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曲終人散

  孫悟空雖說是天生石猴,但他心中同樣是有著愛憎分明的,作為靈明石猴,他天然就對人心的善惡有著深刻的認知。

  對於菩提祖師這個真心真意對他好的,孫悟空在這裡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愛護之意,既然百般求饒不得,猴子心中起了叛逆之心,乾脆答應了下來。

  他對著菩提祖師說道:「決不敢提起師父一字,只說是我自家會的便罷。」

  孫悟空拜謝了師恩,隨即抽身起來,念動口訣,一個跟頭翻出,當即架起筋斗雲,徑直返回了東勝神州。

  而在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裡,看著面露寒霜的菩提祖師,一干門人都低下頭來,訥訥無聲,希望祖師能夠法不責眾才好!

  但是菩提祖師何等人也,眾人的心思他一看便知,掃了一眼眾人,冷聲說道:「悟空敢在爾等面前賣弄本事,也是受了你們的挑唆,如今我既然驅趕了孫悟空,又如何會單獨留下你們。」

  此言一出,眾人連忙跪地拜道:「師父,弟子們知道錯了,還請師父慈悲,留下弟子們吧!要打要罰,弟子們絕無怨言!」

  哼!

  菩提祖師輕輕一聲冷哼,在眾人耳邊,好似九霄神雷炸響,驚的眾人毛骨悚然,白毛汗出了一身,不敢在多出一言。

  不多時,這些門人弟子,除了賈瑞之外,全都對著菩提祖師拜謝了師恩,繼而下山去了。

  三星洞裡,轉瞬只留下了賈瑞,菩提祖師,還有那青衣童子三人。

  祖師看著眼前的賈瑞,雙眸之中閃過萬千思緒,最後還是開口說道:「如今悟空離去,你我師徒二人在此方世界的師徒之緣,也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賈瑞聞言,心中雖然有所預料,但是心中還是有著不舍,不過不等他張口,菩提祖師就接著說道:「為師身為玄門大能,出身又與西方佛門頗有淵源,於是天命為師作為量劫主角教導之人,如今功德圓滿,自當離去。

  接下來為師會在為你講一次道,道門三百六十旁門,你能領悟多少就是多少吧!」

  眼見菩提祖師態度堅決,賈瑞也是只能點頭應是。

  祖師就在高台之上,開始闡述大道。

  「大道者,貧道得悟萬一,蓋菩提妙法是也……」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很快,賈瑞就徜徉在大道妙音之中。

  ……

  東勝神洲,就在孫悟空志得意滿,返回花果山福地之時,忽聽得鶴唳猿啼,鶴唳聲沖霄漢外,猿啼悲切甚傷情。

  此刻的孫悟空,藉助《八九玄功》突破太乙金仙之後,一身跟腳里的天賦神通已經被那《八九玄功》消去了七七八八。

  雖然那一身肉身,變得鋼筋鐵骨,隱隱有了金剛不壞的意味,但是他對於天數的感知,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不過這些事情孫悟空並不知曉,此刻他隱隱覺察到不對,所以當即開口叫道:「孩兒們,你們大王我求師拜藝回來了,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此言一出,在孫悟空法力的加持下,整座花果山裡的生靈都聽得清清楚楚,於是不多時,在那崖下石坎邊,花草中,樹木里,眾多地方,若大若小之猴,跳出千千萬萬。

  一眾猴子把孫悟空團團圍住,在對著他磕頭叩首之後,連連哭訴起了這些年裡的悽慘遭遇。

  左一言右一語,在眾人的訴說之中,孫悟空是越聽越窩火,一腔怒火直充腦門。

  沒想到他不過是出門學藝十幾年,自家的水簾洞還有猴子猴孫卻被妖魔惦記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加上被菩提祖師趕走的憋屈,當即一同發作起來。

  聽完了講述,孫悟空大怒問道:「是什麼妖魔,輒敢無狀!你且細細說來,待我尋他報仇。」

  眾猴叩頭,由那最富有智慧的老白猿說道:「告上大王,那廝自稱混世魔王,住居在直北下。」

  見眾猴誰都說不清那妖魔所在的位置,也不知那妖魔的根底,孫悟空卻並未擔心,他如今修成渾圓如意太乙金仙,自認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中,又怎麼會將一隻,只能欺負他的一眾猴子猴孫的妖魔放在眼裡。

  當是時,他吩咐眾猴好好把守水簾洞,他則是運轉筋斗雲,向著北方尋去。

  等孫悟空尋到了坎源山,水髒洞,見了那混世魔王與一干小妖之後,當即展開了他修成太乙金仙后的第一場戰鬥。

  那魔王不過地仙修為,在七十二洞妖王里根本就算不上號,於是短短几個回合,就被孫悟空絞殺了性命,當他盡數誅殺了小妖之後,心中怒火才算釋放了出來。

  此後數年,孫悟空先是去傲來國搜刮兵器,又是與大力牛魔王六人結拜,東海龍宮借如意金箍棒,下地府擅改生死簿……這一樁樁,一件件,可謂出了好大的風頭!

  孫悟空還是步入了他原本的軌跡,沒有掙脫命運的枷鎖!

  ……

  西牛賀洲,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裡,賈瑞正在聆聽菩提妙法,此刻在他識海之中,隱隱有著一株丈二菩提樹矗立。

  那菩提妙樹之上,枝枝葉葉,一共有三百六十片菩提樹葉綻放清光,每一片樹葉,都是一門旁門大道。

  突然,隨著菩提祖師口中大道妙音結束,而賈瑞識海之中,三百六十枚菩提葉大放異彩,上面金光閃閃,流露出不朽意味,原來是賈瑞功德圓滿,證道了三百六十尊金仙果位。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那菩提樹在下一瞬化為虛影,這三百六十枚金仙道果,全數被賈瑞識海中的造化玉碟殘片吸收。

  剎那間,玉碟之上金光道道,藉助造化玉碟之能,賈瑞對於統合運用這三百六十旁門大道的力量,可謂如虎添翼。

  雖說三百六十尊金仙的力量對於如今的賈瑞而言,還不到一成,但是修為到了他這個地步,能夠取得一絲一毫的進步,都是可喜的。

  不過半個時辰,賈瑞就已經適應了實力帶來的變化。

  他睜開雙眼,只感覺在術字門道果的加持下,對於天機的感知,更加清晰了幾分,不過短短几個呼吸,賈瑞就將孫悟空離去後的事情,掐算的一清二楚,現在的孫悟空,已經在天上做起了弼馬溫了。

  不過對於掐算天機,賈瑞只是淺嘗輒止。

  不說這術字門與他之前修行的望氣術差不了多少,天機不可泄露,一招不慎,就有可能遭受到天機的反噬。

  就說賈瑞本人,他也不是那種樂意窺探他人隱私的人。

  於是,賈瑞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他看了一眼高坐在法壇之上的菩提祖師,躬身拜道:「弟子賈瑞,多謝師父傳道授業大恩!」

  祖師聞言,他輕輕笑了笑,眼中一縷不舍閃過,對著賈瑞說道:「為師傳你本事,是你我師徒二人緣分到了罷了,修道之人,當自在灑脫,何故在意那些旁的有的沒的。」

  菩提祖師說到這裡,他臉上笑容消失,一臉嚴肅的說道:「賈瑞徒兒!」

  賈瑞不知菩提祖師為何突然叫到自己,他還是連忙答應道:「師父在上,弟子賈瑞在此!」

  菩提祖師一臉認真的說道:「為師如今功德圓滿,當真身超脫三界,神念暢遊在諸天萬界之中。臨別之際,為師賜你先天靈寶菩提子一顆,為你加持智慧。

  如今你業已證得太乙金仙果位,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為師再賜你道號——青玄子!青者,木也,代表萬物生機,玄者,道也,希望你道途長青,早日證得大道!」

  賈瑞聞言,心中不舍與激動交雜,拱手應道:「弟子青玄子,多謝師父賞賜!」

  接下來,只見一道金色青色兩色交織的光團被菩提祖師拋出,隨之落入賈瑞手心,等待光華全部內斂,才露出這寶貝的真容。

  只見這菩提子約莫核桃大小,顏色為金色與青色紋路交織,上面還殘留著微弱的生機。

  賈瑞將其托在托在掌上,仔細觀察,臉上不由漏出驚訝之情。

  因為這菩提子只是在他手心片刻,賈瑞就感到自身悟性有了些許的提升。

  祖師見賈瑞神情,他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解釋道:「為師道號菩提,與西方佛門自有一番聯繫,日後時機到來,你自會知曉,這菩提子是西方先天極品靈根祖菩提上結下的第一批果實,蘊含七道先天禁制,可以為你加持智慧,增加悟性,望你日後善用之!」

  賈瑞聞言,本就不平靜的心情,更是泛起波瀾,他隨後將這菩提子收起,對著祖師拜道:「弟子多謝師父!」

  菩提祖師坦然受了賈瑞這一禮,他隨手揮動拂塵,只見這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的中千世界竟然連根升起,最後化作一道與菩提子差不多大小的光球。

  祖師又看了一旁侍立的童子一眼,只見這童子對著賈瑞拱了拱手,隨後化作一道清光,落入那中千世界之中。

  祖師這才說道:「為師超脫在即,這方斜月三星洞世界本就是為師偶然在混沌之中所得,今日又該復歸混沌才是,青玄徒兒,你我師徒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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