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盛歌房間裡圍滿了人。
盛彩雲請來了家庭醫生,給朝盛歌把完脈之後,盛彩雲問:「大夫,盛歌她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是情緒起伏太大暈倒了。」大夫顧及著盛彩雲的臉面,繼而補充道:「可能是跟天氣有關係,天太熱了,人的情緒起伏就會不穩定」。
盛彩雲聞言看向床上昏睡的女兒,不禁想到了什麼,眼神複雜。
白霜跟盛婷婷在聽倒朝盛歌暈倒的消息也趕了過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白霜非要陰陽怪氣一句:「這孩子到底受了什麼委屈了,可憐的。」
話落,盛彩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行了,這裡不用這麼多人,你們都出去吧。」盛彩雲不耐煩的說了句,點誰再清楚不過了。
白霜臉上掛不住,帶著女兒離開了。
走廊上,盛婷婷扭頭看到身後沒有人跟出來,再也忍不住好奇問白霜:「媽,你說朝盛歌是怎麼了?」
白霜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怎麼了,人家又不是我女兒。不過話說回來,都是當媽的,女兒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唄,你姑姑心狠把自己的女兒害成那樣,咱們也別管了。」
盛婷婷聽了半天,終於在她媽這陰陽怪氣的語調里反應過來,「你是說姑姑不同意朝盛歌跟以硯哥哥在一起?」
白霜帶著她拐進了自己房間,關上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然你以為朝盛歌為什麼會昏倒?你姑姑嫌棄沈以硯有精神病,所以不同意了唄,以前人家好的時候也沒聽她說要反對啊。也不看看是誰把一個好好的貴公子害成那樣的,她還有臉反對。」
白霜這是在盛彩雲那裡受了氣,發泄呢。
人都是自私的,以前沈以硯好的時候,白霜嫉妒朝盛歌尋了這麼好的人家,私下裡也怨恨過盛彩雲,好事先想著自己女兒,盛婷婷叫她姑姑,都不知道讓朝盛歌把沈以硯讓給盛婷婷。
現在,沈以硯得了精神病,她倒是迫切的想促成這段姻緣,好躲在背後看個笑話。
盛婷婷單純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沈以硯有精神病,姑姑當然不願意啊!」
白霜走過去,氣不過戳了戳盛婷婷的頭:「你傻呀,朝盛歌要是跟沈以硯在一起了,外人會怎麼說?他們只會說朝盛歌攜上億身家嫁給了一個神經病,那就是個笑話,你不是不願意看到朝盛歌壓你一頭嗎,怎麼這會兒反應不過來了?」
盛婷婷被白霜這麼一點撥,反應過來,笑了。
「還有啊,你給我離沈以硯遠一點,他現在是神經病,咱們可不跟他沾染。記住了沒有!」白霜提醒。
「記住了媽,我才不要嫁給一個神經病呢,我要嫁的人肯定是這個京城最最最有錢和最帥的男人。」盛婷婷又開始做她的公主夢了。
白霜摸摸女兒的臉:「你能這樣想最好,你爸爸現在正在成立一家新公司,等時機成熟,他再把環宇中信併購,到時候你就是整個京圈最有錢的大小姐,好男人任你挑。」
「嗯,到時候我要讓齊寧和朝盛歌都來當我的僕人,跪在地上給我洗腳。」
盛彩雲守了朝盛歌一會兒,她便醒了。
「媽。」朝盛歌喊道。
「醒了,」盛彩雲扶起她,將靠枕墊在她腰後面,才坐下問:「你還記得你剛才暈倒了嗎?」
朝盛歌看著盛彩雲的眼睛點了點頭。
她去醫院的事情瞞不住盛彩雲,也不能瞞著。
「沈以硯割腕自殺,我是去醫院看他了。」
盛彩雲早就料到朝盛歌去找沈以硯,但沈以硯割腕自殺卻著實叫她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就整理好情緒,端起旁邊的溫水給朝盛歌。
朝盛歌接過水杯,酸澀感湧上心頭,哽咽道:「我當時知道齊寧買通醫院大夫給沈以硯吃了三挫倫片,把好好的一個人折磨成神經病後,太生氣了,我只想給沈以硯討一個公道,我沒想到這樣反而會刺激到他。」
盛彩雲將女兒抱進懷裡安慰:「你做的對,只是我們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盛歌,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是受害者,別再自責了好嗎?」
「媽。」朝盛歌抬起眼眸看向盛彩雲,「你......」
盛彩雲眼眶通紅,抬起手撫摸女兒的臉,「婚禮當天你沒有出現,婷婷跑過來告訴我,你不想結婚。我當時生氣你被慣壞了,可是我並不知道你後來的遭遇。也是前幾天晚上,聽到白霜母女在房間裡的對話,才知道你遭受了什麼,盛歌,是媽媽對不起你,原諒媽媽。」
「我的女兒,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我沒有讓你受過任何一絲委屈,偏偏在這件事情犯了糊塗,導致你和沈以硯錯過了這麼多年,要說起來媽也有責任的。」
「只是眼下,你父親還在醫院,公司里局勢不穩,我才讓你舅舅進公司,只能委屈了你。我知道你不放心你舅舅,所以你要快點在公司站穩腳跟,至於沈以硯,他母親那邊也未必體諒你,你們的關係,最好先放一放。」
「你是想讓我跟他分手?」朝盛歌一顆心涼了半截。
盛彩雲搖頭,「不是要讓你們分手,只是你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和媽媽一起幫你爸爸守住公司。」
朝盛歌默不作聲
盛彩雲也不說話,她知道這是一場很長的拉鋸戰,她必須要讓朝盛歌在家族和沈以硯之間做出選擇。
朝盛歌心中天人作戰,在經歷了一番撕扯後,她終於開口:「我選擇公司,媽,我不會讓爸的心血落入旁人手中,就算是舅舅也不行!」
朝盛歌說這話的時候很冷靜,盛彩雲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朝天的影子。
這下,她終於滿意了。
「你想明白了就好,休息吧,晚一點我讓傭人把飯菜給你送上來。」
盛彩雲說完就起身離開了臥室。
朝盛歌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天花板,水晶燈被割裂成無數碎片晶瑩的灑落在她眼裡。
朝盛歌抵不住酸澀,閉上眼,兩行清淚自眼尾話落,洇進枕頭裡。
內憂外患
她告訴自己,只有完全掌握了公司,她跟沈以硯才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朝盛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盛彩雲下樓吩咐傭人:「小姐現在在睡覺,等她醒了你們在把飯給她端上去。」
「是,夫人。」
「哦,對了,剛才小姐的包拉下了。」傭人趕緊把朝盛歌的包給盛彩雲遞過去。
盛彩雲接過:「行了,我去拿給她,你去忙你的吧。」
盛彩雲拿著朝盛歌的包上樓,推開房門,看到朝盛歌已經睡著了,她本想把包放下就離開,誰知朝盛歌的手機突然在這個時候想了起來。
「滋滋滋.....」
盛彩雲慌忙抬頭看了朝盛歌一眼,看她睡得沉,就私自做主拿走了她的手機跑到外面接了電話。
「喂,哪位?」盛彩雲問。
趙新爾沒想到接電話的那個人不是朝盛歌,反而聽聲音有點像盛彩雲,便試探道:「你是朝夫人?」
「我是,你是哪位?」
「朝夫人你好,我是沈以硯的媽媽,請問盛歌現在方便嗎,能不能麻煩你讓她接個電話。」
趙新爾從未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如今為了沈以硯能夠有所好轉,不得不對她們伏低做小。
盛彩雲瞬間明白了趙新爾的意思,她看外面天還亮著,便對趙新爾道:「沈夫人,正好我也有話想對你說,我請你喝下午茶。」
「好。」趙新爾無奈答應了。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廳
盛彩雲早到,趙新爾拉開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朝夫人我來晚了。」
盛彩云:「沒事兒我也剛到。沈夫人要喝點什麼?」
這時服務生也過來了,趙新爾道:「給我來一杯美式咖啡。」發布
「好的。」
「沈夫人,五年前我們倆家差點成了親家,可是你也知道,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今天主動約盛歌,想對她說什麼。若是想說一些讓她難堪的話,那就不必了。」
趙新爾急忙打斷:「你誤會了。我是想請盛歌幫忙的,以硯他在醫院,我想請盛歌過去看看他。」
盛彩云:「剛才盛歌不是去過了嗎?沈夫人,沈以硯究竟怎麼了,我清楚,實話實說,沈以硯現在精神出了問題,我不會讓我的女兒搭上後半輩子的幸福繼續跟他交往,請你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女兒。」
趙新爾被激怒,揚聲道:「朝夫人,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們家以硯本來好好的,要不是朝盛歌五年前突然逃婚,把他一個人丟下獨自面對壓力和嘲笑,他就不會得抑鬱症,現在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也是因為朝盛歌。」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打擾朝盛歌,同樣身為母親,我也不想朝盛歌繼續傷害我的兒子,只要她這一次能讓以硯的情緒穩定下來,你放心我們沈家再也不會打擾你們!」
盛彩雲也不是善茬,她反駁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女兒害你兒子變成這樣的,你有沒有仔細調查過,沈以硯明明是抑鬱症怎麼回來就變成精神有問題,那是因為齊寧買通了醫院大夫給他吃了過量的三唑侖,害了沈以硯的是齊寧不是朝盛歌!」
趙新爾不可置信的看向對面的盛彩雲,險些發不出聲音:「.....你說什麼?」
「沈夫人要是不相信,大可自己去調查,我先走了。」盛彩雲站起身離開。