聽說過天元嗜血陣還有這種特性。
老瘋這人一直很奇怪,時而好像對陣法一竅不通,而是又能展露出驚人的陣法造詣。
永夜城的護城大陣是他改進的,可是詩燕以前好幾次試探過他,他卻連一些基本的陣法都應付不了,讓人感覺他做過的有關陣法的事都是僥倖蒙對的。
他總有些奇異的地方,偶爾能做出驚人之舉,但大多數時候又迷迷糊糊。👑💙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他成天呆滯木訥,旁人想從他這裡得知些什麼,基本都是白費勁。
「從見到他開始,老瘋就知道他和旁人不同……」老瘋喃喃自語,一步接一步,「第一次見到老瘋的時候,他還親自幫老瘋洗澡,其實老瘋看得出來,他是個身份尊貴的人……」
老瘋又一步踏出去,安娜突然覺得身上山嶽般的壓力為之一緩。
老瘋邁出的每一步,並非只是避開陣法中的吸力,而是每一腳踩下,都將一股靈力踏入陣法中,身在陣法中的安娜,最能感覺到陣法的改變。
司徒鴻途一身氣息鼓動,隱隱欲發。他沒在陣法中,不知道老瘋在做什麼,只是驚詫於老瘋此刻居然能不受陣法的影響,同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
他有些摸不清楚,這老瘋子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事的,同時也不知道這瘋子到底要做什麼。心頭冒出疑惑,掌中凝聚的力量也有了那麼一下的遲緩。
「老瘋本來生活在叢雲谷,因為我的友人都死在了裡面……以前我們一起前往叢雲谷,可是他們都死了,就老瘋一個活著……幾百年了我都孤身一人,若沒他,也許我有朝一日也會死在叢雲谷里。」
他明明心智和尋常人有差,可那些隨性而說的話,卻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孤獨。
當話音落下,老瘋突然抬頭朝安娜一笑,腳下輕輕一踏,一道力量湧入地面下。
當這道力量湧入陣法的同時,天元嗜血陣微微閃爍,接著頓時熄滅。
陣法……告破!
老瘋在陣法中走的那幾步,分明就是一種破陣之法。
他入陣不過幾息時間,而就是這麼短暫的片刻,八品的天元嗜血陣便已經被破。
八品陣法,這世上又有幾個陣法師能破?幾息之內破解八品陣法,若是沒有登峰造極的陣法造詣,如何能做到?
就他施展的這一手,就是頂尖的八品陣法師,甚至詩蝶以及十年前的詩燕,都絕對做不到。
陣法告破,老瘋望著安娜,露出開懷的笑。這一刻,他目光出乎意料的清澈。與其說瘋癲,這時的他更像是清醒著「女娃娃,我見你有難,我欠他的,便還在你身上了……」
「快躲開!」安娜根本沒聽見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聲嘶力竭的大喊,喊聲淹沒了老瘋的餘音。
老瘋扭過頭,看見的是司徒鴻途猙獰的嘴臉。那張臉,近在咫尺。
安娜花容失色,可是麻木的身體根本來不及撲過去。
「壞我大計!」司徒鴻途的手掌刺中老瘋的胸膛,前胸刺入,狂暴的力量碾碎胸腔里的骨骼,血淋淋的手掌從背後透出。
老瘋不過一介地階,在司徒鴻途的面前,他的力量微不足道。
周圍好像連風聲都消失了,只有骨頭碎裂和胸腔被貫穿的聲響,老瘋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
司徒鴻途臉上涌溢著瘋狂和震怒,雙目赤紅。老瘋在他眼前破解了陣法,區區一個瘋子,也敢壞他好事。
「死!」伴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字,天階的力量洶湧爆發。
老瘋的身體發出一聲爆響,傾刻炸成一片血霧。
血水窸窸窣窣的落在地面的枯葉上,像是密集的雨點滴落。
這份沉寂持續了半息。
「司徒鴻途!」安娜手掌虛握,長劍飛回手中,身若離弦的箭,一劍刺出。
死了?老瘋死了?那個剛剛幫她破解了陣法的人便這麼死了?
安娜舞出的劍影密不透風的把司徒鴻途包裹,有近半的劍光落在司徒鴻途身上。
老瘋,如果不是他當初改進了永夜城的護城大陣,永夜城根本不可能在龍皇來襲的時候倖免。所有永夜城活下來的人都承他的情,而這樣一個人,卻隕落在司徒鴻途這樣的小人手裡。
安娜的腦海里空蕩蕩的一片,司徒鴻途的反擊她全靠著軟甲來硬抗,不躲不閃,有一種以傷換傷的氣魄。硬拼了幾招,一劍點出,洞穿司徒鴻途左手的手腕,劍鋒一轉一削,直接削斷了他的手掌。斷掌被挑飛,在劍氣中被粉碎。
司徒鴻途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迴蕩在天風山脈。
他怒吼頻頻,斷腕處血流如注。
「納命來!」安娜反手再是一劍斬去。
司徒鴻途額頭青筋暴起,感受著那迎面而來的劍氣,恐懼和憤怒兩種情緒在臉上蔓延。瘋狂的一掌轟出去,擊退安娜的同時,捂著手腕朝著遠處疾飛。
安娜倉促接招,被勁氣轟得連連後退,手中一麻,差點握不住佩劍。臉色慘白如紙,腳下一軟,險些沒能站住,還是靠著長劍點了一下地面才穩住身形。
就算有軟甲相護,這種不要命的較量對她的影響也不小。軟甲確實能抵禦一部分攻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