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大意

  那道突然衝出叢林疾飛的身影,看起來有幾分臃腫。

  竄出叢林,一飛沖天。天階三層的氣勢毫無保留的爆發,逃命一般的朝著遠處疾沖。

  那衝出來的人,不是司徒鴻途又是誰?

  劍刃錚鳴,安娜腰間,一柄清澈如水的長劍滑出劍鞘。

  「司徒鴻途,留下!」安娜一劍點出。勁氣洞穿虛空,直逼司徒鴻途的背後。

  「臭女人,你若再追,休怪我無情!」司徒鴻途疾飛的同時,一掌朝後推出,一道掌印轟碎了劍氣,筆直朝安娜印了過來。

  安娜手中的長劍流淌出一抹溫潤的光,上面幾個陣法浮現,宛如活物一樣吞噬周圍的靈力。力量凝聚在劍鋒,然後一劍斬出去。

  天上的掌印被從中劈開。

  安娜從風浪中一頭衝出去,接連幾顆丹藥塞進嘴裡,速度再次暴漲一截。

  丹藥都是詩蝶煉製的,安娜修為本來就不算太高,身上往往都以防萬一備了不少的丹藥,五花八門的丹藥都有。

  剛剛吞服的就是能提升速度的丹藥,丹藥服下,化為一股股暖流湧入四肢百骸。她速度再次暴漲,那甚至比司徒鴻途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分。

  幾次疾沖,已經追到司徒鴻途的背後。朝著司徒鴻途的背心,一劍刺下去。

  武器也是來自詩蝶之手,丹、陣、器三道融為一體的武器,能一定程度上抹平安娜和司徒鴻途之間的差距。

  一劍來勢兇猛,司徒鴻途根本不敢大意,扭頭就是幾掌轟來。

  安娜銀牙一咬,長劍輕輕一旋,刺出一朵朵的劍花。.•°¤*(¯`★´¯)*¤° 6❾ⓈнⓊⓧ.Čo𝐌 °¤*(¯´★`¯)*¤°•.

  破開一些掌印的同時,幾道劍氣落在司徒鴻途身上。劍氣鋒利,司徒鴻途渾身立馬皮開肉綻。

  不過也有掌印突破了劍氣,落在安娜的身上。

  安娜肩頭中了一掌,嬌軀踉蹌了一下。她身上穿戴了品階不低的防禦靈器,否則單是這樣一掌就不是她能承受的。

  身軀後仰的同時,再是一片劍雨刺出去,把司徒鴻途籠罩在其中。

  一次交手,整片山脈都在顫抖。

  安娜輕飄飄的落下去,司徒鴻途身上幾十道劍傷同時噴出血紅,慘叫著栽落下去。

  地面轟隆一聲巨響,兩人落下的地方,幾十棵大樹攔腰而斷。

  地面一個大坑裡,司徒鴻途掙扎著爬起來。臉上幾道細小的劍傷,渾身都是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司徒鴻途,看樣子你天階三層的修為只是擺設而已。」幾十步之外,安娜持劍而立。

  「妖女!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非要苦苦相逼不成?」司徒鴻途咬牙嘶吼,冰冷的眸子透出野獸般的兇狠。

  都已經逃出永夜城了,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被這妖女給追上了。

  「苦苦相逼?」安娜劍鋒前指,衣袂在身後飄動,「有句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手上沾了御獸門同門的血,這也算是我苦苦逼你?別的不說,就羅長老和鶴大師的仇,哪怕把你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司徒鴻途眼睛稍稍眯起「妖女,今日來人就你一人,你修為不如我,憑你妄想殺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否則誤了自己的性命。」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後退。

  如果只是安娜一人他確實不懼,安娜能和他相抗,靠的是武器和軟甲。這些外來之物終究不是她自己的東西,哪怕依仗著這些,安娜也不可能贏過他。

  可是他擔心的不是安娜帶來的威脅,而是來自御獸門別的援軍。

  安娜這妖女的手段他知道,以這妖女的謹慎,絕對不會這麼貿然一個人追來,她多半已經將消息傳出去了。

  換而言之,每耽誤一分時間,他就更加置身在危險中一分。

  「哦?你想逃了嗎?」安娜笑道,「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逃得掉?你覺得我是憑藉什麼才追上你的?從你叛逃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你不可能有活路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御獸門的人也一樣能追上你。」

  司徒鴻途眼瞳里閃過一絲驚慌,不過這種反應只是一閃而逝「妖言惑眾,你休想亂我分寸。你不過僥倖尋到的我。你若真有能追蹤我的方法,此刻就不該只有你一人前來。」

  安娜的這番話,確實是打算擾亂他的心境,不過司徒鴻途也不傻,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他多少能分辨出來。這妖女從來就喜歡以言語擾亂於人,司徒鴻途早有提防。

  退出幾步,抽身就想走。

  不過安娜快他一步,在司徒鴻途動身的同時,已經一劍落了過去。

  司徒鴻途慌忙抵擋,正面交鋒他根本不怕安娜,可他心中急著逃走,根本無心應戰。

  邊擋邊退,被安娜接連刺中幾劍。每一道劍痕都極深,劍意瀰漫在傷口處,皮肉翻卷。

  「妖女,你找死!」司徒鴻途怒吼。

  「你死還是我死,招式上見分曉。」安娜嬌咤著,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

  要擊殺司徒鴻途不容易,她也沒報這樣的想法,其實只要能牽制住他,就已經足夠了。

  司徒鴻途擋的狼狽,便打邊逃,越逃就越是傷痕累累。好幾劍他都是險之又險的避過,險些被安娜刺中要害。

  越來越狼狽,司徒鴻途往後一仰,安娜的劍氣擦著他腰上而過。

  劍氣閃過,留下一條深深的傷痕,鮮血濺灑出一丈遠。

  司徒鴻途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

  司徒鴻途被葉凌宇安排來管理外城,他管理能力的確出眾,而且也懂得察言觀色,可是除此之外,他本人並不擅長戰鬥。

  其實安娜自己也沒想到能把司徒鴻途逼到這種地步。

  「受死!」劍鋒往前一指,寒氣奔襲向司徒鴻途的脖間。

  司徒鴻途前一刻慌張,可面臨生死一刻的這剎那,反倒微微嘴角一翹。

  短暫的瞬間,安娜看見了他神態上的改變,心裡一股不好的預感浮現。只是劍已經刺出,想要收勢都已經來不及了。

  司徒鴻途隱藏在袖袍下的手中,一塊陣牌閃耀出光芒。

  在安娜的腳下,一圈陣法忽然出現。

  糟了!

  當陣法出現的剎那,安娜就知道不妙。

  司徒鴻途不是沒有還手之力,他剛剛的狼狽,分明是有意裝出來的,只為了等待這一擊。

  巨大的吸力從下方傳遞上來,安娜腳步猛地一沉,險些栽倒。雖然強行穩住身體,可腳步一步也邁不開。

  極具壓迫的吸力從陣法里傳來,安娜感覺自己的血肉都好像要被陣法吸過去。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穿著的軟甲起到效果,憑她自己的力量,恐怕難以抗衡這股吸力。

  「天元……嗜血陣……」安娜嘴裡傳出痛苦的聲音,長劍「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這個陣法她以前從詩蝶那裡見過,這是一個八品的殺陣。

  天元嗜血陣,人若是落入其中,一身血肉都會被陣法吞噬殆盡。

  八品陣法,那股力量絕不是尋常人能掙脫的。

  安娜只覺得手腳都不受控制,連手指都移動不了分毫。

  司徒鴻途在放出陣法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衝到陣法之外,狼狽歸狼狽,卻沒被陣法籠罩在內。

  開始還驚惶不定,可當扭頭看見陣法已經生效,還有被困在了陣法里的安娜的時候,驚惶逐漸被獰笑取代。

  「卑鄙!」安娜嬌呼,一口銀牙已經咬緊,還在苦苦掙扎。

  司徒鴻途爬起身,喘了幾口粗氣,笑出聲「卑鄙?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談卑鄙?」

  看著安娜這幅模樣,他那種笑意由心底里散發出來。

  這妖女真的中招了,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當初就是安娜一直在阻撓和質疑他。懷疑他的忠心也好,搶走拍賣行上的那顆雷核也好,如今的追殺也好。沒想到她自己也會有落到這種地步的一天。

  安娜的雙手垂著,臉色慘白。身上的軟甲正在逐漸暗淡,一絲絲的血氣從指尖散發出來,被陣法吞噬。

  「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